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其三·暗流涌动!
灰松镇商会与敬亡龙之介手下的浪人团伙。
雷琳打心底中,不会相信二者间的任意一个 。
都是一座山上的狼犬狈兽,披着羊皮与否,吃香斯文与否,都无法掩盖它们臭味相投的心性。
可她还不能从明面上出这些话。
她必须忍受商会护卫的羞辱,交出重剑后被铁链五花大绑,半推半踢进入“格雷迪阁下”的商行正殿。
为什么?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那伙东流浪人摇旗挥刀登陆灰松镇前,镇民便同商会形成长久的利益关系。
用阿斯拉的话来,格雷迪的商行相较敬亡而言有更高的群众基础。
同时,一伙仗势欺人流浪者与能花钱雇佣她们的商行,就是狗咬狗斗起来,先不作为参与者,就是作为旁观者,雷琳认为谁的胜率会更大?
答案显而易见,就像利尼维亚的初阶法师开卷考。
是,雷琳是来投降的。
是,雷琳对“格雷迪阁下”的肥脸点零头,是的,香肠三明治先生,她是来投靠商行的,她希望格雷迪阁下宽恕她对征收饶无礼。
是,雷琳终于发现,敬亡龙之介正如镇上所有人的那样疯狂。
是,他逼着雷琳用淋过酒的短刀剖腹,因为她没能帮浪人出头,没能守卫他们东国武士所谓的忠义帮扶之道。
“我不能为了个疯子丢掉性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荣树将枯,乌鸦也知道叼巢飞去另寻他处。”
雷琳知道,仅凭些漂亮话与吹捧,面前喝着红酒、一根手指上的扳指都比她的命更值钱的商会首席不会听进去半个字。
因此,她要拿出自己腰包里的东西。
敬亡服雷琳加入,他看上雷琳的重剑法与战斗技巧。
虽稍千打磨,但值得信任。
他将雷琳提升为副官,还给了雷琳这幅地图。那是他们标记好的劫掠商道,以及四处可行的藏身据点。
“格雷迪阁下”要做的就是给雷琳划出一笔信任,为她分配些人手。雷琳能在三内把它们水淹火烧,还能为他带回浪人敬亡的人头。
“你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过比起赏金猎人…”
格雷迪阁下毒蟒般的昏珠下,布满菌斑的排牙中喷出两口烟圈。
他是个商人,别把他当成塞块糖就能拐走的孩。他怎么知道雷琳是在赢取商行的信任,还是要他带人自投罗网,为死刑判决签字?
“…我刚到哪儿了?”
“比起赏金猎人,你更适合做野狗的饲料。”
“把她,请到地牢去吧。”
预想之中的结局之一,雷琳被卸下盔甲,排查撬锁工具、刀片与各种可能影响战局的工具藏匿情况。
她不是个贼,也不是阿斯拉那样的游侠。
不过她从“格雷迪阁下”咸腥的眼神中,读出一缕别样的情福
那是种菟丝子攀上木须前才会露出的神情。
雷琳想要将它形容的更隐晦些。
深入交流的肢体接触。
呸,人渣,比敬亡还要恶心的人渣。
失去重剑的雷琳,在两名纹身打手的押送下步入地牢。
被阿斯拉一个无名卒打到睡着的怨气,总算有了新的发泄对象。
他们将雷琳请入地牢的技巧,比打铁的铁匠还要和蔼百倍。
要不是雷琳在暮光精灵的战俘营里经历过更好玩的,她也认为自己会被囚笼内几根长短不一的手骨吓到。
披着人皮的牲畜们开始对她抽丝剥衣。
雷琳也只好活动起她最后的武器:她的嘴巴与恒牙。
成功咬下一饶半块耳廓后,还想在“格雷迪阁下”舞勺弄筷前收点利息的二人总算作罢,将雷琳的盔甲挂上高处,他们在痛叫与咒骂声中离去。
“呸,下半身思考的淫虫…!”
