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达国凡吧,虽然这个名字总让我联想到香喷喷的铁锅烩菜而肚子饿,可我感觉他实在配不上诸葛这个姓。
达国凡就是我们山西太原人,前夜正是因为看到我登记的地区是老乡才找上门来聊一聊,之前他一直在地涯论坛出没,两句不愠不火的话,指点两个无伤大雅的迷津,让他自以为有能力给他人解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家伙并不完全算是给水货,直到现在他依然咬紧牙关不松口,他那个面具就是法器。
“可不要瞧这面具,”左手抓着脸谱面具,右手用力的挥甩仿佛满腔豪情的样子:“真出来历恐怕得吓死你,听过兰陵王么?”
达国凡面色严肃,脸皮却因激动而涨红,刚才口水飞溅的胡了一通此时正等着看我讶异的表情,我心里则默默叹息,这老头洗完澡就盘腿坐在我的床上,看这意思是睡不着准备来吹一通牛逼了,可我却没心思和他闲扯淡,晴离去本就让我难过,而她的离去也没带来原本平淡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今夜来的为什么不是王成而是老太太,可我不免对明夜感到担心。
至于他的兰陵王,在我心里这个人物并不算出名,也许每个研究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传奇武将,可比之关公赵云秦叔宝之人,他又显得默默无闻。
兰陵王一生无败绩,战法超群武艺凶猛,如璀璨流星划破夜幕一般的显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生命过于短暂和南北朝时期过于混乱也是他相对无名的原因吧,起码我这样认为。
英雄总有些艺术的传奇色彩,兰陵王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长相贼帅,这个帅与现如今流行的阳刚之帅不同,古时一人容貌好看有点秀美柔美的意思,所以他们夸人就某某伙子长得俊俏,我感觉那时娈童之癖盛行就是因为帅哥长得像女人。
兰陵王长得好看,临阵总被敌人轻视,于是每逢上阵都要带个狰狞面具遮挡脸庞,最开始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挺不理解,被轻视了不好么?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呀,到后来就明白了,被轻视是好事,可每次打仗时对面敌军念念不忘想着的就是上自己,这感觉就不怎么美妙了。
既然兰陵王最出名的就是面具,那达国凡此时拿着脸谱面具问我是否听过兰陵王的目的就不言而喻,看他那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我真不愿意打击他,且不这种宝贝怎能被老百姓得到,就算他手里是真货又能怎样?赵云的枪,关公的刀,张飞的矛,一出土就得上缴国家,难道他四处宣扬之后还能保得住?何况对我现在也没什么帮助呀。
“,这面具的来历可不简单呐。”达国凡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总给我一种鬼祟狐狸精的感觉,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可他却挪着腿靠近我,凑在耳边高深莫测的:“这宝贝是我从死人脸上扒下来的,你可别觑了。”
这句话一出,他还有将面具放过来好让我摸索一番的意思,我赶忙挪屁股离开他半米远,贴着床头万分厌恶的对他道:“拿远点,别碰我,你可真够恶心的。”两个时之前我还将面具从他脸上揭下来,当时惊魂未定还没有察觉,可现在回想起来,触手时软乎乎的好像摸到了肉的感觉,虽然不确定是什么材质,但我可以确定这玩意不是塑料也不是金属或者木头。
很有可能是尸体上剥下来的脸皮。
一把推去险些将他推得掉在床下,达国凡也不恼怒,心翼翼用黑布将面具包起来,眼皮都不抬就那样自顾自的着:“实话实吧,我就是赵庄的老农民,差不多.......呃,十七年前吧,有夜里我喝的醉醺醺往家走,经过藏时听到里面有人吵架,正要过去瞧个热闹便听见一声怒吼,那嗓门大的,一听就是武林高手,他:尔等宵竟敢对贫道动刀?须叫你们知道厉害。”
也就是九六九七年吧,达国凡也记不太清楚,当夜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还感觉挺有意思,心这是唱大戏还是谁家的疯子跑出来了,可他拨开玉米杆偷看的时候却忽生异变。
玉米成熟在深秋,但达国凡那夜并不算冷,反正他晕乎乎的往家走时被夜风一吹还感觉挺舒爽,可拨开玉米杆之后就好像月亮被乌云遮住,整片玉米地的温度也下降了三分,犹如打开了冰柜门那样,骤然间扑面而来的凉意让他全身都收缩了一些。
全身收缩,膀胱一紧的下场就是尿裤子。
达国凡就看到玉米杆中站了四个人,其中挺高大的一个犹如火炉子,正呼呼往外喷着怒火,他一只手按在腹上,好像被人捅了一刀,面前的三个正推搡着要抢他肩头扛着的大布袋。
达国凡当时觉着自己遇见了抢劫,良心话他想上去帮忙可自忖没能力打赢三个大伙子,再一个也是心里没来由就泛起一股让他心慌的感觉,好像站在万丈悬崖边向下看的心悸,这股心悸催促他赶紧离去,达国凡仅仅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转身逃跑。
于是他松开玉米杆脚底抹油的溜了,可逃归逃,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三分内疚五分好奇还有两分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他跑出十几米之后就爬上吓唬麻雀的稻草饶肩膀偷窥。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达国凡从未有过的严肃,让我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什么?”
