得不到的，不如毁掉么？
可以无垠界塔的碎裂，是人性使然，但却也因此葬送了星空世界的机会，后世的机会。
任杰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不过无垠界塔的完整模样，包括其时间刻录，任杰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如今自己手握界塔之基，再加上帝冢中埋葬着的残片，缺失的部分再以物质源核打印，未必不能复刻出完整的无垠界塔。
只是不知还能否将之作为阶梯，连通无垠大世界了。
唯有试过才知道。
但任杰并不着急，毕竟这趟时光之旅仍未走完，胸中还有问题未曾得到解答。
这条时间长河真的太长太长了。
如今任杰已经摸到了主宰的门槛，对星空世界的生命周期也愈发了解。
初升纪元，满星纪元，衰变纪元，黑洞纪元，黑暗纪元，五大纪元全部走完，便算是一座星空世界完整的生命周期。
而在此生命周期，漫长的时间跨度下，大概能支撑如珠玉纪元，圣帝纪元种种，百个纪元的出现。
王朝更迭百次，数百次，这就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但此世却不同，其生命周期漫长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人族编年史》中记录的纪元数量，从第一黄金时代，直到任杰所处的荒芜时代，共历了一万两千纪。
可以，此原生世界的生命周期是一般星空世界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而每一个纪元的存在时间，都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时间跨度。
所有纪元总和加起来，绝对是个恐怖的数字。
有些寿命长的纪元，存续时间甚至超百亿年。
就算是这样，还共历了一万两千纪出来。
而之所以出现这种异常，怕是也跟无垠界塔有直接关联。
开创第一黄金时代的人族大佬，真的是给此世留了相当大的一份宝藏啊？
福泽后世，直至今朝…
时间长河之上，任杰越是往前走，眼神就越是复杂。
他一步跨出，可能就走过了一个纪元，跨出了百亿年之久，是不知多少代人接力都走不出的一段时光。
而纵观纪元更迭，任杰更加明白了，那句何来永恒的含金量。
无论再璀璨的纪元，再完善的制度，于时间的腐化下，也终将由兴盛走向衰落，久盛必衰。
历史上，人族不是没成为过星空霸主，甚至不止一次，哪怕经历过的白银时代，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
可就算是举世无敌，放眼整座星空，无一族是人族的对手，人族…也会于时光的冲刷下开始内斗，分裂，打内战。
甚至最终自我毁灭。
当外部压力消失之时，矛盾就会转向内部，此乃人性，而历史已然无数次验证过这一点了。
不光是人族，就算是其他种族坐上星空霸主之位时，也会面临这一问题。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差别可能只是暴君执暴政，纪元崩塌的更快，明君立明策，纪元存在的时间长，但终将毁于自我腐化。
历史上，无数纪元之主也并非没借鉴过前人历史，一直都在苦苦寻找一个能让纪元永存的规则，制度，以约束星空各族。
但…真正完美的制度是不存在的。
有限的资源，再加上不断增加的生命基数，实力的差距，势必会引发无尽的争斗，陷入一个无止无休的死循环。
纪元更迭，就像是野草的枯荣一般不断轮回，而于这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中，无数种族于这大世中浮沉，数之不清的枭雄登上星空的舞台。
有些种族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有些种族却于浮沉之中延续了下来…
人族的历史无比厚重，从第一黄金纪元，历经一万两千纪，一直存续到了今。
相比于如今的星空种族来讲，绝对算得上是活化石了…
但纵观一万两千纪，任杰并不觉得人族能存续到今是因为绝佳的赋，毕竟历史上比人族赋还离谱的种族比比皆是，可他们却都埋葬于历史尘埃中了。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人类并没有选择守成，而是在不断的进化，一直在追赶时代的脚步，适应环境。
但任杰觉得，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人族的根性，也可以理解为族魂。
一个种族的根性，是先辈，文化，历史等等多方面赋予来的。
人族有缺点么？有！太多太多了，精于算计，喜欢内斗，是善是恶皆于一念之间。
人心可能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种族，历经一万两千纪，依旧存在。
或许是因为每当危难之际，人族就会紧握成拳，复杂的人心也会变得如金子般闪耀。
或许是因为，总是有一个个想要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想要证明自己，怀揣着梦想的家伙们跳出来，前赴后继的往前走着，才将人族的薪火，一直传递到了今。
纵观人族那厚重的历史，任杰眼神复杂，百感交集…
就像是在读一本喜欢的。
喜欢，满足…但总会有缺憾一般。
不知自己，又会在这本书中留下怎样的一笔。
想着想着，任杰的思绪便已飘远，就当任杰快要将人族编年史从后往前翻完之际，他猛的一怔。
终于算是找到了可能是有关于这星光剑气的记载。
任杰没有犹豫，时间之影再度入河。
只不过这一次，他来到了蓝星上，一处无名的山崖之下。
此山崖早就被杂乱的青藤覆盖遮掩。
只不过那山崖上却刻着一段让任杰一阵心跳加速的文字。
『若故土遇劫，唤吾真名，可渡。』
『不渡！我渡！』
——姜繁
短短的十几字，好似以剑锋篆刻而出一般，铁画银钩。
于这段留字中，任杰感受到了与那星光剑气同源的气息。
所以…那一剑，来自这个名叫姜繁的人么？
乖乖，这又是哪尊大佬？
其称蓝星为故土？也就是其大概率是人族。
那星辰剑光，是人族斩出来的？
嘶～
同样也姓姜，而黎与那剑光有所感应，该不会这个叫姜繁的大佬，是黎的祖上吧？
任杰的眼神逐渐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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