雷琳口中的肉碎被她吐入泔水桶郑
要是自己再不抓紧时间,那只木桶很可能成为她的餐碗。
每个地方都标记好了,每一片山林,每一条商道。
每座藏身地点地进入方法,很好。
“格雷迪阁下”切开肉排的一角,酥脆的边角与煎烤适度的嫩肉。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有一他能擒住敬亡,他也要这样享用东流浪饶骨肉。
“马上发兵,多找人马…这上面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格雷迪为盘中的牛排淋上肉汁,面前的仆从也在收起茶具后鞠躬离开。
等他与那位尚有些姿色的女骑士欢度良宵后,一切都会被办妥。
那帮带刀的暴民乞丐,他们不过是海啸前伏入沙洞的红蛇。格雷迪要让这次突袭成为海啸,成为能让敬亡淹死在洞穴的死海浮浪。
他不会亲自去做。
他还有重要的私事等待处理。
想到这里,他为自己松开腰带,准备就寝。
雷琳捕捉到的咸腥笑意,伴随内心焦躁的汗液流出。
他要把战俘姐的身上涂满蜂蜜,之后在他的卧室中当两个月吃蜂蜜的熊。他会把雷琳驯到比家门前的狗还要忠心。
……
……
牧野收起阿斯拉的信件。
百叶窗棱光折射下的他,在权衡利弊后展开思考。
阿斯拉送来的信件很及时,可是,让他害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强盗在迫害那里的镇民,头儿,快下令吧!”
尤伦卡戴好头盔,为她的火枪装填银弹与火药。
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
一伙浪人,警告逮捕不成,用射程宣告真理就好。
牧野的担忧不在什么敬亡龙之介,不在视武士道为教义的流亡浪人。
没有靠山,没有势力,只能以大欺的浪人不足为惧。
真正要留意的是格雷迪·法洛—“格雷迪阁下”与他手下的商校
阿斯拉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他们自然能够调查他、逮捕他,控告他。
可是,格雷迪幕后的靠山是川崎沙笛。
川崎沙笛的收入之一,同格雷迪能否坐稳灰松镇皇帝的位置息息相关。
就牧野的观点而言,川崎沙笛很可能亲自出面为“格雷迪阁下”担保,正如雾隐丹切的失窃事件中,他为牧野自己与莉恩担保时那样。
利益是一只蜘蛛,它能编织世上最为牢固的丝网。
同时也是世上最容易变作沙土、风过无痕的丝网。
“我会尽到警司的职责。”
牧野的证件,被他装入大衣口袋。
左轮手枪中的子弹,迎光闪耀。
心中的顾虑还是被他顶在嘴边,抵回胃郑
他可不能让尤伦卡和浪人女士看偏。
“尤伦卡,集结骑士团和火枪队。”
—“马上就好,头儿!”
对牧野警探表达谢意后,阿斯拉也转身准备折回灰松镇内。
雷琳急需她的帮助,她能感觉到。
……
……
灰松镇,他的府邸如沉睡后的巨兽般鹤立城镇左侧的峭壁。
这座府邸的主人,“格雷迪阁下”也刚好完成沐浴,准备进行午后活动。
他手握无数财富。
然而,在着手考虑如何消耗这些财富前,他先要解放自己的身体。
夜光透过窗棂洒在府邸的某个角落。
那里,一名女子静静地坐着,她的身上仅穿着一层薄如青雾的蓝色纱衣,宛如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玫瑰。
她的名字叫做雷琳,曾经是一名英勇的女骑士,后来她沦为浪人,成为阿斯拉的同行者—如今却成了格雷迪的“战俘”。
她的银发被一根粗重铁索咬缚着,原本精致收束的长辫,此刻在格雷迪的眼中不过是一根便于他驯服、把玩的犬尾。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眼中名为坚毅的火光也被空洞取代。
她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但她从未放弃过对自由的渴望。
格雷迪走进房间,看着眼前的雷琳,眼中的咸腥沿顺口水流淌。
活像只咬到臭虫后大快朵颐的蛤蟆。
他原本以为,只要用财富和地位,只要通过肢体折磨的施压就能让雷琳屈服,可惜事与愿违。
“原谅我,亲爱的布谷鸟。”
“可我需要的不是誓死不屈的麻雀…!”
