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落地时膝盖一沉，脚底电流炸开一圈蓝白光纹，硬生生将下坠力抵消大半。艾德琳紧贴他身侧，灵能收束成丝，在空中划出三道轨迹，稳住两人平衡。他们落在平台边缘一块凸起岩脊上，距离中央红光区不到五米。
那片红光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血，缓慢流动，没有温度，却让空气发颤。
雷煌右手撑地站直，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指节滴落。他没去擦，只是把匕首插进岩缝，引走体内乱窜的电流。一股焦味从护甲接缝里冒出来。
“还能动？”他问。
艾德琳靠在岩壁上，呼吸短促。项圈表面裂纹扩大，边缘泛着暗红光泽。她抬手摸了摸面甲内侧，指尖沾了汗。
“能。”她，“但不能再用高敏扫描。”
雷煌点头。他右眼机械教义眼闪烁了一下，视野里数据流断断续续。供能不足，预判延迟接近零点三秒——这种误差在战斗中足以致命。
他们没时间停。
通道入口在平台另一侧，一道扭曲金属门框嵌在岩层中，上面刻着符文，已经熄灭。雷煌迈步向前，脚步比之前慢了一拍。每走一步，肌肉都在抽搐，伏尔康血脉的共振像铁锤敲打神经。
艾德琳跟上，灵能探针每隔十五米释放一次，维持最低探测。信号刚扫出去，项圈就发出一声轻鸣，热感顺着脖颈爬上来。她咬牙，强行压下反噬。
走到通道拐角时，雷煌停下。
“你落后了两步。”他。
“调整节奏。”艾德琳靠墙喘息，“现在是五秒探测，三秒恢复。”
雷煌看着她。她的动作比刚才迟缓，手指微微发抖。这不是疲劳，是灵能透支的征兆。
他转身走向岩壁，手掌贴上去，电流缓缓注入。岩层震动了一下，细微碎石滚落。他闭眼感受反馈——结构还算稳定，至少能支撑他们通过。
“我来测路。”他，“你省点力气。”
艾德琳没反对。她知道自己的状态撑不了太久。
雷煌改用短脉冲推进，每次踏地只释放微量电流，减少负荷。他的步伐变得沉重，电弧只能在靴底跳动一下就熄灭。右眼的数据流越来越稀疏，最后只剩轮廓识别。
通道开始分岔。
三条裂隙并列前方，尽头都被黑暗吞没。雷煌蹲下，指尖凝聚一丝电流，点在地面碎晶上。晶体微亮，导电性尚可，但能量衰减极快。
“不是陷阱。”他，“左边有残留磁场。”
艾德琳闭眼，启动最低频共振感知。项圈温度骤升，她额头渗出汗珠。感知扫过中央通道，信号立刻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右边地面松动，不稳定。
中间被干扰。
只剩左边。
她睁开眼，抬手指向左侧裂隙。
雷煌没动。他盯着那条通道深处，忽然感觉到体内的伏尔康基因种子轻轻震了一下。那种牵引感又来了——微弱，但清晰。
凯莉斯还在往下沉。
“走。”他。
两人进入左侧通道。坡度陡降，岩层夹角缩，某些地方必须侧身才能通过。雷煌用右手扶墙，电流一点点测试承重节点。他的左臂用布条简单缠过，但血仍在渗，染黑了接缝。
艾德琳走在后面，每五秒探一次路。她的呼吸越来越急，项圈已经烫得不敢碰。有一次她停下来，靠墙闭眼三秒，再睁眼时瞳孔有些失焦。
雷煌察觉到异常，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事。”她摇头，“还能撑。”
雷煌没话，加快脚步。
通道尽头出现一片开阔区域，岩壁上有规律排列的凹槽，里面嵌着晶体。那些晶体大多死寂，只有最深处的一簇还在散发幽蓝微光。
雷煌走近，伸手试探。
电流接触晶体表面，反弹回来的力量让他手臂一麻。这不是普通矿物，是然能量簇，纯度极高。
“这东西能用？”他问。
艾德琳走上前，仔细看那些晶体。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灰绿色藤蔓缠绕在岩缝间，根部深入晶体裂缝，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
她蹲下，拔出一段藤蔓。
植物内部有微弱能量流动，频率稳定，不像是亚空间腐化产物。更奇怪的是，这些藤蔓的根须缠着一些残丝，像是某种遗骸留下的能量痕迹。
“它们在吸收红光。”她，“然后转化。”
雷煌皱眉。“吃这种东西能补充能量？”
“我不知道。”艾德琳握紧藤蔓，“但它们活着，而我们快不行了。”
雷煌沉默片刻，走到晶体前。他将手掌贴上去，慢慢释放电流。晶体内部光芒闪烁，频率逐渐与他体内的伏尔康共鸣接近。
嗡——
一声低鸣响起，晶体突然亮了一下。
雷煌猛地抽手。那一瞬间，他感觉体内空荡荡的经络被注入一丝暖流，虽然短暂，但确实存在。
“有效。”他。
艾德琳看着手中的藤蔓，眼神警惕。“不能直接碰。这些植物吸收的是亚空间泄漏，万一有污染……”
“我们没得选。”雷煌盯着晶体，“再往前，不知道还有多少路。你现在探一次路都要停三秒，等会连感应都做不了。”
艾德琳低头看着藤蔓。她的项圈又热了一度，皮肤开始发红。
她知道他得对。
“怎么试？”她问。
雷煌从护甲内层取出一块金属片，贴在晶体表面。电流导入，金属片微微发亮，没有变色，也没有腐蚀。
“先用外物测试。”他，“没问题再接触本体。”
艾德琳把藤蔓放在地上，用匕首切下一段。她将断口靠近晶体，两者之间产生微弱吸引力，藤蔓段轻轻颤动。
“它们有关联。”她。
雷煌拿起那段藤蔓，放在掌心。他闭眼，用意志引导体内残余电流，尝试与植物能量对接。
刚接触，手指就是一抽。
一股冷流顺着手臂窜上来，直冲大脑。他眼前一黑，差点跪倒。伏尔康血脉剧烈震荡，像是在排斥什么。
他甩开藤蔓。
“不校”他喘气，“身体在抵抗。”
艾德琳捡起藤蔓，仔细看它的断面。里面有一层细丝状物质，正缓缓收缩。
“它需要激活。”她，“可能是频率不对。”
雷煌看向晶体。“用它做中介？”
“试试。”
艾德琳将藤蔓重新缠回晶体根部，双手合拢覆盖上去。她不再用高敏扫描，而是以最低频共振，一点点引导晶体能量渗透进植物。
蓝光顺着藤蔓蔓延，灰绿色茎干开始发亮。
雷煌再次伸手，这次只碰触藤蔓末端。
冷流依旧，但不再刺骨。他咬牙坚持，让那股能量慢慢流入体内。起初毫无反应，直到第三秒，伏尔康血脉终于有了回应——微弱的共鸣，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灯，被风吹了一下。
亮了。
他睁开眼。
“可以。”他，“慢一点，能吸收。”
艾德琳松开手，整个人往后一靠，背贴岩壁。她的项圈已经红得发紫，手指冰凉。
“轮到我了。”她。
雷煌扶住晶体，将电流稳定输出。蓝光持续照亮藤蔓，能量流转不息。
艾德琳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那根发光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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