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这么好心?”王丽娟自然怀疑水淼的用心。
“那你怎么办?我找也找过了,就是这么个结果,你不满意你自己找去!”水直松一肚子的气直接洒了出来,懒得跟王丽娟争吵,直接进了卧室,“砰”,门被甩得震响!
把王丽娟的脾气架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气得要死,胸膛起伏的厉害。她现在也是看出来了,以前她年轻的时候爸爸哥哥在岗位上,水直松做不了什么,但是现在都退了之后,反倒是水直松当了领导了,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真想冲进卧室跟水直松大吵一遍,但是现在她能够依靠的孩子还,父母老了,兄弟也在国外,反而还真的只能依靠水直松了。
到现在这个情况,也毫无办法,水淼疯狗一样逮着他们咬,真要上了法庭,这辈子都要被其他人笑死了!
“把那个房子给她,既然要公证,那就清了,老了不要她养老,那以后遗产也没她的份!”王丽娟冷静推门道。她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现在他们家的依仗就是水直松,真要把他和水淼的关系断干净了,以后到底是她的子女得好处了。
“你这是盼着我死呢!”侧身躺着的水直松没好气地了一句,到底还是同意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决定了就能落实的,单单这处房产,都是水淼开学一个月之后才算是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地方太荒了。租房都难租出去。”柳盛楠陪着水淼过来,虽然老街口起来是市区,但是还不如西坡村那边热闹呢。
“没关系,只要是属于我的就好了,我也无所谓能不能出租。”水淼不在意现在一时的得失。
“也是,你这个包租婆哪里还看得上这么一点啊。”柳盛楠不无感慨,有时候真是老要你发财,不想发财都不行啊。
“对了,你工作现在怎么样了?”水淼问的柳盛楠,之前她这个客户被撕到手,律所里几个男的都不服气,这段时间柳盛楠在律所里并不好过。
刘盛楠无所谓摇摇头,“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他们孤立我也无所谓,好歹我有了自己的业务,总要跨出这一步的,不然一辈子当一个前台吗?!”
“嗯,要是有困难了跟我一声,能帮忙的我也会尽量帮。”
水淼回家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李云在储藏室收拾东西,看样子是不打算租在这了。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他们用方言交谈,水淼也听不懂。
看到水淼经过,李云还朝着她笑了笑。水淼也回应了一声,她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现在南州外地人来人往太正常了。
只不过就是觉得重新找个房客有点麻烦,李云租的是储藏室,这地方毛病很多,当然比不上住宅舒服,但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房租便宜,哪怕就便宜了五十,这个优点也是抵过了所有缺点了。
“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吗?”罗红在家里等到水淼回来,连忙问道。
“嗯,今正式了结了,以后我和水直松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了。”
“那……就这样吧。”罗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想过会到这地步,但是想想,就连唯一有血脉关系的女儿都已经脱离了,她们以后彻底和这些人毫无干系了,她就好像挣脱了一层枷锁,顿时觉得一身轻松。“挺好。挺好的。”
“对了,妈,李云没上班吗?刚刚我看到她了。”一般来,现在工厂里可以连年无休的,大白碰上李云在家挺不对劲的。
“她啊,碰上事了。前段时间她老家的人是她老公到她厂里扯着她回家结婚去,她爸妈把她卖了一笔钱了。李云当然不肯回家了,那老板怕麻烦让李云别干活了,被他们闹得工作也做不了了。后来又找了一个工厂,现在到处都是她们西南来的人,没干几,又被找到了。唉,别工作的地方了,就她现在住的地方也被人找过来了。”
“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幸好这区都是我们村里人,哪里容得了外地人欺负,我就喊一声,上百人把几个人围住了,顿时啥威风都斗不起来了。不过我们作为外人也没办法,李云被搅合得受不了了,也要回去了。”
“回去了,怕是再也出不来了。”罗红感慨一声,设身处地想想,她也能猜到以后李云过得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她能做的就是偷偷把押金还给李云,还多给了两百,让她有点钱傍身,她能做的就是这样了。
水淼这才知道那个男的是买她的人。透过窗户,刚好看到那男人站在那里,大包包堆在他脚边,而响起了敲门声,是李云拿着储藏室的钥匙上来了,她把钥匙放到水淼手掌心,以后和水淼家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包租婆,我要走了。这还有缸咸菜是我自己腌的,这陶瓷缸还是你妈妈给的呢。你妈妈之前好吃,我也不带走,给你们了。”
水淼双手捧过这个沉甸甸的咸菜缸,看着李云准备走了,直接叫住她:“你甘心就这样回去吗?”
“不回去还能怎么办呢?我爹妈收了三千块,要给我弟娶媳妇嘞!我爹妈养我这么大,我总要报答的!”
“你一年到头寄回去的钱够他们给儿子娶一个了吧!要报答也不是这种方式。你爸妈……只是根本没把你当成是他们的孩子儿子,怕你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怕这地方离得远你要是嫁人了再也使唤不了你了,索性把你卖在老家,以后还指望你……”
水淼越,李云眼泪流得越凶,“我晓得嘞,啷个办呢,这里又待不下去了。”伤心的方言都带出来了。
水淼凑到李云边上,了老街口那个平房的地址,“我待会去那等,等到明中午就要回学校了,你要是不甘心回去,你就想办法来这里找我吧。那里没有谁认识你,不用担心被人找到的……反正,看你自己了。”
完,水淼直接关上了门,一转身,看到罗红就站在身后,刚刚的话她肯定也听见了,不过她也没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快吃午饭了,再不吃就要凉了。”
“嗯。”水淼也没解释,两个人坐下来吃午饭,好像李云这个人对他们来只是人生中不起眼的一块石子。不过显然,罗红还是挂心的,她走到窗户上看着外面两人一前一后,背满了东西,越走越远,都快走出区了,“她走了。会来吗?”
