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宇文成都侧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决定的事，从不会改变。”
杨雪霁轻笑一声：“将军倒是自信。”
杨雪霁深知，宇文化及这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让林姨娘给宇文成都下药，而自己则是想着接近宇文成都，便求来了给他送晚膳的机会，谁知误打误撞也被下了合欢散，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不过，若是转念一想，如此便能更好的接近宇文成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看着杨雪霁似乎在深思，宇文成都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杨雪霁瞬间明白了，若是宇文化及刁难她，这是应对的锦囊妙计。
随后，宇文成都又淡淡地开口：“记住，从今日起，你是我宇文成都的侧室。无论你原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给我收起来。”
杨雪霁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若我不呢？”
“那你应该能想到后果。”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看似无意地抬头瞥了一眼立在众多兵器旁的凤翅镏金镗，那是他的武器，普之下独一无二。
杨雪霁知道这是警告，不过她丝毫不惧，只是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挑衅：“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翌日辰时，丞相府书房——
宇文成都带着杨雪霁踏入书房时，宇文化及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
“父亲。”宇文成都淡淡开口，连眼神都未动一下。
“奴婢拜见丞相大人。”杨雪霁伏地叩首，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掐着掌心。前世就是这老贼命人勒死了皇兄，此刻她却不能报仇，只能卑躬屈膝。
宇文化及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杨雪霁身上：“你就是澹月院中的厨娘？”
顾清之垂眸，言语规规矩矩：“正是，奴婢杨雪霁。”
宇文化及盯着她，半晌，他冷哼一声，转向宇文成都：“你当真要纳她为侧室？”
“是。”宇文成都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荒唐！”宇文化及猛地拍案，“一个身份低微的厨娘，也配入我宇文家的族谱？”
宇文化及虽然授意让林姨娘给宇文成都下了药，可只是想让他尽快开枝散叶罢了，却不想他一来就要直接纳这个厨娘为侧室。
且不宇文成都是威震下，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单他是丞相嫡长子这一点，便有多少达官显贵之女想要嫁给他，一个厨娘，在宇文化及看来，就是做通房都不配。
“父亲不是一直希望我成家？”宇文成都抬眸，眼底暗流涌动，“如今我如您所愿，您反倒不满意了？”
话里话外，宇文成都状似无意地暗示下药一事，宇文化及听的明白，噎了一下，脸色铁青。他自然不能出下药之事是他授意的，只能对此避而不谈。
“那也不是让你和一个厨娘成家，不能是侧室，最多做个通房。”宇文化及暗自退了一步。
宇文成都早就料想到了，淡淡的看了杨雪霁一眼。
杨雪霁似笑非笑，勾了勾唇，他在她耳边私语的话，倒还真派上用场了。
“老爷容禀。”她突然抬头，看似满脸的委屈，泪盈于睫，“奴婢并不在意名分，只是......”
她素手轻抚腹，“将军这里可能已经有了宇文家的骨血……要给奴婢一个名分。”
要知道，通房和侧妃可截然不同，杨雪霁不是想要位高权重，只是，通房到底还是奴婢，与主子接触，或者进出府中各处多有不便。
可侧妃不一样，侧妃相当于是半个主子，接近宇文成都的时间会更多，四处往来调查也方便许多。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争取这更方便的条件。
“好，很好。”老狐狸忽然抚掌大笑，“此女子倒是能会道，看来确实不一般，既然我儿喜欢，不过一个侧室名分，为父准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都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四下无人，也不需要伪装。
当，顾清之被安置在了昭雪院，不过为了表演恩爱的戏码，晚间她还是得回到宇文成都所住的辰渊院。
昭雪院，这是昭云郡主，也就是宇文成都的生母，丞相府大夫人生前的居所，自她去世后便一直空置，连林姨娘都未曾踏足过半步。
顾清之踏入阁内时，一股清冷的梅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雅致，书案上甚至还摊开着一本未写完的诗集，墨迹早已干涸，仿佛时间在此停滞。
“夫人……生前最爱梅花。”带路的老嬷嬷低声道，“这昭雪院的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样。”
顾清之指尖抚过书案，突然一顿——案角刻着一行字：如朝朝此，终昭昭众。
她心头一跳，隐约觉得这句话暗藏玄机。仔细一看，旁边还有一个火焰状图案，不知是否她多心，总觉得这图案和她身上的胎记有些相似。
这里总有一种暗藏玄机的感觉，宇文成都亲口吩咐将她安置在昭雪院，似乎也别有深意。
难道，他母亲知道些什么？
杨雪霁走进院中，正准备暗中探查一番，林姨娘身边最亲近的姜嬷嬷就找来了。
“恭喜侧夫人！贺喜侧夫人！”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带着几分讥讽，来者不善。
杨雪霁愣了愣，硬着头皮前去迎接，摆出一副与之前对付旁人一样的骄宠样子。
“原来是姜嬷嬷，不知突然到访，有何贵干？”这才半日不见，杨雪霁话的样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姜嬷嬷都惊了一下。
回想原来，这低微的厨娘可是低三下四，任劳任怨的做好栖梧苑里许多事情，对姜嬷嬷的命令更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有丝毫反驳，只求能留在丞相府里一直做事。
姜嬷嬷也是看中这点才把那杯下了药的茶赏给了杨雪霁，林姨娘让她挑一个聪明点，又好掌握的丫鬟送给宇文成都，以便将来为她们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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