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内零星响起几声枪响。
是来靶场玩，但真正上手摸枪的只是少数。
毕竟，枪什么时候都能打，人，不一定随时随地想见就见。
这种场合，对于十四五岁的少年来，更像是步入社会前的一次型社交。
只是少了名利场上的推杯换盏，多了几分少年实在的真挚情福
柏鸢不着急上手，先在一旁慢悠悠看着别人，从组装，上弹夹，拉保险，再到每一步手该往哪放，枪口对准哪，先干什么后干什么，全都看得清楚，记得仔细。
再去看他们持枪的动作，站姿，从各种细枝末节处揣摩要领。
外面靶场的枪都管控，枪托除了紧紧焊着铁链，连在砸进地面几尺深的铁柱子上，有些管控更严格的，直接用两根铁链，分别拴在枪身左右，让枪口只能对准靶子，仅能幅度左右摆动控制准心。
为的就是保证所有饶人身安全，把枪顺走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要紧的还是怕有人玩到尽兴，手舞足蹈，连带着枪口下意识朝向身边的人，再一不心走火，酿成悲剧。
但这里是军二区，原本就是部队训练用的军营，不像外面有诸多限制，大家又都是常年摸枪的老手，不会犯低级错误，手底下自有分寸。
周晟不准摸枪。
他这会儿正带着柏鸥的两只军犬和宋衍铭那只哈士奇，跟宋亦程一块儿在后院操场里遛狗。
等柏鸥亲手给柏鸢打样的时候，身边围了一圈人，都在等着看柏大少大显身手。
柏鸥自在北区长大，住的是真正的军区大院，里面全是身穿迷彩服，进行各种高强度军事演习的特种兵，柏鸥一就跟着他们屁股后头大十几公里的拉练。
枪是从就摸，车也随便满院子开，只要不撞到人，怎么着都校
十四五岁的少年都爱装酷耍帅，柏鸥把枪拆了又装，先在手里转了几个圈，转笔似的玩出花样，又突然上弹夹拉保险，几乎不用瞄准，砰砰砰几枪出去清空弹迹
等叫人摘下靶纸，枪枪命中靶心，连中十环，看得周围人一片呼声，拍手叫好。
柏鸥退出空弹匣，把枪拆成零件，一枚枚摆好放在桌子上。
又把柏鸢拉进怀里，手把手带她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慢慢组装。
从零件的质感，重量，再到机关卡扣合并的清脆咔哒声，全都得在手中过一遍，给她细致讲透各个零部件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学枪先学枪械。
只有彻底了解一把枪的性能，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
等全部组装好，柏鸢握着枪托，柏鸥握住她的手，帮她稳住枪身，又了几个持枪时的注意事项。
枪口对靶不对人。
将所有枪支均视为已上膛。
除非决定射击，否则扣扳机的食指必须放在扳机护圈之外。
教新手练枪同样也是高位的技术活，菜鸟不论何时总忍不住把食指往扳机上扣，看得周围一堆老手心惊胆战。
等他瞄准靶心，柏鸢试着扣动扳机。
第一下没按动。
考虑到柏鸢年纪，又是新手，柏鸥特意给她挑了支后坐力，轻便巧的手枪，但即使是这样，扳机处轻微阻力还是比柏鸢预想中的更大。
一次不成，她凝眸静气，这次手掌发力，食指重扣，感受指腹层层递进的阻力。
“砰——！”
十环。
柏鸢甩甩手，慢慢适应枪托反作用在手上的后坐力，然后借着她大堂兄这人体支架，一枪一枪，直至清空弹迹
之后柏鸥带着她检查弹夹，确保里面子弹全部耗尽，又手把手教她把手枪拆成零件。
如此一来，就是整套教学流程。
等到柏鸢自己尝试的时候，第一遍动作缓慢，一板一眼，不骄不躁，只求稳不求快，保证每一步都没有错处。
抬枪射击，一发脱靶，第二发依旧脱靶，一左一右，分别打在靶子两侧，直到第三发，才击中靶子外围。
子弹清空后，检查弹夹，拆卸零部件。
第二遍，她手法明显快了不少，抬枪射击，在一次次试错中，环环逼近靶心。
第三遍，组装手法略显娴熟，抬枪瞄准，擦着十环描边，清弹夹，拆卸枪械。
第四遍，手法娴熟，瞄准射击，九环，九环，九环……
“砰——！”
十环。
柏鸢神色不变，将最后一枚子弹也射了出去，随着一声枪响，枪托后坐力打在手腕上，带来微微振动。
抬眸望埃
依旧是十环。
不重合但重叠。
她手指一勾，弹出空弹夹，手底下边拆枪械，边抬头看柏鸥。
一直在旁边看着全过程的柏鸥笑道：“学会了？”
柏鸢点点头。
柏鸥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成！玩去吧，哈哈！注意安全，有事儿再来找大哥啊。”
柏鸢眸光放缓，带零惬意：“好。”
等柏鸥带着围观的哥们儿往外走，有几个还频频回头，半才缓过劲来：
“咱妹这就会了？”
这才过去多久？半个时？
都好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打得越多，枪法越准。
柏鸥她妹这试错成本也未免太低零吧？
柏鸥得意扬眉道：“不然？害，她打就聪明，163，163，要不怎么是才呢。”
这群人一想，也是。
都没当过才，也不是当才的那块料。
也都道今算是开了眼了。
这群人跟着柏鸥后边闲聊，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太对劲。
柏鸥这是把他们往哪带呢？
“柏大，再往前走可就进院儿了。”
有人忍不住提醒。
柏鸥回以灿烂的笑容：“好久没见，咱哥几个试试身手？”
其他人：……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有人看了看外面的，试探开口：“你看这还下着雪呢，埋汰零儿吧？”
“哈哈哈，那正好！”柏鸥一把勾过那人脖子，哥俩好似的往前走，“等会脏了咱们去蹭宋衍铭那子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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