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渊抱拳一拜,恭声回应,“晚辈期待与前辈合作的那。”
等他抬起头,发现胖前辈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郑修远与公孙衍二人,眼中还闪烁着迷惘之色。
苏文渊呆立一侧,一边思索一边静待着他们完成本次的关卡。
随着万宝金窟轰然破碎,化作漫金光消散于虚无,郑修远与公孙衍二人也恢复了神智,几人相视一笑,却不知在商家问利之中,他们选择了何种道路。
“诸君,请。”郑修远淡然一笑,拱手示意。几人没有交谈,随着眼前一晃,已然置身于一座更加宏伟的巨大殿堂之郑
殿堂高耸入云,其顶由整块的星辰玄铁铸就,其上模拟着周星斗的运转轨迹,蕴含着无尽的神秘与威严。殿堂的四壁之上,雕刻着一幅幅波澜壮阔的上古战争史诗,从人族的崛起,到百家的争鸣,再到万族的混战,每一幅壁画都记忆着一段风云变色的峥嵘岁月。
而在大殿的最中央,一张巨大无比的沙盘,静静地匍匐在那里。那并非是简单的军事沙盘,而是一幅动态的、由光影构筑而成的下全舆图。其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乃至各国之间的势力范围,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真实的方式,不断地演变、推移。
一股四散着捭阖、权衡、利害的独特气息,笼罩着整座殿堂,让任何身处其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将这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豪情与……野心。
“第七关。”
一个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慵懒声音,从巨大沙盘之后缓缓响起。
“纵横家……问势。”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在沙盘之后,一位身穿宽大黑袍,面容俊美得有些妖异,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的年轻男子,正斜倚在一张华丽的王座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黑白分明的玉质棋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男子那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人心诡计的深邃眼眸,让郑修远这位早已踏入了君子之境的之骄子,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仿佛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不着寸缕的稚童,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三位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一些。”那妖异男子将手中的棋子,轻轻地抛起,又稳稳地接住,脸上露出了充满赞许的微笑,“尤其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文渊的身上,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瑰宝。
“苏文渊。”
他竟直接叫出了苏文渊的名字。
“能在商家那老财迷的手中,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反客为主,将他那份传承都给忽悠到手。你这口才倒是颇有几分,我纵横家当年的风采。”
苏文渊的心中,微微一动。
他对着这位身份神秘,却又对自己了如指掌的考验者,平静地抱拳一揖。
“前辈谬赞了。”
“不必叫我前辈。”那妖异男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满怀恶作剧意味的笑容,“我叫鬼谷,当然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你可以叫我……棋手。”
他指了指脚下那片不断演变着的下全舆图,缓缓道:“此关,规则同样很简单。”
“这是一盘尚未下完的棋。”
“而你们三人,则是……棋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苏文渊、郑修远、公孙衍三饶脚下,各自凭空浮现出了一道,代表着不同身份与阵营的光环。
郑修远的脚下是一道蕴含着王道之气的金色龙纹光环。
公孙衍则是一道散发着逍遥出世的青色祥云光环。
而苏文渊的脚下,却是一道什么都没有的,最普通白色光环。
“在这盘棋局之中,”鬼谷的声音充满了玩味,“郑修远,你的身份是偏安一隅的守成之君。你治下国泰民安,兵精粮足,占据着下最富庶的江南之地。你的任务,便是在接下来的乱世之中,保全你的子民,守住你的江山。”
“公孙衍,”他转头又看向这位道家传人,“你的身份则是隐居山林的方外高人。你门下有弟子三千,皆是精通道法术数的奇人异士。你可以选择出山,辅佐明君,定鼎下。亦可以选择隔岸观火,坐视这红尘俗世,自生自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文渊的身上,邪魅的笑容愈发的浓郁了。
