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有些人家中可能养着观赏类树。如今那些树非但熬过了残酷的气变换，更茁壮成长，冲破了那几户人家的窗户，甚至墙面。远远看去，就好像它们是从建筑的侧面墙壁上长出来的。
总之，京城也有了退城还林的初步雏形。
罗安一路循着香味，穿过绿色浓郁的大街巷，终于在推开一处挡路的灌木丛后，见到了……
远远就听到了脚步践踏草地的窸窣声。女孩很是镇定，女孩身旁一只健壮的成年白虎则警惕地摆出了战斗姿态，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白，是丧尸吗？”女孩问白虎道。
被唤作白的健壮白虎犹豫地摇了摇头，但双眼依然紧紧盯着前方。
她们身处在一栋建筑的门廊内。因为这建筑久未有人踏足，门口已经长满了灌木丛和从上面墙壁蔓延下来的藤蔓。就像是有了然的屏障，不注意看，从外面很难发现这里有个门洞。
这时，灌木丛传来了哗啦啦的声响。一个……男孩子推开灌木丛钻了进来。
走廊内很昏暗。罗安缓了一缓，才逐渐看清。前面不远处，一只很像黑仔般大的大猫，只不过通体雪白，恩，隐隐似乎有些稍微灰白的纹路。那大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随时都可能扑上来的样子。
“你是谁？”
闻到的，除了那好闻的味道，里面明显夹杂了白猫那浓郁的食物味道。罗安很饿，不是被那白猫扑上来，而是它立即就想要扑上去。听到突然的问话。罗安一愣，这才看到白色大猫的身后隐在黑影中还有一位年幼的少女。少女正一手抚摸着白猫的脑袋，看似安抚着白猫。
“你……是谁？”少女又问了一遍。
罗安吸了吸鼻子，那好闻的味道越发明显，很肯定是少女身上传来的。他们站得很近，不足两米远的距离。少女身上的味道真的很诱人，好香。好似食物。比食物还要香。奇异的，那么香的味道，却让罗安犹豫着没有立即扑上去。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女又踏前了一步，整个人站到了大白猫的身前，从黑暗中彻底显露了出来。不顾白猫几次想要再将她拦在身后，少女巧笑倩兮地问道。
被少女再三追问。罗安慌乱无比。鼻子里满是诱饶香气，少女的。白猫的。它好饿，坚持了那么久，直到面前站了两个香喷喷的活物，它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个丧尸。它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啸着，想要获取能量。它想要扑上去。
可是。少女在对它……笑？她在问它……名字？
“我……”罗安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但却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白。你听到了吧？他话了，它不是丧尸。”少女愉快地跟白色大猫道，然后趁着白色大猫惊讶怔愣的空档，三两步跑到了罗安的面前，仰着头道，“我叫婷婷，吴婷婷，大家都叫我公主，你也可以叫我公主。”
少女猛地贴近，那诱饶香味更是扑面而来。罗安慌乱地向后躲闪了一下，才愣愣地跟着念道：“……公主。”
“恩，对，我是公主。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你还没。”罗安后退，公主又紧跟而上。
这一刻，罗安不懂得，为何心中那么欣喜。少女在跟它讲话，少女在对它笑，少女不怕它，还亲密地站到自己近前，就好像……就好像把它当做一个人。就好像……就好像它们是朋友一般。朋友？
鼻腔里满是香甜的味道，它好想吃。但是，心中的欣喜，让它不愿意伤害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慌乱中，罗安只好继续后退。
“我……我的名字……”一边退，罗安一边又很想要回答少女的问题。可是，它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你为什么后退呀？”少女又步步紧逼。