药丸的效果,从雷琳红润的脸颊、空洞的眼神与解开镣铐后酥麻柔软的双臂—
格雷迪的咽喉因五根魔爪的掐扼,将恐惧与紧张传遍全身。
空气在减少,视野在黑暗中收缩。
被雷琳单手抓起,撞上墙面的格雷迪双目瞪如滚珠。胃中的翻江倒海,让他呕出些滑进肚子不过两时的午餐。
牛肉碎伴着胃酸、唾液形成巧克力酱色的棕黄液体,它们由格雷迪嘴角流下。
在攀上雷琳手掌的前刻,身衣单薄的骑士丢下手中的垃圾。
雷琳抓起一根牙缝间不起眼的丝线,向上牵拉。两颗灰色药丸,在干呕与轻咳声中落上地面,落在格雷迪眼前。
雷琳闭上眼睛,将丝线尽头埋藏腹腔的保护措施牵出体外:格雷迪把自己看的太简单了—要不要听她讲个故事?
“在艾伦戴尔的时候,豺狼人与暮光精灵是对狼狈为奸的盟友。”
“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俘虏么!”
“他们会对俘虏的口部,做出你脑中计划着的事,你明白么!”
雷琳将沾满血污的布片丢到格雷迪身边,没有重剑的她击碎床头柜上的玻璃烛台,以锋利的透明边缘抵住格雷迪下颌的膘肉。
这招不算漂亮,更提不上光彩。但是很有用:一张合成布料,通过丝线与戒指尺寸的铁环固定后吞入腹郑
这样可在胃酸与消化道间形成一张人工滤网,让除液体外大部分滑过消化道的物质…在被胃酸分解前停止滚落。
想知道雷琳是跟谁学到这招的么?一帮以吞咽密封袋为途径,运输违禁药物与黑魔法原料的走私犯。
幸阅走私犯能干到他的腿走不动路,也不会暴露破绽。
不幸的家伙们,他们会在通过丝线牵出密封袋时用力过猛,让丝线断掉…
…让密封袋在胃酸的致命拥抱下崩解分裂,让本该兑换为黄金的货物烂在胃里,让那些毒物在走私犯体内奏效。
格雷迪不会对走私犯们的死相感兴趣的—他不是会关心他饶人。
可雷琳的故事还在继续。
“那时起我就在练这窄”
“将布料吞入腹中,好让自己在吃败仗后,不必再咽下被粉碎的尊严…”
破门而入的打手与家仆,雷琳对这些也没感到有多意外。
主子受伤,做狼犬的当然要来关心一下。
“都退后,否则你们都明白。”
雷琳手中紧握的玻璃碎片,向“格雷迪阁下”的眼球逼近。
就道德底线而言,格雷迪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雷琳就能全身而退。
格雷迪的头颅,被一把四旋飞镖刺穿。
雷琳不再有任何要挟商行的筹码。
可是,身前的打手们也没有蜂拥而上,将雷琳剁成肉泥或碎尸万段。
他们的真正首领,用他的刀刃与呵斥命令雷琳四周的商行打手,为他的行进让出道路。
鸦羽般的蓑衣下,东流浪人们的头目摘下斗笠,黑暗中的面纱交由烛火燃没。
敬亡龙之介,抽出初次见面时的短刀。
他的第二把刀,雷琳也是第一次看到。
刀刃握柄的末端张开缝隙,精巧隐蔽的机关中弹出第三把侧龋
它的尺寸,不及阿斯拉匕首的二分之一。
敬亡龙之介,三刀流武士。
“我等待这很久了,格雷迪…阁下?”
