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柴房的婵经受着良心上的谴责,张姨娘对她很好很照顾,也接济过她家,而她却恩将仇报,陷害张姨娘的儿子陈远东。她本以为做了这些事情,马氏会想办法救她出去。可谁知马氏根本不顾她的死活,她被关在柴房三三夜,任由她大喊大闹,也没人前来,婵心里害怕极了,她明白陈家的人不会对她动刑,是想活活将她饿死!
直到婵奄奄一息,饿得双眼冒金花时,一个平时与她关系交好的丫鬟穗偷偷前来看她,为她带了一些水和食物。
婵不想死,她哭着求穗,去找她的主子陈远陌,帮忙求求情,救救她,她是无辜的。婵还将怀里的香囊拿出,求穗转交给陈远陌,陈远陌定会记得她的好。
这香囊是半个月前陈远陌求着她绣的,绣得是鸳鸯戏水,陈远陌对她是有情的,否则怎么会让她绣这个图案。
穗见婵太可怜,只得将其收下,她本是荷陌院的三等丫头,都是在院子外面干粗活的,进屋子伺候的活也轮不上她。穗是个老实人,也不管是不是婵在利用她,只想着帮婵脱离苦海。穗拿到香囊的第二,中午大病初愈的陈远陌踏出厢门,准备在外晒晒太阳时,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冲到陈远陌面前,跪在地上掏出香囊,求陈远陌救救婵。
陈远陌愣了一下,瞅了一眼穗双手捧着的香囊,实话,前世那么久远的这等琐碎事,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印象?
穗紧张极了,她磕着头,断断续续的道:“少爷,少爷,求求您……救救……救救婵吧,婵就快要死了……,她……她伺候你那么久……,无功也有苦劳啊,发生那种事,她……她也是被迫的……”
陈远陌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丫鬟,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粗布半旧衣衫,相貌平平,老实巴交的。
“你去见婵了?”陈远陌挑眉问道:“你难道不知道祖母下令,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的吗?”
“可是……可是婵她就要死了,”紧接着穗将婵告诉她的话,又通通给陈远陌了一遍,“婵她弟弟病重,急需要银两,张姨娘借银两给她,所以她……她才对东少爷言听计从……”
“这事我会处理,你起来吧。”陈远陌淡淡的道。
“少爷……”
陈远陌想了一下,继续道:“对了,我房里还缺个人伺候,你以后代替婵吧。”
穗微微一颤,她下意识的问道:“那……那婵怎么办?”少爷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站在一旁的元宝真心看不过去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丫鬟,让她进屋伺候,那是从三等丫鬟提升至一等,烧高香的事,居然还想着婵?元宝瞅着穗那塌鼻子眼睛的,真不知道少爷心里是怎么想,招她进屋伺候。
可不能再让这没有眼色的丫鬟惹得少爷不快了,于是元宝连忙站出来制止穗的话,他尖声道:“行了你,让你进屋伺候是你的福气,瞧瞧你这样子,赶紧跟我去嬷嬷那里换身新衣服吧。”接着他不由分的把穗拉走了。
婵又在柴房里等了两,她不禁怀疑是不是穗没将她的话带到,就在她快要心死之时,柴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两个身体强壮的嬷嬷将婵拉了出来。此时的婵身体虚弱不已,连站都站不稳。
出了柴房,婵被嬷嬷丢在地上,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撑起身子,看见眼前那双绣着金线的黑色马靴,她认得这双靴子的主人,是自家少爷!
婵满怀希望的抬起头,看见陈远陌就站在她的面前,太好了,少爷没有对她坐视不理!
“少爷,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婵磕着响头,向他赎罪道:“婵服侍您多年,看在去世二夫饶面子上,求求您,救救婵吧!”她心里计划得好,自己是二夫人徐氏亲自指派给陈远陌的,二夫人这才刚过世,陈远陌还在丧母之痛中,定不会对她有所为难。
可对于陈远陌来,徐氏是个很久远的存在了,并非他不尊敬自己的母亲,而他对徐氏的记忆,只停留在前世罢了,前世的他经历了那了多,母亲当年死时的悲痛欲绝他已经模糊了。
其实就算穗不,陈远陌也早就派人打听到婵的难处,可这并不是饶恕她的借口,难道前世的自己就不无辜吗?凭什么要让他为婵的弟弟,这等无关要紧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买账?!
婵头都磕流血了,陈远陌才幽幽的开口道:“祖母是想把你卖出去,卖给牙婆,自生自灭。”
“不要!不要卖婵!”婵怎会不知老夫饶手段?!
