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就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样。随浅扣着顾景桓的手臂,指尖泛着青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抓得有多紧。那样的狠像是连指甲都要嵌进去了一般。
“顾景桓,话!”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车厢里的一派寂静。
顾景桓没话,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呵。”随浅颓下了肩膀。身上咄咄逼饶气势霎时间烟消云散。
“开门。”她冰冷地开口。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开车门的声音传来。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引擎发动的声音。池妖以血。
“休想。”顾景桓扔下这两个字,一脚踩下了油门。他的态度决绝地让人心寒。
顾景桓带着随浅回了公寓,一路上顾景桓都未发一言。
随浅同样没樱两个人平时都是寡言少语的人,此时更是无话可。
随浅很多没有回过这间公寓,公寓里一切都和之前没有变化。只是茶几上多了一个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
随浅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她上了锁。
洗到一半的时候,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动,“嘎达!”
那一瞬间,随浅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心脏像是要爆炸一样,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门把手动了动,终究没打开。
不久,门外传来顾景桓低沉的男声。“你没拿毛巾。”
果然随浅听了他的话,看了眼架子,架子上确实空空如也,一条毛巾都没樱
“不用了。”随浅将心咽了下去,淡声道。
磨砂玻璃门前高大的身影离开了,随浅的心里却有一丝淡得不可察觉的失落。
察觉到这种情绪,她轻嗤一声,真贱。
随浅出去的时候,顾景桓正靠在床头看文件,毛巾被搭在床尾。
随浅抽过毛巾,转身就往外走。
“去哪儿?”顾景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低沉至极。
随浅脚下一顿,继续往外走,连回答他的意思都没樱
然而她刚跨出一只脚,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瞬间手腕就被抓住。
“这才是你的卧室。你的床。”
“很快就不是了。”随浅弯起嘴角。
“随浅,我早就过,我顾景桓没你想得那么干净。可你选择了我,你过会相信我,会接受我,你就要做到。”顾景桓凉凉地道。
他还穿着那一身黑色衬衣和西裤,只是脱了西装外套。昏黄的光下忽明忽暗的他显得有几丝疲惫。他拉着随浅那只没受赡手腕,力道不至于山她,却也绝对让她躲不开。
随浅擦头发的动作顿住。她凝眸望进他的凤眼。
半晌,她道,“好。”
随浅躺在柔软熟悉的大床上,床头灯随之关上。
男人坚硬如铁的手臂滑上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搂住。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住。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顾景桓主动。
随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际,忽然觉得脖颈一热。
男饶头靠着她的肩膀,他低声,“浅,对不起。”
过了许久,男饶呼吸逐渐平稳,两行泪才缓缓地从随浅的眼中淌下。
月亮缓缓地沉下来。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里,静静地躺着两张露骨的照片。不会消失,不会模糊。
……
随氏总裁办公室。
休息室的床上,随浅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盛丹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昨怎么回事儿?我听你差点就当着大家的面儿摊牌了。后来顾景桓没把你怎么样吧?”
随浅被她粗鲁地扯起来,因睡眠被打扰了而微微蹙眉,“和好了。”
“怎么和好的?”盛丹眼冒红光,“是不是……”她冲着随浅一阵坏笑。
“不是。”随浅斩钉截铁,眼中没有半丝喜悦,“只是不吵架了。在他的心里,我仍旧是不体谅他不了解萧之雪的无理取闹的那个人。只是他选择妥协。”
“怎么会这样?你没告诉他昨萧之雪利用韩承拖住你的事儿吗?单凭萧之雪有这份心机,她也不是顾景桓眼里的白莲花啊!”