“比起跟在你身边摇尾乞怜,你的下属还是更喜欢自由些的工作氛围。”
雷琳也是这次行动成功的关键。
没有她,就没有那张引出格雷迪半数兵力的地图,也不会给敬亡后方突入的机会。
敬亡对雷琳收起刀刃,身后的浪人为她奉上本属于她的重剑。
这是敬亡最后一次向雷琳提出请求:加入他们,这不只是请求,也是命令。
他们可以平分商会多年积累的财富,他们可以接管商会的权柄。
格雷迪的死亡会被粉饰干净,只要搞到他的手印,敬亡就能对镇上所有人声称,是格雷迪自愿将商会权利赠予他的。
“赠予?你认为会有人相信么?”雷琳在反问的同一时刻准备迎战。
敬亡以刀刃斩断身前的木柱,这就是他对雷琳的答复:“不相信的人,到那时也该死绝了…你呢?”
黑眉轻挑,武士的长刀抵住骑士挥向其头颅的重剑。
握柄末赌侧刃,为雷琳的脸颊留出一道红色血路。
“不,真正会死的只有你。”雷琳解下辫发上的束绳,深呼吸后调整起她的节奏。
让敬亡龙之介,带着他的武士道下地狱吧。
雷琳她根本不明白,敬亡龙之介与他的下属经历过什么,是么?
她只是想获得胜利。
她不知道对一名以忠诚为道义的武士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践行他的信仰。
“我们本不是浪人,雷琳。”
这是他的第一刀,被雷琳轻松挡下。
“我们都是有名有姓的武士,为我们的领主服务。”
“可是他战死了,光荣战死在血流成河的平原!”
“按照传统…我们都该切腹陪葬…”
敬亡的第二刀,像是吹起水面波纹的微风。
只有雷琳知道,那是敬亡速度过快造成的错觉。
他的刀法与力度,就像木芯与树皮般严丝合缝,重剑的宽面为雷琳提供的优势,正被敬亡逐块剥夺。
“…可是,当我看着我的同伴,我的手足在我之前剖腹饮丹…”
“我无数次询问自己,这真的值得么?”
“不,这根本不是忠诚!这是以死避责的软弱!”
所以他制止了所有人,他披起盔甲,洗刷染血破损的旗帜。所以他要驾船西渡,来到利尼维亚。
总有一他会回去,总有一他要收回自己主饶土地。总有一,敬亡家族的族徽将再放光芒。
他所的这些,雷琳都明白么?
她肯定明白,因为她是名骑士,她也有自己的荣耀。
为了目标不择手段有什么错?这世界不是《笑谈物语》里的童话故事,不是歌谣与美妙幻想。
没有钱就不会有整顿军备的资本。他们都是高贵的武士,怎能放下身姿去乞讨、去深陷田间劳作,去伐木砍柴?
屏风后交手的二人,化作一道道黑白交映的剪影。
他们的影子,化作白夜上空的两颗孤星。
他们的刀刃撞向对方,雪白的屏风染上血色。
一道剪影的肩甲裂出伤口。
浪人们举手欢呼,因为他们知道,手执重剑的影子属于那个叫雷琳的女人。
他们的欢呼声,很快被第二轮血液喷涌覆盖。
没人为第二朵番血之花的绽放欢呼,雷琳对战果的态度也只有沉默。
因为那不是单纯的静脉血液,而是脑浆、唾液与动脉洪流的混合。
浪人们抛下刀刃,脱掉印有家族徽记的长衣。
他们冲破大门、翻过窗棱,他们削去头上标志性的辫发,只为隐藏行踪,混迹人群求得多一分生还希望。
滴血的剑刃,仿佛饮酣食颐后豺狼的尖齿。
“你根本没有荣誉可言,敬亡!”
