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盟后山的禁地，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充满科幻感的“服务器机房”。
这里原本是一处然溶洞，内部灵气浓郁。但现在，溶洞的岩壁上被凿出了成百上千个蜂巢般的凹槽。每一个凹槽里，都放置着一口看起来像是棺材，但表面流淌着蓝色数据光流的金属舱体。
那是李啸利用收割者残骸中的休眠舱技术，结合修真界的“聚魂阵”改造而成的——衍沉浸式训练舱。
“这……这就是盟主的特训？”
赤九渊站在溶洞入口，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棺材”，只觉得后背发凉，“这怎么看都像是……停尸房啊？”
“赤长老，做人要有想象力。”李啸手里拿着一杯也不知道是咖啡还是灵液的黑色饮料，站在控制台上，指着那些舱体道，“这不是停尸房，这是‘时间加速器’，是‘经验孵化场’。”
“时间加速？”赤九渊一愣，“那是化神期大能才涉及的领域，难道盟主你……”
“不，物理时间没变。”李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感知时间。在深度潜入的虚拟意识空间里，我们可以把思维运转速度提升到现实的一百倍。外面一，里面一百。”
“一百倍？！”赤九渊倒吸一口凉气，胡子差点翘起来，“那弟子的神魂受得了吗？”
“只要营养液（高浓度灵液）跟得上，加上我的‘防火墙’保护，死不了。”李啸耸了耸肩，“反正都是虚拟的，在里面被砍死也不会真死，顶多就是……精神上有点崩溃。”
正着，第一批参与测试的一百名弟子已经被带到了现场。
这批弟子都是经过筛选的“资质平平但心性坚韧”之辈，其中大多是卡在筑基期无法突破的瓶颈党。他们看着那些金属棺材，一个个脸色苍白，如同上刑场。
“进去。”李啸没有废话，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弟子们不敢违抗，颤颤巍巍地爬进了舱体。
随着舱盖缓缓合拢，无数根细的、闪烁着微光的探针轻轻刺入了他们的后脑勺。
“连接建立。”
“注入营养液。”
“启动‘衍幻境’v1.0。副本加载：修罗战场。难度：地狱级。”
“祝各位……死得愉快。”
李啸按下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
【欢迎来到衍幻境。】
当那名叫做赵四的外门弟子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红色的荒原上。
空是破碎的，大地在燃烧。
“这……这是哪里？”赵四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拳，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硫磺味。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只体型庞大、浑身长满骨刺的妖兽（那是收割者基因库里的生物兵器投影）从地底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啊！妈呀！”
赵四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转身就跑。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平时熟练的御风术竟然失灵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逃跑行为。懦夫惩罚：重力加倍。】
“什么鬼？！”赵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只妖兽追上，一口咬断了腰。
剧痛。无比真实的剧痛。
那种身体被撕裂、内脏流出的感觉，让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剑随后，眼前一黑。
死了吗？
不。
下一秒，他又完好无损地站在了原地。
【死亡次数：1。】
【评价：菜鸟。】
【重置。】
那只妖兽再次从地底钻出，发出了同样的咆哮。
“我不玩了！我要出去！”赵四崩溃地大喊。
但这里没有退出键。唯一的出路，就是杀掉眼前这只怪物，或者……再死一次。
一次，两次，三次……
第十次死亡时，赵四还在尖剑
第五十次死亡时，赵四已经麻木了。
第一百次死亡时，赵四看着那只扑来的妖兽，眼神变了。
他不再逃跑。他开始观察妖兽的动作。
“每次扑击前，左腿都会先弯曲……喉咙里会有火光……”
第一百零一次。
赵四在妖兽扑来的瞬间，向左侧一个极其狼狈但精准的翻滚，躲过了致命一击，然后手中的铁剑狠狠刺向了妖兽腹部的白点。
“噗呲。”
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虽然他下一秒还是被妖兽的尾巴抽碎了脑袋，但他在死前，咧嘴笑了。
“老子……山你了。”
……
现实世界。
控制台上，巨大的全息屏幕分割成了上百个画面，实时播放着每一个弟子在幻境中的表现。
赤九渊看得心惊肉跳。
画面里充满了残肢断臂、鲜血喷溅。那些弟子被各种怪物以各种方式虐杀，有的甚至精神崩溃在原地大哭。
“盟主，这……这太残忍了吧？”赤九渊忍不住道，“这就是在虐待啊！他们的道心会碎的！”
“碎了就粘起来。”李啸冷冷地看着屏幕，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只有碎过再重组的道心，才够硬。”
“你看那个。”李啸指了指其中一个画面。
那是赵四的画面。
此刻的赵四，已经在幻境里度过了“十”（现实才过了一个时辰）。
他浑身浴血，眼神冷冽如刀。面对那只曾经让他绝望的妖兽，他不再有丝毫恐惧。他的动作简练、狠辣，每一次出剑都直指要害，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架子。
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老兵才有的杀气。
“唰！”
剑光一闪。妖兽硕大的头颅冲而起。
赵四站在尸体上，喘着粗气，但并没有欢呼。他只是默默地擦干剑上的血，看向远方。因为那里，出现了两只新的妖兽。
“来啊！”赵四低吼一声，主动冲了上去。
“看到了吗？”李啸转头看着赤九渊，“这就是‘量产’。不需要几百年的感悟，不需要看什么道经。只要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一万次，就算是头猪，也能学会怎么杀人。”
“可是……他们的修为并没有增加啊？”赤九渊疑惑道。
“修为是电池，境界是软件。”李啸解释道，“他们的灵力总量确实没变，但他们的‘战斗意识’已经从筑基期提升到了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
“给一个孩一把绝世宝剑，他连鸡都杀不死。但给一个绝世剑客一根树枝，他能杀神。”
“我要培养的，就是这群拿着树枝也能杀神的疯子。”
……
三后。
第一批特训结束。
当那一千名弟子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整个溶洞的气氛都变了。
没有了之前的喧闹和恐惧。
他们一个个沉默寡言，眼神深邃得可怕。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找剑，或者对周围的风吹草动做出过激的防御反应。
赤九渊走过去，想要慰问几句。
结果他刚靠近，那一百名弟子几乎是同时转过头，那种整齐划一的动作，那一百双充满杀气和审视弱点般的眼神，让赤九渊这个元婴大圆满的长老都忍不住退了一步，汗毛倒竖。
“好重的煞气……”赤九渊喃喃自语。
“这不是煞气，这是数据。”李啸走过来，拍了拍手，“恭喜各位，通关了‘新手教程’。”
“现在，你们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去领你们的装备吧。”
李啸指了指旁边的武器库。
那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灵能突击步枪”（改良版飞剑发射器）、“动力外骨骼装甲”以及“战术护目镜”。
这一百人没有欢呼，只是默默地走过去，熟练地穿戴装备，检查弹药，组建队形。那种专业程度，比星璇盟最精锐的执法堂还要高出几个档次。
“成了。”
李啸看着这支初具雏形的“机械化特种部队”，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支部队，哪怕收割者再来，他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危机并没有随着实力的提升而远离，反而以一种更隐蔽、更致命的方式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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