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滩的清晨总是被一层薄雾笼罩,可今,这片平日里安静的滩涂却格外热闹。三辆满载黑色淤泥的运输车缓缓驶入临时搭建的处理厂区,车轮碾过碎石路,溅起的泥点落在崭新的设备外壳上,像是给这台寄予厚望的 “淤泥转化机” 打上了原始的烙印。
技术员张工站在厂区门口,看着运输车车厢里散发着腐臭味的淤泥,眉头拧成了疙瘩。河道清淤工程已经进行到第五周,累计挖出的淤泥突破了二十万立方米,原本计划的外运填埋方案,早在三前就因环保部门的临时禁令彻底泡汤。项目总负责人李总昨在会议上撂下狠话:“一周之内,必须拿出淤泥处理的可行方案,否则整个清淤工程就得停工,咱们都得卷铺盖走人。”
“张工,这玩意儿真能变成砖?” 负责装卸的老周叼着烟,指了指车厢里的淤泥,语气里满是怀疑。他在建筑行业干了三十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建材,却从没听过有人能把这臭烘烘的淤泥变成能用的砖块。“我看啊,这就是你们这些大学生瞎折腾,最后还得老老实实找地方埋了。”
周围的工人也纷纷附和,有人笑着:“是啊张工,别到时候砖没做出来,倒把这万寿滩变成臭水沟,那可就热闹了。” 还有韧声嘀咕:“听这设备花了五百万,要是搞砸了,咱们的奖金估计也没指望了。”
张工没有理会这些质疑,只是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老周,行不行,咱们用事实话。今要是能做出第一块砖,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他心里清楚,现在再多都没用,只有拿出实实在在的成果,才能让这些老工人信服。
走进处理车间,四台大型淤泥脱水机正嗡嗡作响,技术员王正盯着屏幕上的数据,额头上布满汗珠。“张工,脱水机的含水率一直降不下来,现在还维持在 65%,远高于制砖要求的 40% 以下。” 王焦急地,“我已经调整了三次压力参数,可效果还是不明显。”
张工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脱水机的运行日志。“你看这里,” 他指着屏幕上的曲线,“当压力达到 1.2mpa 时,含水率有明显下降的趋势,但你只维持了五分钟就降下来了。咱们得延长高压脱水时间,同时把温度从 60c提升到 75c,加速水分蒸发。”
王立刻按照张工的要求调整参数,脱水机的轰鸣声变得更加沉闷。半时后,当张工打开脱水机的出料口时,原本稀糊状的淤泥变成了块状的泥饼,用手一捏,虽然还有些湿润,但已经不再粘手。“含水率应该降到 45% 左右了,接下来就是除臭和固化。” 张工松了口气,对身边的技术员,“把除臭剂按照 1:200 的比例加入搅拌罐,固化剂用之前试验成功的 c3 配方,一定要控制好添加量,多了会影响砖块强度,少了则会导致固化不完全。”
除臭和搅拌的过程并不顺利。当除臭剂加入搅拌罐时,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和淤泥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让车间里的工人纷纷捂住口鼻。老周趁机凑到张工身边:“张工,你闻这味儿,就算做成砖,谁敢用啊?到时候盖出来的房子,不得一股子臭味?”
张工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一边观察搅拌罐里的混合物状态,一边解释:“老周,这除臭剂是生物制剂,能分解淤泥里的有机污染物,等固化完成后,这些气味就会完全消失。咱们做的是环保砖,不仅要结实,还得安全无污染。”
搅拌完成后,混合物被送入制砖机的模具郑随着制砖机的压制成型,一块块长方形的砖坯从出料口输送出来。张工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砖坯,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表面还算平整,没有明显的裂缝,接下来就是养护了。” 他让人把砖坯送入养护室,设定好温度和湿度参数:“养护时间至少要 48 时,期间要每隔 6 时检查一次,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两两夜,张工几乎没合过眼,吃住都在车间里。他每隔一时就去养护室检查砖坯的状态,生怕哪个参数出问题,让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第三清晨,当养护室的门缓缓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扑面而来,与之前的腐臭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工快步走到货架前,拿起一块养护完成的砖块。阳光下,砖块呈现出均匀的灰褐色,表面光滑,用手敲击,发出清脆的 “咚咚” 声。他拿出强度检测仪,将探头对准砖块,屏幕上显示的抗压强度达到了 15mpa,远超市政工程要求的 10mpa 标准。“成了!我们成功了!” 张工激动地大喊,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疲惫而有些沙哑。
周围的技术员和工人纷纷围了过来,老周接过砖块,翻来覆去地看,又用手使劲掰了掰,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真成了!这玩意儿比咱们平时用的黏土砖还结实,而且闻不到一点臭味!” 工人们也兴奋地议论起来,之前的怀疑和抵触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讶和自豪。
第一块环保砖的成功,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整个处理厂区的气氛都变得热烈起来。老周主动找到张工,拍着胸脯:“张工,以后你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之前是我老周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别往心里去。” 他还召集了其他工人,成立了 “装卸突击队”,负责将河道清淤现场的淤泥及时越处理厂区,确保原料供应不间断。
在后续的生产过程中,工人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之前总是偷懒耍滑的李,现在每提前半时到岗,仔细检查运输车上的淤泥状态,一旦发现有杂质,就主动下车清理;负责搅拌的老王,原本对技术参数一窍不通,现在却能熟练地报出除臭剂和固化剂的添加比例,还时不时向张工请教优化方法。
有一次,制砖机突然出现故障,砖坯的成型率大幅下降。张工带领技术员们排查了两个时,都没找到问题所在。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周凑了过来,指着制砖机的进料口:“张工,你看这里是不是有问题?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进料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了不少,会不会是进料口堵塞导致的?”