失败者的头颅,被雷琳踢向商会大厅的死角。
骷髅面相的石刻雕塑,它的双眸同敬亡光泽不再的眉眼相互对视。
一个畏惧死亡的浪人,却被赐名为敬亡龙之介。
“名为忠义的面具,你的佩戴只会侮辱它的名号。”
“敬亡,你所能得到的,只有名为死亡的许可…”
划开屏风,雷琳踏过大厦倾颓的废墟。
……
……
他听着,他想着。
他听到讯使口中传来的消息。
情况不容乐观,在敬亡龙之介与他手下的东流浪人看来,这不是适合吃蛋糕的时候。
“格雷迪阁下”被杀死了,商会乱作一团。真的是这样么?
不知为何,他隐约感受到自己同此事间的关联。格雷迪而已,一只舔着舌头游荡台前摸些吃食的猎狗。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等待驯化的狼犬。
可他有一种预感,那预感比眼前雾隐丹切的刀光清晰万分。
阿斯拉,他感受到阿斯拉同灰松镇变故间的关系。
他为讯使下达指令,不用去管那批浪饶死活,也无需计较成本。
是时候让真正的“格雷迪阁下”出来走秀了—另外,雾隐丹切的刀主本人,也对这次额外行动充满期待。
脚缚信纸的鹰隼飞过石窗,雾隐丹切也被川崎沙笛收回刀鞘。
邪魁的面具,映入面前的铜镜,最终反射回他自己面具下的眼。
他会一劳永逸,解决阿斯拉这个麻烦。不再犹豫,不再有意外的惊喜。
整装待发的木甲武士们向主人俯身示意—他们愿为身披红甲的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动。”邪魁坟墓般的声音,仿佛下一秒便可化作群峰,为阿斯拉送上殡葬。
……
……
阴郁黄昏般的街道上,空被厚重的铅云压到近乎窒息。
雷琳,那位刚从与浪人头目敬亡的殊死搏斗中蹒跚走出的胜者,她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长,显得孤独而坚毅。
战斗的余烬尚未从眸中散去,疲惫与胜利的交织令其步伐略显踉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向她接近,如同夜色中的魅影。
那是一位身材矮的男人,其貌不扬,却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动作敏捷而精准,他是一头潜伏已久的猎豹。就连雷琳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士,也因一刻的失手疏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援手所迷惑,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斜。
当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雷琳才猛然惊觉到周遭环境的异常。
空气中弥漫着阴雨浓雾状的诡异,她在自己不知情的心安理得下,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矮男饶脸上,挂上一抹肥鱼上钩时的狡黠笑容。
那是一种得意与残忍完美融合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雷琳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为时已晚。
那预感已如朝阳般升起,化作现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剧烈的痛楚从背部猛然传来,名为痛苦的脉络贯穿她的护甲,直击灵魂核心。
她向疼痛的根源伸出五指,只摸索到背后赫然出现三颗蚁穴大的血孔。
它们令雷琳沦为被蚁群侵蚀的空木,散发腐朽与沉重。
铅弹灌骨的疼痛蔓延全身,正悄无声息剥夺着她的意识。
男人翻过手中的戒指,向失去平衡的黑甲骑士摇晃展示:他在自己的装饰品上涂零有助睡眠的好料。
应该能让雷琳睡到她的老朋友赶来支援。
“许久未动,手法还是很利落。”
邪魁的刀刃,挑开雷琳的披巾与板甲。
名为格雷迪的男人挺直身板,不再需要假身,不再需要身居暗处静观其变。多亏雷琳这把有胸无脑的刀刃,他才能轻松摧毁那帮流蓝客。
“准备迎客,他们也该到了。”
—“这里会是他们的坟墓,阁下。”
坟墓,埋骨落魄之处。
邪魁自然希望结局正如格雷迪所。
喜欢王国保卫战:浪人之影请大家收藏:(m.trxsw.com)王国保卫战:浪人之影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