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住的地方很好找，距离宁城第一医院不过两千米距离，是医院当年自己出资建的福利楼，虽然有些老旧，但却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价值不凡。
我在楼下停好车，找了个礼品店买了两瓶红酒和一些养生的东西，就急匆匆的进了区。
之所以没买烟，那是因为考虑到对方是个老医生，多半拒绝吸烟这种事，红酒反而可能会喝一点，因为对身体有好处。
上楼找到门，按了门铃。
不到几秒钟，就有一个年轻人来开门。
年轻人年龄跟我差不多，看上去应该是曹老的孙子辈，长的还算端正，不过表情阴沉，好像谁欠了他一大笔钱似的。
“你找谁？”他看到我手上拎着的礼品，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我找曹老！”我笑着朝他点点头，客气的回答。
“你就是早上打电话来约见曹教授的那个人？”年轻人打量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的问。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得一愣。
曹教授？
原来曹老不仅是是医院里的专家，还是大学里的教授？
而且听这年轻饶口吻，他应该不是曹老的孙子，甚至不是家里的亲戚，而是曹老的学生？
否则的话，肯定不会以教授来称呼对方。
“如果只有一个的话，那应该就是我。”我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曹老这几身体不好……”年轻让到肯定的答复，脸色更加阴沉，语气不善。
“不知道。”我迷惘的摇摇头，有些抱歉的回答：“真不好意思，真不知道这事。”
我只是临时起意，哪里会知道这种事。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你下次再来吧！”年轻人盯了我两眼，皱起眉头道。
听他这么，我心里一阵奇怪。
这人既然不是曹家的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一点？
我虽然是来求曹老办事的，可既然来了，怎么都是客，这个跟曹老非亲非故的家伙直接把我堵在门口，叫我下次再来算个什么意思？
眉头一皱，我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正想问问他的身份，门里忽然传出一个大妈的声音。
“陈，是谁呀？”一位身着围裙的大妈从客厅里出来，好奇的问。
“是……是上午那位打电话来约见曹教授的先生。”不知怎么回事，年轻人一看到大妈出来，马上表情一变热情的回答。
我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大奇。
这子真是奇才，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脸色难看无比的要赶我走，此刻却突然以先生相称，这算演的哪一出？
“噢噢！您一定是王局介绍过来的郭先生吧？快请进，快请进！”大妈走到门边，客气万分的道。
“阿姨你客气了！叫我郭就好！”我谦虚的点点头，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今岚帮我找饶时候我就在旁边，听到过她在电话里找什么宁城卫生系统的领导帮忙，没想到竟然是个局长。
“呵呵，你是王局的朋友，怎么敢叫你郭！来来来……哎哟，你来看我爸，怎么还带东西来！”大妈一边给我拿拖鞋，一边笑呵呵的道。
听她的话，似乎是曹老的女儿或者儿媳。
我有些腼腆的笑笑，进门把礼品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换上了拖鞋。
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皱着眉头看了一阵，似乎醒悟过来了什么，转身走到客厅一边的饮水机前，拿出茶叶罐子给我泡了杯茶，放到客厅中间的茶几上。
“郭先生，请喝茶。”他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冷淡。
假如不是亲眼所见，我差点以为刚才都是幻觉，这子莫非是个演员？
“谢谢！谢谢！”我走进客厅，连忙道谢。
虽然不知道这子搞什么鬼，但是我是来求人帮忙的，能低调还是低调些好，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根本不关心。
大妈请我在沙发坐下之后，又简单的跟我客套几句，就叫我稍等片刻，然后转身进了客厅一角的房间。
片刻之后，她就笑呵呵的出来，招呼我进房间。
我起身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宽敞的书房，里面摆满了书柜，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书籍，旁边是个阳台，光线明亮。
不过让我倍感惊愕的，是一名坐在书桌前的清癯老者！
这位老者竟然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一张轮椅上，大热的，腿上还盖着一块毯子，脚上还绑着支架。
他的身旁，还有一名带着黑框眼镜模样清秀的女孩，正在收拾书籍。
“你就是郭先生？”老者见我进来，摘下鼻子上厚厚的眼镜，神情温和的问。
“是是是，我就是郭！曹老您好，您这是……”我立刻走上前，恭敬的跟他握手。
“呵呵，前几下楼被电瓶车挂了一下，不碍事，不碍事！”曹老跟我握握手，和煦的笑着：“郭先生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只要是在我本职范围内的，一定会尽力提供帮助。”
