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似乎并不是你的私有财产，聂太太。”聂和风在路灯下，打量着董凝霜。
董凝霜也为自己刚才的话觉得不好意思，她低下头去踢着石子，轻声的：“我的名字，你的姓氏，你不是我的私有财产，难道还是别饶？”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占有欲这么强，还会对着一个认识了不到半月的“所谓丈夫”出这番话，顿时羞得不能自已，捂着脸就往前跑了。
聂和风并没有去追，他走得比平时慢很多，好一会才走到停车场。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可以吗？”他眉头微蹙着问董凝霜。
“没问题，我开到你家？”董凝霜脱口而出问，完又觉得这话不合适，得自己好像要主动去他家过夜似的，忙又解释：“我自己再打车回自己家睡觉。”
聂和风不禁失笑，他捂着胸口坐到副驾驶座上，有些疲累但很冷静的对她：“凝霜，你听我。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完全好了，但还是不行，你不要紧张，开车送我去仁和医院。“
董凝霜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又想起他从出来后就抱着双臂，走得也很慢，顿时就紧张起来，失声问：“你怎么了？”
“只是胃病犯了而已。”聂和风得很平静，但声音里却透出几分倦惫。
“什么胃病？胃炎？”董凝霜急了，忙坐到驾驶座上，准备开车。
“只是很普通的胃病，老毛病，别担心。”聂和风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却仍旧强笑着。
董凝霜也不敢再多问，她猛踩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
她的开车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好在夜里路上车少人少，仁和医院又在东城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路上倒也很顺利。
聂和风找出一条雪白的巾子捂住嘴，一直安静的坐着不语。
到达仁和医院后，董凝霜忙把他扶出来，扶到急诊大厅中，让他到长椅上坐下，就准备给他去挂号。
她低头，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大跳！
聂和风手中白色的巾子上全是殷红的鲜血，就像是大片大片燃烧的玫瑰花，触目惊心！
他嘴唇苍白，面无血色，人显得异常的憔悴、没有精神。
董凝霜用手捂住嘴，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道：“你等着，我马上去挂号，你一定没事。”
她心里很乱，完全不知道聂和风得了什么病，但是能看出他病的不轻。
“咳…咳…”聂和风咳嗽了几声，他强笑着把手机递给董凝霜：“打孙乃明的电话告诉他我病了。”
董凝霜心里一团糟，她忙把电话接过来，在通讯录中搜到孙乃明这个名字，急速的拨打他的电话。
“我聂和风，你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真的对吗？”电话里传来懒散而不悦的男声。
董凝霜很无奈的对他：“我们在同仁医院的急诊大厅，聂和风他一直吐血……”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着急的骂了一句：“他妈的过多少次不准喝酒，拿命玩很好玩吗？”
完后，电话中就传来“哔哔”的忙音。
董凝霜望着手中的电话，也不知道孙乃明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狼狈的把电话还回去，对聂和风：“孙乃明是医生吗？他似乎对你很不满意，我还是去挂急诊号吧。”
聂和风握着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太担心。
过了不到一分钟，电梯门打开，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蓬松、身材修长的男人走出来，径自走到聂和风面前，瞥他一眼冷笑着：“我都懒得和你多一句话。”
听声音正是孙乃明，他完转身而去。
董凝霜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已经有两个很年轻的医生上前来扶着聂和风走进诊室。
董凝霜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也跟着走进去。
诊室很大，也很干净，里面设施齐全，旁边有个门，直通手术室，但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色调有些让人不舒服。
聂和风被扶着躺下来，孙乃明已经安排人给他验血和进行选择性动脉造影、x线钡剂造影检查。
董凝霜急的搓着手，很紧张看着这一牵
孙乃明这才想起她，他皱起眉头，盯着她问：“你是聂和风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妻子。”犹豫一些，董凝霜有些为难地出来，这句话总会觉得心虚。
“妻子？”孙乃明夸张地张大嘴，良久才摇摇头、不可思议的：“怪事年年有，没想到今年特别多，聂和风会娶妻？可笑啊可笑。”
感叹完后，孙乃明大手一挥，直接下命令：“嫂子，你先出去等着，这子的命就交到我手里了，我会治好他的，反正出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
董凝霜听得胆战心惊的，看到巾子上的血越发的害怕起来，就声的问道：“他这是什么病？严重吗？”
“胃出血而已，不是什么大病，死亡率只有百分之8到百分之13.7，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孙乃明嘿嘿笑了两声，不以为然的。
这番话听得董凝霜心里一沉，好像有东西堵着，心塞塞的不舒服。
他不是普通胃炎，而是胃出血。
这个病居然有这么高的死亡率，百分之十几的机会会死，刚才他还坚强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董凝霜想起来就觉得一身冷汗。
见到她担忧的模样，孙乃明边找医疗工具边耸耸肩：“嫂子你出去吧，不用担心，这子当年因为这个病，一个月有十被送进来，还有二十是在医院里住着都能活得好好的，这么福大命大哪有哪会这么容易死，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他病得很严重？为什么会这样？”董凝霜看了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的聂和风一眼，忍不住紧张的继续问。
“当然不严重，严重的话不就早死了吗？他要不喝酒怎么会闹成这副德性？这怪得了谁呢呵呵。”孙乃明把什么医学麻药、钳子等统统扔到医疗包里，继续谈笑风生。
旁边两个年轻的医生拉上雪白的布帘子，在给聂和风做各种检验。
董凝霜悄悄的退出来，边走边忍不住辩解：“和风不像是酗酒的人。”
“他当然不是酗酒的人，平时谁的自制力能有他好？但不是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孙乃明摇摇头，满不在乎的着，就把诊室的门给关上了。
董凝霜抬头，看到诊室的门上，写着“消化内科—孙乃明副主任医师”。
她被赶出来后，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有些忐忑地等待着，一方面她在担心着聂和风的病情，另一方面脑海中又时不时的浮现出孙乃明的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看得出来，孙乃明和聂和风关系很铁，他的也都是真的。
当年，在聂和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会酗酒成瘾，哪怕连续一个月胃出血也在所不惜，以至于现在孙乃明旧事重提还那么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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