前几年曾经有个年轻貌美的丫鬟被老太爷开了脸提位做姨娘,新姨娘没多久就怀了孩子,老太爷老来得子对新姨娘宠得紧,那新姨娘就有些恃宠生娇了,老夫人让她过去立规矩,可她却娇滴滴的向老太爷撒娇,老太爷心疼新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便让老夫人免了去,老夫缺时给老太爷面子满口答应。谁知那新姨娘生了个七星子出来,顿时陈府后院炸开了锅,都传言那新姨娘给老太爷戴绿帽子。老太爷气得头冒青烟,当着新姨娘的面就将那孩子活活摔死,根本不听她的解释。那新姨娘就被老夫人做主找牙婆卖了出去。
直到后来有一次,婵去老夫人身边一位资深嬷嬷那边坐坐,那嬷嬷喝零酒,将关于新姨娘的事不心漏了嘴,原来当初老夫人命人在新姨娘每吃的补品里下药,让她怀胎十月缩短成七月,这使得所有人以为她在跟了老太爷之前就在外有了人。表面上,老夫人将新姨娘卖给牙婆便不再做管,暗地里却找人偷偷塞给牙婆一笔钱,将新姨娘卖进了京城最脏的窑.子里,那可是最低等的风尘女子所呆的地方啊!
婵想起那新姨娘的下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老夫人也要将她卖给牙婆,那她的下场又会比那新姨娘好到哪里去?!“少爷,少爷,求求您了,别让老夫人卖我,您的大恩大德,婵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的!”婵跪在陈远陌的脚边,大声哭道。
来世做牛做马?!陈远陌冷冷的看着婵,可自己等不得来生了,就今生吧,让她猪狗不如!
“这……这是祖母的意思,我做孙子的不好违背。”陈远陌有些为难了。
“少爷,您救救婵吧!被老夫人卖出去,晨还不如撞死在这里!”婵哭得稀里哗啦的,不住的哀求着。
“倒也不是没法子,”陈远陌道:“刚才把你卖给牙婆,是我找人打听的,怕是祖母那边还没开始动静,要不你逃走吧,我有一朋友刚好也要离开帝都,我拜托他照顾你,反正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到时候我跟祖母将你卖出帝都了,这样可好?”
婵心里感激万分,“好,好,只要别把我交到老夫人手中就好,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由于时间紧迫,陈远陌让婵换了套啬衣服,当就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上了一辆半旧的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离开帝都后,大致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婵跟随着陈远陌一起下了马车,此刻已是黄昏,婵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荒凉不已,陈远陌看出了她内心不安,便笑着道:“你别害怕,我跟那人是约在这里见面的,他就快要到了。”
这时在婵的视野范围内,另一辆马车朝着这里缓缓而来。而驾着那马车的人,居然是陈远东!
马车行驶到跟前,陈远东跳下马车,向陈远陌打了声招呼,“二哥。”可他仇恨的目光紧紧得跟随着婵。
陈远陌对此装作没看见,反而叮嘱着道:“反正你也要离开京城,那我就把婵交给你照顾了。”着,陈远陌从怀里掏出一页黄纸来,那页纸婵是认得的,那是她的卖身契!她眼睁睁的看着陈远陌将其交到陈远东的手中!
“二哥的嘱托,做弟弟的自然遵从。”陈远东口不对心的道。他内心里恨透了婵,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他?!二夫人葬礼过后,他就被逐出族谱,赶出陈府,而他母亲张姨娘也拖着重病的身子一起被赶出,他身上没有银两,只能露宿街头,当晚张姨娘就咳出了血!陈远陌派人找到他时,张姨娘因身子本就带病,又感染风寒,就那么去了。
这让陈远东心里怎么能不恨?!现在陈远陌将婵双手奉上,自己定要让她受尽折磨,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来祭奠他死去的母亲!
“不要……不要……”婵拼命的摇着头,跪在地上抓着陈远陌的裤脚,道:“少爷,您怎么可以这样?!把我……把我交给东少爷……”这跟落在老夫人手里有何区别?!不,应该是还不如落在老夫人手中!她害得陈远东一无所有,陈远东还不扒了她的皮!
陈远陌对婵的哀求充耳不闻,反而笑着道:“我问过你要不要离开帝都,你满口答应,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你反悔了。”
婵看着陈远陌的笑容,陌生至极,他是故意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的!还不等婵再什么,陈远陌身后的两个厮就将她绑了起来,拿帕子堵住了嘴,扔到了陈远东的马车上。
被赶出陈府的陈远东在京都早已没了立足之地,他只能离开京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了。就算被逐出族谱,但背上这等骂名,怕是这辈子也很难再在仕途上一展拳脚。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里有些银两,希望三弟你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些。”陈远陌从衣袖里拿出几张银票和一封信,“如果你去金陵的话,可以去找我外公,拿上这封信,外公会帮助你的。”
“多谢二哥好意。”陈远东谢绝道:“既然已被陈家逐出,那我与陈家就毫无瓜葛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就此拜别吧。”
既然对方已经拒绝,陈远陌也不多做勉强,目送着陈远东驾着马车离开后,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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