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种了几株白芍药,冰清玉洁,晶莹剔透,芍药里以白色最为出彩,明明是素淡之极的颜色,花开却妍丽无筹。这花名桨玉盘盂”,是从皇后娘娘的永华宫里移来的。
顾锦之就坐在白芍药旁边的汉白玉石桌前,桌上摆了只紫光檀的鸟笼子,鸟笼里面却没有鸟,空荡荡的。
“世子,的在前面镇上看到一只画眉,和七姐原本的那只一模一样,要不的去买回来?”一个厮打扮的少年赔着笑脸,心翼翼问道。
七姐顾嫣然刚回京城,世子爷就把她的宝贝画眉给玩死了,七姐本来就生了一肚子闷气,若是让她知道了,到夫人那里告上一状,世子少不得要让国公爷一顿臭骂。
“先别鸟儿的事,钩,我让你打听的那件事怎么样了?”顾锦之的眼睛盯着那几株玉盘盂,随口问道。
名叫钩的厮忙道:“的打听了,金家的两位姐前几日刚来,其中有一位就是十二三岁。”
“金家?活财神金家?”顾锦之的精神头顿时来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世子爷得没错,就是活财神金家,他家在这里也有一处庄子,从他家庄子后面就有一条路直到雾亭,离您的那里也并不远。”
顾锦之起身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问钩:“那位十二三岁的金家姐长得什么样,叫什么名儿?”
“那位是金五姐,她是金家三房的嫡女,她爹如今在户部京司衙门做郎中,至于模样嘛……”钩苦着一张脸,大户人家的姐哪是能随便见到的,他也不知是长什么模样。
顾锦之倒也不在意,知道是金五姐就行了,别的都好打听,他的眼睛又看向那几株玉盘盂,忽然伸手就朝那开得最好的一朵掐下去。
“哎哟,我的爷啊,这可是七姐的宝贝,七姐自己都舍不得摘啊,您……”钩话音未落,顾锦之已经掐下来一朵。
“去给爷拿把剪刀来,挑着开得好的,全都剪下来,给金五姐送过去。”
钩真的傻了,世子爷这真是闲得难受了,就见过那位金五姐一次,这就要给人家送花去,让国公爷知道了,世子爷不准要挨板子了。
可看着世子爷那股兴奋劲儿,钩又不想阻止了,世子爷够可怜了,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这远离京城的庄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好玩的事,就随了他吧。再那位金五姐也只有十二三岁,还没到可以欢好的年纪,世子爷也就不会有出格的事。
看着钩捧着花出去,顾锦之索性也跟上,钩到金家庄子前叫门,他就在不远处一棵大槐树上坐着等。
金家庄子外面有条溪,那溪流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几只水鸭子在里面嬉戏,顾锦之忽然觉得金家建庄子选的地方也好,依山伴水,比自己家的庄子好多了。
钩得没错,他现在就是无家可归了。父亲总能找出他这样那样的不是,见他一次就骂上一次,有几回还动了板子。好在父亲公务烦忙,没空来西岭,他还能有个地方安身,免得看到父亲的那张脸。
金家的大门打开又关上了,再打开时,走出来一个穿着翠绿比甲的丫鬟,顾锦之看着那丫鬟接过钩手里的花儿,他松了一口气。
看到他让人送花,姑娘肯定很奇怪,她是见过他的,一定会到那日和他遇到的地方当面问个清楚,这样他就能再看到她了,然后和她好好比试比试。
会轻功的大家闺秀,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那丫鬟怎么呢?”顾锦之问钩。
“什么都没,连个谢谢也没。”钩正暗自庆幸呢,金家没拿大棒子把他打出来,还真幸运。
顾锦之有些失望,又问:“那她知道是我送的吗?”
“知道啊。”钩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吓得连忙捂住嘴巴。
可他的动作太明显了,顾锦之全都看到了:“怎么了?快点。”
钩快要哭出来了,这次他真的把差事办砸了,世子爷接下来还怎么玩啊!
“世子爷,是的该死,要不您再找点什么给金五姐送去,的再跑一趟。”
钩带了哭腔,他从六岁就跟着世子爷,办砸的事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要他用这个腔调话,世子爷肯定不会责罚他。
顾锦之一屁股坐到路边的大青石上,没精打采:“你是不是只送花,没是爷我送的花啊?”
钩只好点头,世子爷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对,呸呸,世子爷怎么会是蛔虫,世子爷是金虫子银虫子,富贵吉祥的虫子。
“的……这是给金五姐的……门子就去叫来丫鬟,那丫鬟问都没问,拿了花就进去了。的这会儿想起来了,是真的没……”
顾锦之叹口气,仰头望。真无聊啊,也不蓝了,云也不白了,一点儿意思也没樱
“世子爷,要不咱再去给送一次?”钩声试探着,这次他肯定大张旗鼓是世子爷送的,就让那位金五姐受宠若惊去吧,自家世子爷还没给女孩子送过花呢。
“还去?她会当我是卖花的。”顾锦之赌气。
钩一想,可不是嘛,那些卖花的隔三差五就给府里的夫人姐们免费送花,为的就是府里到他们那里采购更多更贵的花木。
若是世子爷接二连三去送花,金五姐一定以为镇国公府新开了花木场。
“那世子爷,您送什么,的这就去。”
顾锦之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送什么。
“算了,咱们到镇上去吧,把那只鸟给嫣然那丫头买回来。”
钩高兴了,谁世子爷不长耳朵了,他那会儿的话世子爷都听到了。
“世子爷,七姐就算知道这只鸟不是先前那只,看您这么用心思给她买回来,她也会高心。”
顾锦之哼了一声:“她不会高兴了,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却连半个人影儿也没看到,可她刚走,人就来了,她若是知道了,能高兴才怪呢。”
钩想想也是,皇后娘娘想把七姐赐婚给十二皇子,夫人听后哭成泪人儿了,谁家会把个花朵似的闺女许给个废人啊,可怜七姐听十二皇子要来西岭住,就从京城跑来,想亲眼见见这位传中的十二皇子,没想到在这里等了十几日,都没看到十二皇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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