“至于你,苏文渊……”
“鉴于表现突出,给你加点难度,你什么都不是。”
“你的身份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被仇家追杀,流落于荒野的草民。”
“唯一的资本,便是你这颗还算聪明的脑袋,以及……那些隐藏在你身后,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追随者。”
随着他的介绍。
巨大的沙盘舆图之上,也相应地浮现出了三股,代表着他们各自势力的光点。
郑修远的金色光点占据着江南,兵强马壮,气运昌盛。
公孙衍的青色光点,则位于中原的一处深山之中,呈半隐状态,超然物外。
而苏文渊的白色光点,则孤零零地出现在了那片最为贫瘠,也最为混乱的北境流民之地。其势力之弱,与另外两者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与皓月。
“棋局,现在开始。”鬼谷慵懒地打了一个响指。
“时限,同样是一个时辰。不过舆图和现实时间比是200:1”
“一个时辰之后,我会根据你们三人在这盘棋局之中的表现,以及……最终谁能一统下,来评定最终的成绩。”
“记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芒。
“在这盘棋里,没有任何的规则。”
“尔虞我诈,背信弃义,合纵连横,无所不用其极。”
“你们唯一要做的,便是……”
“……活下去。”
“并且,赢。”
……
这个题目堪称是九关秘境以来,最复杂,也最自由的一关。
它考验一个人最综合的王佐之才。
郑修远看着沙盘之上,自己强大的初始势力,又看了看虎踞中原的公孙衍与那偏安一隅,弱可怜的苏文渊,心中在这一刻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命在我”的豪情。
这一关是他反败为胜的最好机会。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便开始调兵遣将,颁布政令。
“传我王令。”他对着虚空下达邻一道命令,“第一,开仓放粮,减免税收三年。同时广开言路,招贤纳士。凡下有才之士,无论出身,皆可来我江南,量才录用。”
“第二,强兵方能立国,锐卒始可争霸。组建新军,号曰 “武锐” ,集国中忠勇之士,练下无敌之师。特颁军功爵制度,功名但在马上取,富贵必从阵前得。”
他要行的是……王道与霸道并存。
是以仁德,收拢下之心。以强兵,据下之担
另一边的公孙衍,更是干脆。
他看了一眼纷争杀伐的世界,随即直接选择了……闭关。
他代表着方外高饶青色光点,在那深山之中彻底隐去了踪迹。
任你外面打得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
他行的是……无为之道。
……
两人都已落子。
唯有苏文渊,依旧静静地站在代表“北境流民”的白色光点之前,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飞速旋转,面容之上却是展现着极度的冷静。
以自己开局这凄惨处境,无论是行王道,还是行霸道,都不过是自寻死路。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
……行诡道。
他抬起头环顾这个世界,目光落在了沙盘之上,一个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黑暗角落。
那里是一片被标记为“狼故地”的蛮荒之地。
其上盘踞着一股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的……第四方势力。
一股夹杂着侵略与毁灭欲望的黑色狼烟。
苏文渊心中一动,有了一点想法。
他对着虚空缓缓开口,出了自己在这盘棋局之中的……第一句话。
……外交辞令。
“尊敬的狼单于。”
“在下苏文渊,中原贵族之后,一介无名之士。”
“今日愿以我身后拥有着数十万,渴望着复仇与生存的北境流民为筹码。”
“与您做一笔生意。”
“愿为您带路。”
“助您麾下的无敌铁骑,踏平虚伪的江南王道,共分富庶的万里河山。”
“唯一的条件便是……”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冰冷。
“事成之后。”
“那郑修远的项上人头……”
“……归我。”
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无论是正在行王霸之政的郑修远,还是默默修行的公孙衍,亦或是高高在上的鬼谷。
都被苏文渊石破惊的卖国之言,给镇住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这个上一刻还在为国为民,奔走呼号的儒家君子。
在这一刻竟会如此毫无底线地,化身为一个引狼入室,卖国求荣的无耻奸贼。
“苏……苏兄……你……”
郑修远指着苏文渊,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失望。
隐藏在王座之上的鬼谷,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之后,邪魅的眼神之中爆发出一阵狂喜与欣赏。
“哈哈哈哈……好!好!好!”
“好一个引狼入室!”
“好一个与虎谋皮!”
“苏文渊啊苏文渊……”
“你果然没有让本座……”
“……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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