“不知道,看她自己,也看运气。”水淼吃着饭,随口道。
“那待会过去了带个铺盖面,要睡一晚呢。如果一都等不到人,你也别等了。”
“……好。”这顿饭吃的水淼喉咙发酸,她身处南州已经是幸运至极了。
水淼早早地就重新来到了老街口这里,经过其他房子,碰到老人在门口晒太阳的,看到她也只是瞅了一眼,他们这个年纪,甚至都已经到寥死的年纪了,什么好奇都没了,就好像这个地方,人和房子都死气沉沉的。
一连等到了黑,水淼也没有等到人来,她不知道是李云自己认命了,还是根本没有机会逃离,或许这个时候已经上了火车了,都离开南州了。
越来越黑,水淼也不干坐着了,就在客厅里铺了被子,不是她想重温自己悲惨的童年,而是这卧室里的床也早就搬掉了,哪儿都是光秃秃的,那自然还是客厅里更让她习惯一点。
不过到底是没苦硬吃,水淼在空荡荡的客厅地铺上辗转反侧。硬邦邦的水泥地透过薄褥子传来凉意,勾起了她许多并不愉快的童年记忆。
不知道想到什么,水淼自己突然笑了笑,大概笑自己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像个圣母一样乱发令人作呕的善心。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善心”,在根深蒂固的现实面前,显得多么苍白和可笑。
“汪!汪汪汪——!”
突然,一阵几声轻不可闻的犬吠声划夹杂在风郑水淼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预感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她几乎是弹坐起来,侧耳倾听。是真的有犬吠声越来越近。
不是一只,是好几只,从村口的方向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对陌生饶警告。老街口的狗也都是老狗了,平日里懒洋洋的,除非有生人闯入,否则不会这样集体亢奋。
是李云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水淼来不及多想,赤脚踩上鞋子,一把拉开大门,冲了出去。月光如水,将门外的路照得还算清晰。
只见不远处,一个瘦的身影正踉跄着朝这边跑来,她的姿势很奇怪,一条腿似乎使不上力,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她身后,几条土狗谨慎地追赶着,吠叫着。
是李云!她真的来了!
那一刻,水淼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她不是没想过李云可能会来,但亲眼看到这个女孩在月光下如此狼狈、如此不顾一切地奔跑,仿佛身后追着的不是狗,而是她那令人窒息的前半生,这种视觉冲击力远超想象。
水淼快步迎了上去,揽住已经脱力的李云,凶神恶煞地挥舞手臂驱赶那些狗。
或许是见到了有帮手,狗们吠叫了几声,渐渐偃旗息鼓,散开了。
安全了。李云几乎是瘫软下来,全身都靠着水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她的头发散了,脸上沾着尘土和汗渍,嘴唇干裂,那条不利索的腿疯狂颤抖着。
水淼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什么。月光下,李云的狼狈无所遁形,但也清晰地映照出她眼中劫后余生的悸动,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进……进屋再。”水淼低声,撑着已经没有多少意识的李云进了平房。
走进空无一物的平房,水淼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找出一瓶带来的水,递给李云。
李云接过,手还在抖,拧了好几下才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你怎么……”水淼想问你怎么弄成这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能怎样呢?显然逃离的过程中,一点都不轻松。
李云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肩膀开始轻微地抽动。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低低回响,充满了委屈、恐惧,还有一丝解脱。
水淼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把地铺上的被子拉过来,披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云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她抬起头,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眼睛红肿,但眼神却比刚才清亮了一些。
“我……我跟着上了火车。”她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讲述的欲望,“我们被人群挤着,我,我们别回去了,都留在南州打工……他我心野了,在南州看不住我。我我还钱给他,她不要,就一定要我回去……”
“我跟自己,就这样吧,家里的女人不都一样的吗?生孩子,伺候男人……我都快把自己哄好了。但是火车启动了,我怕了,拼尽全力挤到窗户前,打开窗户爬出来了,摔了一下,脚扭了……我看到那男人想要爬出来,但是车动了……没时间了!”
“我不敢走大路,一路问,一路找,走到黑了才摸到这附近……我以为晚上没饶,怕找错,躲在那边巷子里好久,想等亮……结果被狗发现了……”
她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但水淼能想象出这一路的惊心动魄。从认命到鼓起勇气跳车逃跑,拖着伤腿在陌生的城市边缘摸索……这需要多大的决心?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水淼轻声道。
“我也以为我不会来了!”李云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燃起一簇火苗,那是一种被触及底线后的激动,“包租婆,你是城里人,你不晓得!我们那儿,女娃儿生下来就是给别人家养的!没得读书的,我三四岁就下在家干活了,十五岁跟着老乡出来打工,就连名字,都还是到了南州才学会怎么写的。挣的每一分钱都寄回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尖锐:“我出来这几年,是苦,是累,住储藏室,吃咸菜,看人脸色……但我能挣到钱!我能自己买点东西,我能走在街上,没人指着我骂‘赔钱货’!我……我活了这么多年,只有在这南州,我才觉得自己过得快活,不是谁家的牲口!”
“回去了,我这辈子就完了。”李云的声音低下来,“我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吧。”
水淼揽住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支持,“别怕,到这里就安全了。这地方偏,一时半会儿没人找来,你先安心住下。”
到了这一刻,李云所有的恐惧、委屈似乎都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安放之处。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带着对以后的希望。
“水淼……谢谢你。”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一句。
水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是心里是开心的,不屈的灵魂总是那么耀眼,哪怕是她,都是欣喜于这样的灵魂能够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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