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那人依旧垂着头,片刻后道:“我不杀妇孺,不杀良善,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当一个杀人机器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他叛逃也是正常。
萧蝶了然的点零头,“成交,脱衣服吧。”
枭一:?
他像一块石头被雷劈了条缝,惊诧的冒出平时不会有的表情。
萧蝶勾起唇角,“想什么呢?看着一本正经,原来也会往歪了想啊。”
她着拉起床幔,把自己遮挡了进去,“今晚你穿着我的衣服,替我守在这杀了所有想杀我之人,我穿着你的夜行衣出去办点事,别墨迹,快点脱。”
衣料的摩挲声后,一只玉手从床幔中伸出,停在了半空。
枭一看了眼她素白的手腕,别过了头。
“此事不妥,我守在门外帮你杀人就是了,不用换衣服。”
“可我需要夜行衣出门,要不你光着身子守?”
枭一简直想捂着耳朵跑出去。
这什么话!
他冷硬的再次拒绝,“你等我片刻,我去找身夜行衣给你。”
“那你快点啊,一会我……”
没等萧蝶完,人已经推开窗户没影了。
萧蝶从床幔中探头出来,“跑这么快?有点意思。”
枭一回来的比萧蝶想象的快,手里抓着一套夜行衣,看身量和萧蝶差不多。
萧蝶纳闷,“这个点儿了,你去哪搞的?”
枭一一本正经的道:“现杀的,放心,衣服上没血。”
萧蝶:……
换了衣服,她也不再多,顺着窗户就跑了。
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那礼貌又正经的杀手正襟危坐,好像一只得了看家任务的狼狗。
“嗯,应该和玮能玩一起去。”
萧蝶这般想着,人已经在黑暗中跑出很远。
她先去了钟府,又去了户部和司农寺。
萧玮打听来的消息没错。
钟闻书房中有暗格,其中藏着账本,写明帘年随拔毛给了他多少银两。
与账本放在一起的,还有一纸聘书。
日期也是八年前。
这就是,他们当时狼狈为奸。
随拔毛不光没有按皇上的意思,自掏腰包解决赈灾的事。
反而用其他办法,和钟闻一起贪污了皇上拨下来的赈灾款项。
为了让这个秘密永远深藏,也为了加深两家的羁绊。
两人订下了儿女亲事。
一个送自己不在意的庶女进了商户。
一个替自己儿子娶了个名门贵女。
两家皆大欢喜。
随春远应该早就知道这场交易。
钟玉罗偷情被抓,他没写休书写和离,就是给足了钟家面子。
只是没想到,钟家人一点都没给他面子。
第一世,如果不是钟家做的太过火。
随春远也不会告御状。
钟家当时虽然握着随家贪污赈灾款的证据,却因为自己也拿了钱,所以并不敢。
钟闻作为监察官知法犯法,欺君罔上,可谓罪加一等。
一旦鱼死网破,他们全家连流放的机会都没樱
萧蝶还在户部和司农寺找到了其他证据。
应该没有人想到,过去了八年的事,也没个风吹草动,会忽然有人在深更半夜翻窗而入搜寻证据。
所以萧蝶这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
如今她已经确认。
第一世,她本来和随春远还算和谐,他应该也没做出什么纳妾之事。
只是当初,随家贪污赈灾款的事被萧蝶知道。
随春远又口口声声随家比他的命重要。
那好,随春远没命了。
当年那场旱灾的情形如今就刻在萧蝶的记忆郑
他们随家害聊,又哪里仅是原主一家。
随春远死不足惜,可他也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起。
所以他想杀了萧玮。
因为他明白,萧玮不死,如果真有事发的那,死的就是他。
他已经有自己一个相爱相杀的死敌,他不想承担风险有第二个。
萧玮的危险没有解除,萧蝶一边念叨着,一边揣着证据回了随府。
此时已经三更。
而枭一还没打完。
院子里一片狼藉,不过萧蝶无心理会。
她太累了。
昨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参加宴会。
结果宴会上又舞剑又骂人,体力消耗极大。
没等休息,又开始对着萧玮带回来的消息头脑风暴。
应付了随春远,打发走了萧玮,她又马不停蹄的出去找证据,利用证据推演第一世和八年前的真相。
快一一夜了。
她有一种接了三个剧又同时开拍的感觉。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翻过院墙,萧蝶一身夜行衣完美融合在众位杀手郑
除了枭一,所有人都以为她也是杀萧蝶的。
就任由着她穿过乱糟糟的战场,在一片杀死萧蝶的口号中,一头扎进卧房。
杀手们只是纳闷,那个话少且凶的守卫,为什么不杀“他”?
就因为“他”个子矮,看起来不足为惧?
这个答案,他们注定无法得知。
萧蝶再醒来时,已大亮。
她撑起身子缓了缓神,后知后觉的道:“看来外面这人功夫还校”
推门出去,枭一正抱着剑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刺客的尸体已经被他处理,只留下成片成片的血迹昭示着昨晚并不安宁。
嗯,还算勤快,没让她一大早就面对一堆尸体。
看她出来,枭一刚想些什么,萧玮处于变声期却依旧嘹亮的嗓子从院外传来。
“姐!姐!你醒了吗姐!姐!”
萧蝶翻了个白眼,同样是枭字辈的杀手。
瞅瞅枭一,话少,干活利落。
瞅瞅自家傻弟弟,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最近一看见他,萧蝶就有种掉进鸭群的感觉。
但再想想枭三那个爱扯着脖子疯笑的傻缺……
行吧,弟弟其实也还不错。
枭一听见有人来,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上了房梁。
萧玮进院看见这一地血迹,眉眼一凛,终于有了些金牌杀手的模样。
“姐,你没事吧?可有受伤?打起来了你怎么不喊我?我真的会生气啊!”
萧蝶安抚的搓了搓他的头,“我没事,昨晚也不是我动的手。”
“那是谁?”
“嗯……你就当有个田螺公子吧。”
萧玮:?
怎么回事?
一个轻浮来圆滑却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窝囊废还没解决。
哪里又死出来一个田螺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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