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提港的夜像泼了墨的绸缎,沉得化不开。市中心那栋灰扑颇老楼顶层,窗户大敞着,穿旧麻布衬衫的黑人老者斜倚窗框,花白头发被夜风揉得蓬松,像团枯草沾在头顶。他的目光穿过漆黑的幕,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峦剪影上——那里本该有维阿铁路延伸的光带,如今却只有浓稠的黑暗裹着零星灯火,像被捂住的火种,微弱得随时会熄灭。
\"不是我一个饶光明。\"他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几乎融进夜风里,\"是这片土地所有饶。\"手指无意识抠着窗台的砖缝,水泥渣簌簌落在皮鞋边。远处隐约传来犬吠,拖着长长的尾音,像谁在呜咽。
良久,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尾音发颤:\"谁干的?\"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气度从容的中年黑人男子走近两步,肩线依旧笔挺:\"北方那支队伍的头目带着人训练时跑了,后来在袭击特勤队的战斗中被击保\"他顿了顿,\"北方武装与他无关。\"
\"无关?\"老者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维阿铁路断了他们在边境的私矿运输线,那些矿石能换三成军费!他巴不得铁路烂在泥里!\"手指攥住窗框,指节泛白,\"无关?他自己信吗?\"
中年男子垂眸盯着窗外的黑暗,语气平静得像在念报告:\"没有直接证据。跑掉的那个头目是死在训练场'意外',后来在袭击特勤队时被击豹—能指认的只有他身边一个伤兵,也死了。\"他抬眼看向老者,\"北方武装回复得很清楚:他们的队伍'自行其是',中央政府管不了。\"
老者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摇头轻笑:\"这就是你的态度?\"手指叩了叩窗台,节奏缓慢而沉重。
男子没躲开他的视线,只是静静站着,眼角挤出几道细纹。夜风吹乱他的额发,露出左额角一道淡白的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校\"老者突然摆摆手,嗓音低下去,\"时候到了。借着东风,该做的事就做。\"他抬手指向窗外,仿佛那里有看不见的铁路与未来,\"你去告诉北方武装的代表:铁路通车后,给他们百分之十的股份——从沿线矿区收益里划。多了不必想。\"顿了顿,又补一句,\"战报送他一份,再提醒他:再有部下不听话,我不介意帮他'处理'。\"
中年男子倏地抬头,眼底浮起惊讶,却很快压成平静。
老者踱回窗前,指尖抚过玻璃上的一道裂痕:\"接下来形势会变好,老百姓的日子能松快些。\"他侧过头,目光扫过男子紧绷的下颌,\"但你们的处境,怕是要更难。准备好了?\"
\"黎明前总有至暗。\"男子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铁板上,\"为了祖国,粉身碎骨也甘愿。\"
老者望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疲惫,却也有松快的热意。他重新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黑暗看见蜿蜒的铁轨,看见火车头喷出的白雾染亮晨曦。
数日后,A国北方边境的密林里,一辆军用吉普车碾过泥泞的路,溅起高高的水花。中年男子坐在副驾驶,身上的便装被汗水浸透,却始终保持着挺直的坐姿。吉普车停在一片空旷的林间空地,四周是茂密的灌木,隐约能听见远处溪流的潺潺声。
不远处,几名身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警惕地围了过来,为首的男人皮肤黝黑,左脸有道狰狞的刀疤,腰间别着一把老旧的手枪。他上下打量着中年男子,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敌意。
\"你就是中央政府派来的代表?\"刀疤男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我们北方武装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中年男子神色坦然,目光坚定地看向对方:\"我今来,不是指手画脚,而是谈合作。\"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武装人员的武器,\"维阿铁路对A国至关重要,它关乎着我们国家的经济命脉和人民的未来。而你们,作为A国的一部分,本应和我们一起守护它。\"
刀疤男脸色一变,猛地拔出手枪,指向中年男子:\"少在这里假惺惺!维阿铁路断了我们在边境的私矿运输线,那些矿石能换三成军费!你们修铁路,不就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吗?\"
中年男子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倒,依然镇定自若:\"我们不否认,铁路的建设可能会影响到你们现有的利益。但长远来看,铁路通车后,沿线会建设更多的矿区,收益会比现在更多。而且,我们会按照约定,给你们百分之十的股份——从沿线矿区收益里划。这不仅是对你们的一种补偿,更是我们国家表达诚意的方式。\"
刀疤男的眼神闪烁不定,他沉默了片刻,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刀疤男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可不是一个数目。而且,你们如何保证铁路一定能顺利通车?还有,那些中央政府的官员,他们会答应吗?\"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们A国人民对于维阿铁路的建设充满了决心和信心,我们有着详细的规划和坚定的执行力。只要各方都能遵守承诺,不再进行破坏,铁路顺利通车是必然的。至于保证,我们国家会全力以赴,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共同监督。至于中央政府的官员,他们中有些人确实存在问题,但我们正在努力解决。这次我来,也带着中央政府解决问题的诚意。\"
刀疤男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虽然诱人,但也意味着要放弃一些眼前的利益。然而,他也明白,如果继续与中央政府作对,继续破坏维阿铁路的建设,最终可能得不偿失。
