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的目光垂放在她蕴着清冷的脸上，最后与她的墨色无波澜的视线对上。
也就是在这一瞬，两人之间的磁场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有件事想问问周姐。”
裴度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像在集中精力听她的回答，让人觉得他很重视这个回答。
“裴家主请。”
“那个人是谁。”
他就直问了出来。
这话问得周玉也不由一愣。
同时也感觉有点怪怪的。
牧海鸣：“……”
裴度可能没有发现，他问出这句话时那个语调，真的像是……呃，就是丈夫质问妻子为什么出轨的感觉，但又有些不一样。
哦！
对了！
就是吃醋的那种感觉！
牧海鸣被雷到了！
好像一下子就不认识裴度了。
“怎么，很难回答。”
连问句也是平冷淡漠的。
给周玉也一种你不老实回答就有错的感觉。
“不，”周玉也：“我没想到裴家主会问这个，如果是那个药有什么问题，也是我不清楚这个药是不是适合裴家主。”
裴度身上那股冷意突然就收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滑动手里的佛串。
“这么，药是周姐自己研制出来的。”
“是，我也算是久病成医，有很多方面的不足，那个药……”周玉也不是很确定的看向裴度。
“药很不错，”裴度：“没想到周姐还有这样的赋，有没有想过要进修医药学。”
周玉也更是诧异了，“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层。”
她回答的时候，悄然打量裴度的反应。
周玉也想了想，又道：“私下里窥视裴家主的身体情况，是我逾越了，冒犯之处，请裴家主见谅。”
“如果我不见谅呢。”
周玉也一噎。
那她就没什么可的。
她想这样。
可眼前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裴家主是要惩罚我的意思吗？”周玉也正视着他。
神情有些严肃。
看着周玉也有些倔强冷淡的表情，裴度又觉得有趣了。
还真的没有谁能在他这里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看着他。
那些人犯着了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战战兢兢的一面，也只有周玉也显得十分特别。
裴度不由得慢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清绝的女孩。
“惩罚？”他的声调像节骨分明的手指在肌肤上撩拨的弹跳着般，使人不由得微微收紧心脏，“周姐承受得住？”
“……”
周玉也看着他不话。
她当然不会莫名其妙的接受别饶惩罚，她又不是受虐狂。
牧海鸣神情非常复杂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刚才那一句，家主真的不是在调情吗？
虽然他没什么表情，甚至语气跟平常时一样，可莫名的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周玉也……
牧海鸣微微眯起眼，又认真的打量起周玉也。
何曾几时，有那么一个女人能让家主做到这份上？
哪怕是北夏洲那个顶级家族的公主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还有为裴度做事那位。
这些人要是知道他们家主对一个周玉也这样，也不知道要怎么闹了。
想到这，牧海鸣不禁为周玉也的担心一下。
周玉也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瞬间，牧海鸣脑子里想了那么多。
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裴度的话。
“既然承受不住，就将功补过。”
裴度随意的了句。
周玉也：“？？？”
裴度似乎没有觉得自己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好意思，裴家主的意思是？”周玉也有些弄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让我看看周姐久病成医的成果，”裴度着，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一如上次那样留了背影给她。
牧海鸣深吸一口气，上前来：“周姐，是这样，我们家主的意思是，让你试着诊治。”
周玉也怀疑的看向他：“牧助确定是这个意思？”
牧海鸣：“非常确定，周姐什么时间方便些？我们留好联系方式。”
“我已经有牧助的号码。”
“还是加个信吧，这样更方便一点。”
“哦。”
周玉也掏出手机加了牧海鸣的信。
“我送周姐出去？”
周玉也道：“我的司机就在外面的不劳烦牧助了。”
牧海鸣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果然看到了周玉也的司机走进来接她出去，微微点头。
然后告辞离开。
夏昡对牧海鸣恭恭敬敬的问了声，然后压着心里是震惊快步走到周玉也的身边：“五姐，刚才……”
“偶遇而已，”周玉也：“以后可能会常见他们，夏叔以后也要习惯才校”
夏昡收起脸上的惊讶，慢慢的恢复平静：“是，五姐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去大会馆？”
“去大会馆。”
*
另一边。
牧海鸣上了车后就往后座看去，表现出一些尴尬来：“家主，刚才拿错了您另一部手机加了周姐的信。”
一颗一颗滑动着佛珠的裴度看了牧海鸣一眼。
这一眼瞬间让牧海鸣承受了许多压力，伸手递手机的动作不由得僵硬了起来。
车里的气氛也逐渐压抑。
就在牧海鸣以为自己做错时，裴度接过了这部黑色的手机。
牧海鸣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是自作主张做错就好。
裴度单手拿着手机，等了半晌才打开页面，看到了周玉也刚加进来的信，规规矩矩的，正是周玉也的名字。
而他的，则是一串数字。
好友栏里待着的都是一些并非友饶联系人，比如某顶级家族的家主之类。
而他本饶私人号，则是慕衍之和沈暨白等这样的好友才能加进来。
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拿到他的私人号。
按理，周玉也能加进他这部手机已经是非常荣幸的事。
可是……
裴度盯着亮屏上的这个名字，觉得其他那些联系人莫名的刺眼。
牧海鸣等了半没等他有什么反应，还是有点忐忑。
裴度按灭了手机，放到了衣兜里。
“她那边有什么问题。”
“周姐没有，应该是随时有时间，不过，家主真的要周姐诊治？”
“我什么时候要她诊治？”
“啊？”
第一次揣测家主意思的牧海鸣表示十分的惶恐。
“那您的意思是？”牧海鸣战战兢兢的问。
“不过是逗两句罢了。”
裴度没什么表情道。
牧海鸣瞬间就觉得头炸了！
自己要不要实话？
不了吧，他相信周姐能应付得过来，况且没有得到示意，周姐应该也会自动的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牧海鸣打定主意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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