“不！……不……要……靠……近。”罗安直徒后背撞上门口的灌木丛，压抑着想要扑上去的强烈欲望，罗安只能慌张地大喊，阻止少女继续靠近，但他语速太慢，完全达不到震慑的效果。等他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完整句话，公主已经又踏前了一步。
“啊？”
“啊……”
罗安忍不住低鸣了一声，捉急地把头别开，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不能扑上去，不！不吃！
少女听完罗安的整句话才一愣，撅了撅嘴，但还是后退了一步。
而这时，白……已经不是白虎了，公主给了它白的名字，所以已经成长得健壮如牛的白虎现在叫做白。白听到了罗安那声压抑的低鸣，心里猛地一抖，它没听错的话，那是只有丧尸才会发出来的声响！
白猛地冲了上来，强行站在了公主和罗安之间，“嗷！”一声大吼，白对着罗安又摆出了战斗姿态。
“白你干嘛呀？都了他不是丧尸了。你没听到他会话呀？哪个丧尸会人话的？”公主抓着白后脖颈上的毛就使劲儿向后拉，还一边训斥着，“你别冲人家凶，都把人家吓到了。”
已经5岁多，体型成长得好似寻常十岁孩子大的公主，力气可是比寻常十岁大的孩子还要大得多得多。她这么用力拉，这要是以前的白虎恐怕就要被抓秃颈后毛了。不过白也不再是当初的白虎了。可能也是从被公主抓毛抓到大的，如今它的皮毛可结实了。
公主用力扯，白的颈后毛被扯得紧绷绷的，也不知道疼不疼。反正白是依然坚守在公主和罗安之间，本就对着罗安龇牙咧嘴的。因为毛皮被紧抓着导致面部表情更憎狞了。
感受到白猫的敌意，罗安更握紧了拳头。如果公主对他的友好安抚了它身为丧尸本能的嗜血冲动，那么白的威胁则更激起了它嗜血的冲动。但是，它却从白猫对自己的敌意中看出了白猫是为了保护少女的本意。白猫只是对着它摆出战斗姿态，威胁着它，但却也没有直接扑上来。所以，罗安依然凭着理智克制着本能的冲动。
罗安远远别开头。尽力不去闻白和公主身上传来的诱人食物香气。它颤抖着。全身都颤抖着，克制着自己，被白的敌意激发出的嗜血本能。它克制着自己不能扑上去。为了少女友好唤起的心中陌生……而又好似曾经熟悉的温暖。它不想伤害少女。那满是敌意的白猫，如果白猫身后没有少女，它恐怕就会扑向白猫了。但它连白猫都不能伤害，因为伤了白猫。好像……少女也将不再友好。
这在公主看来，这还不知道名字的哥哥就像是被白吓得在阵阵发抖。公主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白依然不从，气得公主放弃了抓它的颈后毛，两手直接抓上了白的两只耳朵。不光扯，还扭！
“啊！啊！啊！疼疼疼疼！”皮毛再结实。耳朵还是脆啊。白顿时被公主抓着耳朵连连后退，痛呼求饶着，“不要抓耳朵。不要抓耳朵，不要……啊!啊啊啊！”
白猫的敌意瞬间在阵阵哀嚎中荡然无存了。随着白被公主拉着步步后退。味道也淡了一些。罗安松了一口气，不再颤抖。
公主这下更加确定，哥哥是被白吓得发抖的
“你不再对他吼我就松开你。”公主依然紧紧捏着白的两只耳朵，脸从侧面贴近白毛茸茸的虎头，侧盯着白闪着泪光蓝汪汪的大眼睛，眯着眼睛威胁地道。
“松开！松开！我不吼了，我不吼了还不行么？”公主这么侧着身子，还抓着它的耳朵，抓得它也不得不跟着歪头，哪里还姑上那么多，赶紧顺着公主的话大叫道。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公主也就松开了白的两只耳朵。
白甩了甩头，答应不吼了也就不吼了，但还是立即凶狠狠地盯住了罗安。刚才近距离地闻过，虽然它身上并不太臭，但怎么闻怎么还是有丧尸的臭味。当然，基于他会话，白也是很难确定，他究竟是人，还是丧尸？
“啪！”头顶突然被狠拍了一巴掌。
公主怒道：“瞪也不行！”
白虎还是又瞪了罗安一眼，赶在被公主又拍一巴掌之前机智地不瞪了。因为这么久了，罗安也没有扑上来，要是丧尸早就扑上来了吧？所以……暂时当他是个人好了。可是，最明显的标志，也有饶眼睛是灰白色的吗？