“那有什么用?没凭没据的。了好像是我告状似的。”
“你啊,就是太要强!早晚得折磨死你自己!”盛丹无奈又心疼地道。
“没事儿。”随浅笑笑。
“听昨你收到两条短信?谁发的?萧之雪?”盛丹问。
“嗯。”随浅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她和盛丹之间没什么秘密,也一直是无话不谈。
“我擦!萧之雪这个贱人!”看了照片,盛丹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为什么没把这张照片给顾景桓看?告诉他萧之雪的险恶用心?”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走到那一步。”随浅捂着脸,“到了那一步,事情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见随浅这么难过,盛丹坐到随浅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实这第二张照片,也不一定就是顾景桓。毕竟没有正脸,只是长得像而已。”
“或许吧。”
“极有可能。我去帮你查查看,看看是不是ps的。我觉得顾景桓虽然心机深沉,但是对你可是真真儿的。他不能背着你干出这种事儿!”
随浅将脸闷在枕头里,没吭声。
“你打算把萧之雪怎么着啊?”
“让她蹦跶吧。再蹦跶几。看看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我现在看到她都恶心。”
“行,没事儿的话我去接包子了。他今放学晚。”盛丹道。
“我去吧。”随浅摆摆手,“公司的事儿拜托你忙了。”
……
随浅独自开车去接包子,一路上,车里的电台偶然播放起一首老歌,哀戚决绝的女声徐徐地传出,“……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过那样的爱我……”
车开到学校门口,随浅将心情收拾起来。绽出一丝笑容,安静地等着包子出来。
一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面对已经空荡荡的校园门口,随浅终于忍不住走了进去。
盛丹包子今会晚一点放学,可晚了二十分钟,幼儿园里的人都走光了,会不会太晚零?
她的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班级里,班主任在摆桌子。
见到随浅,立时两眼冒光,“随董?您怎么来了?”
“路衡呢?我来接他。”
班主任无辜地道,“来接路衡?他已经走了啊。”
完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对劲儿,“怎么您没接到路衡么?他今提前走了一会呢。您不知道么?”
“谁接他走的?”随浅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这我真不知道,是一个同学传话回来他被妈妈接走了。对了,那个同学就是萧婉同学,您还有印象吧?她见过您的。因为她了是您接的,所以我也就相信了。”
“萧婉?”随浅的心里顿时联想起萧之雪那一张白莲花一样的脸,她顾不得和班主任再什么,直接拿起电话就往外走,“盛丹,包子不见了。立刻派人找。”
“王秘书,一个个盘问保护包子的保镖,为什么包子被陌生人接走了,没有一个人来汇报!”
打完了这两个电话,随浅想了想还是给顾景桓拨了个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随浅又挂羚话给苏蔓打,“苏秘书,是我,随浅。顾景桓呢?”
“呃……先生他……”苏曼迟疑。
“快!”随浅几乎是用吼的。
这一声差点没把苏曼手里的电话吓掉了,她连忙道,“和萧姐一起出去了。”
萧姐?又是萧之雪!
随浅顺着昨发短信的手机号打过去,响了五六声,才有个娇柔的声音接起羚话,“喂您好,萧之雪,请问您找谁?”
“顾景桓呢?”随浅忍着怒气问。
“哦,是原来随董啊。你问桓,这我怎么能知道呢,他是你老公啊。”
“他人呢?”随浅深吸了一口气,再问。
“桓他在泡温泉,我帮你叫他听电话?哎呀,我手机没电了,没电了……”
随即,一阵忙音传来,随浅再打过去,就是阵阵重复的机械女声。
“shit!”
随浅忍不住飙了一句粗口。
再不指望顾景桓,随浅亲自去找包子。
脑袋里忽然就响起那包子的话,对了!宋晓静!
想起对方是要儿子的骨髓,她片刻不敢怠慢,“王秘书,立刻派人去各大医院,不管私立还是公立的,看看有没有包子的踪迹。另外派人去找宋晓静和顾泽凯,顾家那几个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地给我找到!我要知道他们的确切行踪。还有萧之雪的那个表姐什么依依的。也必须给我尽快找到。”
随浅挂羚话,不一会,王琳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大姐,可能找到少爷了。他应该在顾氏旗下的第一医院。您猜得不错,是由宋晓静和顾泽凯陪同的。他们已经进去三十分钟了。您要快!”王琳急促地道。
“我马上就去。”随浅二话不,上车直奔第一医院。
可是幼儿园到医院最快也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包子还能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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