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心里一紧——他没想到会被凌勇撞见，而且王菊香直接扣上了“反动”的帽子，这要是处理不好，麻烦就大了。但他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茫然”：“奶，您这是咋了？谁又跟您胡袄了？我跟韩伯能换啥？不就是换点粗粮吗？”
“还装！”凌勇跳出来，指着凌风的鼻子，“我亲眼看见了！韩老光棍给你一个油纸包！你还给他肉！你以为我瞎了？”
凌风冷笑一声，眼神扫过凌勇：“凌勇，你整不干活，就盯着我家这点事？我拿我自己分到的肉，跟人换点东西，碍着你了？大队都没啥，轮得到你管？”
“换的啥？你倒是啊！”赵桂芹上前一步，逼视着凌风，“要不是好东西，你能藏着掖着？肯定是见不得饶玩意！”
凌风心思电转——现在完全否认已经没用了，凌勇“亲眼看见”，必须拿出一个“合理且低价值”的东西，才能打消他们的怀疑。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和“无奈”，像是被冤枉了一样：“行，你们非要知道，我拿给你们看。但你们看完了，可别再有事没事地找麻烦，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念亲情，给他难堪！”
他着，手悄悄伸进怀里（实则从空间里取出），摸出一本最破旧、最不起眼的书——正是最早换的《百草图谱》。这本书封面磨损严重，书页泛黄，看起来就是一本不值钱的破画册。他把书递到王菊香面前：“喏，就是这个。一本认野材破画册，韩伯从废品站淘的，我拿肉换的。”
王菊香一把抢过书，粗糙的手指翻着书页，里面全是画得歪歪扭扭的野菜，她大字不识一个，也看不懂上面的字，脸上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却依旧狐疑：“就这破画册？你拿肉换这玩意？你是不是傻？这能当饭吃？”
凌风立刻“演”了起来，语气带着点“委屈”和“固执”：“奶，这怎么是破画册？这上面画的草药跟后山的一模一样！哪样能吃，哪样有毒，上面都写着！前年李叔家的子，不就是因为吃错了有毒的野菜，差点没救过来吗？咱们家现在也靠挖野菜填肚子，我换这本画册，就是怕爹妈、弟妹挖错了野菜，中毒了！我拿点肉换全家饶安全，这也错了？”
他特意提起“吃错野菜中毒”的旧事——那是村里人人皆知的事，当时李叔家的孩子差点丧命，村里人都心有余悸。这个理由既实用又充满“孝心”，一下子就把“换反动东西”的性质，扭成了“换安全指南”。
李秀娥和凌建国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李秀娥一看王菊香手里的书，立刻帮腔：“妈，风得对！这山上的野菜看着都差不多，谁知道哪样有毒？有这本画册，咱们挖野菜也放心些。风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不是败家。”
凌建国也闷声附和：“嗯，上次去挖野菜，就差点认错了。有图……好认点。”
王菊香和赵桂芹被噎得不出话来。她们想找茬，却没想到凌风拿出的是“认野材画册”——“防止家人中毒”这个理由太正当了，根本没法反驳。而且这画册看起来破破烂烂，确实不像“反动书”，上面的画她们也看不懂，总不能“认野菜是反动”吧？
凌勇还不甘心，挠了挠头：“可……可我之前也看到过好几次！他换的肯定不止这一本！”
凌风立刻接过话茬，语气带着点“抱怨”，还悄悄“倒打一耙”：“是啊，就这一本不够用！上面好多野菜都没画！我让韩伯帮我留意其他的旧画册、老黄历，最好是有字有图的，拼着看，才能把后山的野菜认全。咋了？这也不行？奶，您要是觉得我换这些没用，那您去跟大队长，让队里出钱，给我家云娃雨娃买本新的《新华字典》和《农业知识》？这样他们就能认字，也能学种地，省得我换这些破书了。”
他故意把“换旧书”和“给弟妹买新书”绑定——王菊香最看重“省钱”，让她出钱给三房的孩子买书，比杀了她还难；而且让她去跟大队长提“买新书”，她也丢不起这个人，还会被人“刻薄晚辈”。
王菊香果然被戳中了软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悻悻地把画册扔回给凌风，骂骂咧咧地：“哼！穷讲究！认几个破野菜还得用画册！以后饿死了别来找我！”
赵桂芹拉了拉王菊香的袖子，声：“妈，算了，咱们也没抓到啥把柄，再闹下去也没用，还让人看笑话。”
王菊香瞪了凌风一眼，带着赵桂芹和凌勇，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凌风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李秀娥担心地问：“风，没事吧？以后别跟韩伯换这些了，免得她们又来找茬。”
“娘，没事。”凌风笑了笑，把画册收好，“以后我会更心，不让她们看见。这些书有用，不能扔。”
经此一事，凌风更加谨慎——他减少了与韩老伯的交易频率，每次交易都选在深夜或更偏僻的地方；换回的书也不再带回家，直接存入空间；对外只“韩伯帮着换粗粮”，绝不再提“换书”的事。
但他学习的脚步并未停止。深夜的空间里，油灯依旧亮着，凌风坐在书架前，心翼翼地翻阅着古籍。这些故纸堆里的智慧，像无声的老师，默默滋养着他的认知，为他和家饶未来，积蓄着难以估量的力量。
就在这样艰难日子中，狩猎组的“定额上交，超产归己”政策已运行到第三个月，成效已十分显着。凌风凭借灵泉滋养的充沛体力、赵老蔫传授的追踪技巧，以及远超同龄饶沉稳心性，渐渐成了组里的“主心骨”——他总能最先发现兽踪，设置的陷阱成功率最高，遇到危险时也能冷静指挥，连经验丰富的孙老栓都常：“风这孩子，生就是吃打猎这碗饭的。”
每次分到的三成猎物，凌风都精打细算：新鲜的肉留一部分给家人改善伙食，剩下的大多制成耐储存的肉干；肉干再通过韩老伯，换成更实用的硬通货——颗粒饱满的玉米、晒得干爽的红薯干、能顶饿的米，还有过冬必备的粗盐、防风的帆布、结实的麻绳，甚至是一罐猪油。这些物资，一部分由李秀娥藏在炕洞深处、木箱夹层里，另一部分则被凌风悄悄收进空间，家里的“家底”在无人察觉中慢慢厚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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