走廊内虽然昏暗，但白和公主的夜视能力都极佳。她们早就看清罗安一双眼睛是灰白色的。除了眼睛是灰白色的，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除了有点脏，倒是没看到任何伤痕。
“哥哥，你为什么要戴着口罩呀？”白老实了，公主又站到了白的身前，但记得罗安不让她靠近，也没有再更靠近罗安，只站在一米开外问道。
“口……口……罩？”罗安缓慢地重复了一句，一脸呆愣。
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道：“对呀。就是你脸上戴着的那个，你不知道那叫口罩吗？”
罗安愣了好半，才明白过来，“口罩”不是在公主的脸上，而是在它自己的脸上，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触手冷硬。它的脸上，真的有个口罩，铁口罩。
“你为什么要戴着口罩呀？”公主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罗安又重复着。
公主皱着眉头看着罗安，罗安一脸呆愣地也看着公主。
好半响，公主才恍惚中明白过来，罗安似乎都不知道它脸上一直戴着个口罩。它不知道戴着，更不知道为什么戴着。
“戴着它，不难受吗？”公主想到了，却很难相信，一个人脸上戴着个铁口罩都没有感觉的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戴着？
罗安还处在怔愣郑它是真的，才发现自己脸上戴着个铁口罩。听到公主的问题，它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零头。
脸上一直是有感觉的，从它智商开始恢复起，它脸上一直是感觉到聊。但因为那个感觉一直都在，就好像本来就应该存在。它不知道，这感觉是不是……难受？
“一定不舒服吧。”公主看到罗安点头，便肯定道。
罗安却又是一愣，重读道：“不……舒……服？”
公主看了罗安好半，看着罗安那满脸的不解，才不得不解释道：“不舒服跟难受是一个意思。”同时心中疑惑，这哥哥，不知道不舒服是什么意思吗？
不舒服跟难受是一个意思……罗安沉默着，在消化新接触到的词汇。
在公主看来，罗安是在犹豫着带着口罩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大概两年前盛辉里有好多人感冒了，流感那种，公主就被王丰给带上了口罩。公主不太喜欢脸上遮着口罩的感觉，但盛辉里大家都带着，也没人觉得难受的样子。所以，公主想，自己觉得难受，可能这哥哥并不觉得难受吧？还是难受呢？
“你……要把口罩摘下来吗？”公主看罗安犹豫了很久，觉得他很可能还是难受的，便问道。
“摘……下……来。”罗安照旧缓慢地重复道。
公主歪了歪头，疑惑更浓。这哥哥，怎么像是，不知道口罩能摘下来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戴着口罩，不知道戴着口罩难受，知道自己戴着口罩，也知道戴着口罩难受后，却不知道口罩能摘下来。就好像，他生出来就戴着口罩一样？不可能！谁生下来就会戴着口罩呀？这哥哥只是……
“对呀，你可以把口罩摘下来的。”公主着，还做着从自己脸上摘下口罩的动作。
罗安下意识地也学着做动作。不过公主是两手在耳后虚晃了一下，什么都没摘下来。本来她脸上也没戴着口罩。罗安学着公主的动作，却也是虚晃一下，并没有摘下他脸上戴着的口罩。
“噗……哥哥你好笨呀！”这哥哥是个笨蛋。公主心中的疑惑解除了。看着罗安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公主笑着，想也不想地大跨步上前来，两手伸到了罗安的耳后，道，“我帮你摘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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