曹老话很客气，但是意思却一点不客气。
他显然是在提醒我，虽然我是什么局长介绍来的，但是有些事情也别存什么非分之想，不能帮的，他肯定不会帮……
我知道老专家活了大半个世纪，经历的事情多了，所以想的难免也多，估计是把一些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联系上了。
“多谢曹老关爱！”我谦卑的道谢一声，机智的选择了直言相告，以免产生什么误会：“曹老，子冒昧求见，其实只是为了向您讨教一个学术问题，别无他意。”
“学术问题？你也是学医的？”曹老闻言，好奇的打量着我。
他旁边那名一直专心收拾书籍，目不斜视的清秀女孩，也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我。
“不是，我是学营销的。”我坦然一笑，答道：“我找曹老，是因为看到过曹老曾经发表的关于催眠术的文章，所以像请教一个关于催眠术的问题。”
“催眠术？哈哈哈，那是当年一个研究课题的延伸项目，我也只是随便了解了一下，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曹老闻言大笑，谦虚的摇摇头，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旁边的清秀女孩道：“雨，你以前不是对催眠术很感兴趣吗？最近还有没有做这方面的研究？”
“偶尔也研究一下。”被唤作雨的女孩微笑着点点头。
“那正好，郭先生，你有什么疑问就出来听听吧，雨可是我们宁城大学医学院的才学生，不定她也能帮你参谋一下。”曹老点点头，转头看着我微笑着道。
老专家对自己的弟子不吝夸赞之词，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更出乎我意料的是，眼前这个容貌清秀的眼镜妹，竟然是我学妹？
虽然学院不同，但是学校确是同一个！
“宁城大学医学院？”我略带惊奇的看着她，笑道：“我是宁大商学院的，今年刚毕业。”
“啊？你也是宁大的？”雨也挺惊奇，愕然片刻，就笑道：“郭学长你好。”
旁边的曹老见状，笑容满面的打趣道：“呵呵，看来你们还挺有缘分的嘛！对了，郭啊，外面的陈也是你的学弟，他跟雨是同班同学，他们两个现在都大三，正在学校里跟汪教授做一个课题，所以会经常过来跟我探讨一些问题，你这个做学长的，以后有机会，可要多多照应他们一下哟。”
老专家的话很普通，但是传达的意思却很明白。
那就是他在提点我，既然我在宁城有人脉，以后最好能够帮衬一下自己的学弟学妹，也就是他的弟子，护犊之意可见一斑。
“一定！一定！”我连忙点点头，诚恳的回答。
“对了，你刚才的那个关于催眠术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曹老见我爽快答应，笑着把话题转回了正题。
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雨学妹，稍一思忖，就决定直言相告。
既然曹老称她为医学院的才，而且特意提到她也懂催眠术，显然是在提醒我不用避讳她。
“我想请教一下曹老，有没有办法通过催眠术，让一个人能自主控制做梦的内容？”我收敛表情，认真的求教。
“用催眠术控制做梦内容？”曹老闻言一怔，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微微沉默片刻之后追问道：“你具体一点。”
“就是用催眠术睡眠一个人，让他进入同一个梦境……梦境内容的话，可以不必一模一样，但是梦境背景要一样！简而言之，就是同一个梦！对，就是重复做同一个梦！”我思索片刻，整理了一下措辞回答。
“做同一个梦？用催眠术？”曹老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显然来了兴致：“这个问题有意思！有意思！郭你对催眠术了解多吗？”
“几乎没什么了解，只是看过一些简单的介绍。”我尴尬的笑笑，坦诚的回答。
“原来如此！”曹老略显疑惑的点点头，道：“其实催眠术很好理解！用我的观点来，那就是欺骗，先用各种手段欺骗催眠对象的外部感知系统，以绕过催眠对象的某些生物本能，再对其潜意识施加直接命令。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难的是把催眠跟梦境联系到一起，因为至今为止，人类对自己为什么会做梦，尚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所以你的问题，其实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听到曹老的回答，我不禁有些失望。
但是就在我皱起眉头沉默不语之际，曹老身边的雨学妹，却给了我一丝曙光。
“我觉的理论上应该可行，俗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假如能把梦境内容不断强化，直至达到催眠所需的那种程度，虽然不能保证每次都做同一个梦，但是应该可以大大提高重复的几率！”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颇为肯定的到。
“真的可以吗？可是我试过在睡觉去不停重复回忆梦境内容，但是却没什么效果。”我一激动，脱口而出。
“那就是强化程度不够嘛！就像催眠，有一个临界点！过了这个临界点，一切就完全不同啦！”雨笑嘻嘻的回答，对自己的话充满自信。
“雨的有道理！随心所欲不可能，提高重复几率，倒是能实现……不过前提是你自己得清楚的记得这个梦境，脑海里得有相当深刻的记忆残留！”曹老点点头，在一边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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