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在心里狂吼一声,脚尖在崖壁上狠狠一踹,刚好踹在“谷上清风”的红字之上,一个风字顿时被他的铁脚跺成了碎屑,而他也借着这股巨力,整个划为一道劲风向龙头香扑了过去。抓*机书屋 .ZhuAJi.org
可惜还是晚了。
他离龙头香还有数百米,而直升飞机从山谷间直接飞了上来,便盘旋在龙头香之上。
公子轻轻飘到龙头香石柱上,冷冷看着栏内一脸莫名之sè的易行,轻声道:“你输了。”
易行咪着眼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那架军用直升飞机也飞走了,方才微笑道:“如果你愿意当狗汪汪叫,我不介意你判我输。”他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已经气急败坏,心想自己辛辛苦苦跋山涉水,你居然使诈!低头看着自己被林间树枝割成一块块布条的衣衫,他冷冷道:“公子倒是会取巧。”
公子似乎觉得他这身打扮有些不雅,微微侧脸。有些单薄的身子站在悬空的石柱上,山风吹来,衣衫猎猎作响,他帽檐压住的青丝掠耳而飞,夕阳最后一丝光线照在他的身上,配上这奇妙的场景,让人产生错觉此子直yu飞仙而去一般。
易行暗自压住自己怒气,嬉笑道:“狗公子?”
公子嘴角微微扯动一下,似是笑了:“易护法似乎有些不服气。”
“当然不服。”易行可不会自动放弃申辩的机会,微笑跳到龙头香石梁的这头:“公子先前过大河之后便往西北去,我还以为阁下是不识路,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去机场搬救兵去了。”他啧啧赞叹道:“上三果然权势薰,不仅在修行门翻云覆雨,原来在这尘世里也有这么大的权势,居然能够调动军区的直升飞机。”
“在下本是一凡人,虽然修道有得,又哪里禁得住这千里奔走所消耗的真元。”公子微微笑道:“护法本非凡人,自然不在例。”
易行听他这话是暗讽自己不是人,不由哈哈笑道:“公子莫非真愿意当狗?”
公子微微望向西方,看着渐渐染上墨sè的山头,脚尖轻轻踩在极细的石梁之上,轻声道:“易护法认为在下作弊?”
“正是。”
“你我赌约里是怎么的?”
易行一听愣了下,将先前的赌约好生回忆了一番,不由傻了眼,这才知道上了这子一个大当。
“您是吉祥公子,神通无比,随便一飞便到了,我怎么赢你?”
“我不是神仙,自然是不会飞的。”
“遁术?”
“我不想伤了佛道两家和气,既然如此,你我各凭自身修为吧。”
“嗯,我认识贵门的一位女孩子,好象贵门擅长法器……这个……”
“既然是自身修为,当然一应身外法宝是不能用。”
“白ri里千里狂奔,只怕会惊扰世俗。”
“你我择林间山岭而行,自然无碍。”
“公路那是不能走了。”
“自然。”
这些对话便是在归元寺易行与公子讨价还价的全部记录。
“我可有飞遁地?”公子站在石梁的那头轻声问道。
“没樱”易行站在石梁的这头闷声回道。
“我可有使用吉祥门内法宝?”
“没樱”
“我可有行走于公路之上?”
“没樱”
“那我何处舞弊?”
易行一脸苦笑,万万没想到对方谈赌约时给的条件,只限定了不能使用修真法宝,却没有不可以使用人类的交通工具,只是当时自己顶多想着汽车,那也及不上自己的双腿快,哪里知道上三家大业大,居然可以用军用直升飞机。
“怪只怪自己不够心吧。”
他暗自叹道,不过是几个转念的时间,微笑又浮上了脸颊:“公子的对,只是我没有想到修行门以资纵横闻名的吉祥公子会放弃与我这个怪物较量的机会。”
公子似乎微有歉意,一躬身道:“此局胜之不武,易先生告谅。”不知为何,他不再称呼易行为易护法。
易行微笑应道:“只怪自己不心。”
公子俏然站在石柱那头:“其实在下以有心算先生无心,也不怪先生疏忽,便这点龙头香一事,先生匆匆而来,身上可有带香?我门与武当山道人有旧,事前我便通知此处的师叔伯将山下香火全部收了起来,易先生自然是买不到香的。”他从自己黑sè山装里缓缓取出一根香来,插在石头顶头龙头托着的香炉里。
“心想武当在下享有盛名,怎可能你我二人擅闯簇,也没有道人前来拦阻……”易行笑道:“原来如此。公子如此费心,在下输的也算快活些。”忽然状似无意问道:“费这多周折,不知道公子对在下有何要求。”
他是聪明人,自然不相信对方只是为了赢一场赌局出气,而肯定是对自己有什么极困难的要求。
不料公子轻声道:“只求易先生能在武当山金殿内修道三ri,不得外出一步。”
“就这么简单?”易行眉头一跳,心生不吉。
“就如此简单。”公子不动声sè。
易行忽然冷冷道:“难道贵门不再追究我与宗思之事?”
“宗思之事,我相信易先生为人……”
不待他完,易行拦道:“你见过我?又如何谩谈我的为人。”
公子微微愣了下。
易行又冷然道:“这三时辰,公子陪我不陪?若有阁下陪我听道,那我听上三ri又是何妨?”他的头脑本来就清楚,从公子这奇异的要求自然嗅到了一丝yin谋的味道,略一沉思,便明白对方是想调开自己,怕是要对归元寺动手了。
武当山山谷悬崖边的龙头香上,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叹口气道:“既然易先生猜出我的用意,又何必不从我所请?难道阁下非要夹杂到我佛道两家的争斗里?”
“我猜不到什么。”易行摇摇头道:“只是阁下筹措jing妙,所谋必大。再加上这所有的事由,全是因为吉祥向归元寺索取袈裟之事引起,我不能不怀疑你让我困在武当山,是为了对归元寺不利。”
公子安静了会儿后回答道:“吉祥是正道门派,强抢法宝的事情做不出来。只是归元寺后园那处与本门大有干系,而我不愿阁下受池水之殃,所以想了这么个取巧法子。”
他话的声音很诚恳,但易行哪里敢信,微笑道:“归元寺于我有恩,还请贵门高抬贵手才是。”
公子亦是微笑应道:“易先生还是初涉尘世,不知世间凶险,修行门间争斗,往往是暗流湍然,一旦迸发,却是不留情面。就算是归元寺的斌苦主持,莫非你以为他真是心赞阁下佛学修为,所以要请你任山门护法?”
易行笑着挠挠鼻子道:“还真是拳拳之意,险些被你感动。”话锋一转道:“在下不过是个修行初哥,吉祥又怎会将我看在眼里。”
公子忽然看了他一眼,半晌后道:“只是惜你一身修为不易,为你谋个保全之策罢了。”
“罢罢罢。”易行仰长叹,忽然抿唇一笑,“和尚和道士打架,我自然不便插手,公子请点香吧,只要这赌约你胜了,我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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