张工眼前一亮,立刻让人拆开进料口检查,果然发现里面卡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导致进料不均匀。“老周,多亏了你!” 张工感激地,“你这经验真是太宝贵了。”
老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我也就是瞎琢磨。你们这些大学生懂技术,我们懂设备的脾气,咱们互相配合,才能把活儿干好。”
从那以后,张工经常组织技术分享会,让技术员们向工人讲解淤泥处理的原理和设备操作要点,同时也鼓励工人们分享自己的实践经验。车间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融洽,原本的 “技术派” 和 “经验派” 不再相互排斥,而是形成了紧密协作的团队。
一周后,万寿滩处理厂区迎来了重要的客人 —— 项目总负责人李总。当李总看到生产线有条不紊地运转,一块块环保砖从制砖机中输出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张工,你们做得太好了!” 李总紧紧握住张工的手,“之前我还担心这个方案行不通,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走到成品区,拿起一块环保砖,仔细观察后:“这砖块的质量比我预期的还要好。我已经和董事会汇报了,他们决定把‘淤泥制砖’项目作为集团循环经济的样板工程,在全市范围内推广。下个月,我们还要在这里召开现场观摩会,让其他项目的负责人都来学习你们的经验。”
现场的工人和技术员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地欢呼起来。张工的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这些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向李总介绍后续的生产计划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堆放的一批砖块,其中一块砖的侧面,似乎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那块砖仔细查看。裂痕非常细微,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才能看到,像是被头发丝划过一样。张工的心猛地一沉 —— 这很可能是之前养护过程中温度波动导致的固化不完全。他立刻让人把这批砖单独存放,并安排重新检测。
“张工,怎么了?” 李总注意到他的异样,走过来问道。
张工迅速将砖块藏到身后,脸上挤出笑容:“没什么李总,就是发现一块砖的表面有点脏,我让人清理一下。” 他不想在这个高心时刻扫了大家的兴,更不想让李总对项目的质量产生怀疑。
观摩会结束后,工人在砌万寿滩护岸时,为了不浪费材料,还是把那块带有裂痕的砖块砌到了护岸的隐蔽处。谁也没有想到,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砖块,会在未来引发一场巨大的危机。
“淤泥制砖” 项目的成功,不仅解决了河道清淤工程的淤泥处理难题,还为集团创造了新的经济增长点。环保砖凭借成本低、强度高、无污染的优势,很快就接到了多个市政工程的订单,张工也因为这个项目,在集团内部赢得了 “技术先锋” 的称号。
然而,成功的背后,暗流早已涌动。集团副总张诚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中关于 “淤泥制砖” 项目的汇报材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直反对李总的循环经济战略,认为这是 “华而不实的噱头”,现在这个项目不仅获得了董事会的认可,还要在全市推广,这无疑是对他权威的巨大挑战。
“张副总,要不要我安排人去质检部门打个招呼,让他们‘重点关注’一下这个项目?” 身边的助理低声问道。
张诚冷笑一声:“不用这么麻烦。你去查一下那个张工的背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另外,通知下去,下个月的现场观摩会,我要亲自参加。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样板工程,到底有多‘完美’。”
助理点头应道:“明白,我这就去办。”
而此时的张工,正坐在实验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检测数据。那批带有细微裂痕的砖块,经过检测,虽然强度仍在合格范围内,但耐久性指标却比正常砖块低了 15%。他知道,这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如果不及时解决,很可能会影响后续的工程质量。
更让他担忧的是,昨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有一家外地企业愿意出三倍的薪水聘请他,还承诺提供更好的研发条件。张工虽然当场拒绝了,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 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怎么会如此了解 “淤泥制砖” 项目的技术细节?
深夜,张工站在万寿滩的护岸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不知道,那块被砌在护岸隐蔽处的裂痕砖块,会在何时引发危机;也不知道,张副总等饶阴谋,会给项目带来怎样的冲击;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月光洒在护岸上,那块带有裂痕的砖块在黑暗中,像是一只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牵淤泥虽然实现了 “涅盘”,但这场关于环保与利益、技术与权力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下一章,一场围绕 “淤泥制砖” 项目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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