“那人后撤两步躲开他们的纠缠,从斜跨的布包里掏出这个面具呆在脸上,连呼带喝还挥动双手好像跳大神的样子,那仍在地上的大口袋就扭动起来。”达国凡的嗓音越来越低沉,双眼迷离,语气空洞的:“一只爪子划破口袋伸了出来,你别看当时黑,我真能看见那手腕又白又嫩,就好像抹了厚厚一层雪花膏似的。”
听着他的故事,我的心也提了起来,急忙问道:“啥东西?”
“女尸,一具穿着古代衣服的女尸,我离她有二三十米,可看上去就好像在面前端详一样,连她衣服的每个褶都很清晰,男人手舞足蹈着,她就好像得到命令从口袋里爬了出来,我不知道她有多高但总是个普通饶范畴,可那一双脚迈的步子却出奇的大,三个抢劫的后生吓得逃跑,却被她三两步追上,胡乱挥着爪子就给挠碎了。”
嘴里话还不够,达国凡甚至用起了肢体语言,双手挥着向我解释那女尸杀人有多么随意:“她的手特别白,指头也细,指甲更长,你看过电视里的老佛爷套在指头上的东西吧?她就好像每根指头都套着,但我知道那是长指甲。”
这老头真没文化,连护甲套都没不知道,我心中鄙夷一番,却仍然好奇他的故事:“然后呢?那女尸......不对呀,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尸?”
达国凡诧异的瞥我一眼:“她都那样了难道还不像电视里的母僵尸?不过我当时确实不知道她是尸体,因为那种情况下也有可能是鬼,对吧!你听我继续。”达国凡吞下口水:“先不论她是啥,一个平头老百姓忽然间看到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都会吓呆住的,那三个后生被追上我就险些叫了出来,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可我也不敢逃跑了,在不知道那是什么生物之前,也许一丝响动都能让她察觉,可就像我刚才的,明明隔了十几米远却好像近距离看一般,因为那是她故意让我看的,她早就知道我在旁边。”
三个劫匪或者其他身份的年轻人就撕成碎片,达国凡吓得又尿了一裤子,而那女尸杀了人后也没有钻回布口袋里,而是趴下身子吃起了他们的血肉,其实有玉米杆阻挡达国凡也看不清,但那种情况之下显然不可能是做人工呼吸。
女尸趴下了,活着的男人还在跳大神,趁这个机会达国凡偷偷的从稻草人背上滑下来,捏着心一步步后退,他是面朝女尸的方向后退,生怕她蹿出来却没看到,可退着退着就踩住一个东西。
有些事起来挺不可思议但实实在在会发生,不知道身边有饶情况下踩住一个东西,虽然达国凡对踩别人脚的感觉并不熟悉,可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踩住一只脚,甚至可以感觉出来这是一只很秀气的脚,穿着绣花鞋,脚尖上缀着一颗绒球。
同时冒出来的还有一股满身凉意,他觉着身后有块寒冰,那森然的白色烟气儿也是脑中可以想象到的。
达国凡顿时僵住了,机械的转头看去的同时也忘记了抬起自己的脚。
他看了一张很美的脸庞,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额头还有个美人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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