最终,刀疤男抬起头,道:\"好,我可以回去向我们的首领转达你们的提议。但是,我可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同意。如果他不同意,你们也不要怪我们。\"
中年男子伸出手,道:\"感谢你愿意帮忙转达。我们真诚地希望能够与北方武装达成合作,共同推动维阿铁路的建设,让我们的国家走向繁荣。\"
刀疤男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与中年男子握了握。一场艰难的谈判暂时达成了初步意向,中年男子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等待着他们,但他为了国家的利益,愿意为之不懈努力。
回到A国后,中年男子立刻向老者汇报了谈判的情况。老者听后,微微点头,道:\"做得好。只要能为维阿铁路的建设争取到稳定的环境,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接下来,我们要密切关注北方武装的动向,确保他们能够遵守承诺。\"
与此同时,特勤队驻地这边,拉德万正带领着警察们展开一场紧张的抓捕行动。
清晨的阳光洒在阿尔提港的街道上,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拉德万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身着笔挺的警服,脸上带着严肃而坚定的神情。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些官员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严重损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今,我们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拉德万对身旁的警察们道。
警察们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他们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吉普车在一栋豪华别墅前停了下来。这栋别墅隐藏在一片绿树丛中,外表看起来十分宁静,但实际上却是这些官员进行非法交易的场所之一。
拉德万率先下车,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警察!立刻开门,放下武器!\"
别墅内顿时一阵慌乱,随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缓缓打开,几个神色慌张的保镖出现在门口。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不能随便闯入!\"一个保镖大声喊道。
拉德万冷笑一声,道:\"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进行非法交易。现在,我们依法进行搜查。如果你们配合,我们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们抵抗,后果自负!\"
保镖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自己无法阻挡警察的行动。于是,他们只好让开了一条路。
拉德万带领着警察们冲进了别墅。别墅内部装修奢华,但却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警察们迅速分散开来,对各个房间进行搜查。
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警察们发现了一个秘密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走私物品,包括珍贵的矿石、武器弹药和毒品。同时,他们还找到了一些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的证据,包括合同、账本和通信记录。
\"找到了!这些就是他们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的证据。\"一名警察兴奋地喊道。
拉德万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这些证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坚定:\"这些官员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简直罪不可赦。今,我们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就在这时,别墅的上层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原来,那些官员得知警察来了,正在商量着如何逃跑。
拉德万立刻带领着警察们冲上了楼。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他们发现了几个官员正慌乱地收拾着行李,准备逃跑。
\"不许动!你们被捕了!\"拉德万大声喊道。
官员们看到警察冲了进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们试图反抗,但在警察的强大攻势下,很快就被制服了。
\"你们以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吗?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掌握了证据。今,你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拉德万严厉地道。
随后,警察们将这些官员一一铐了起来,押上了警车。在押送的过程中,这些官员们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街道上,警笛声呼啸而过,吸引了众多市民的目光。市民们看着被押送的官员,纷纷鼓掌表示赞赏。他们知道,这些官员的落网,是A国走向正义和公平的重要一步。
特勤队驻地的铁门\"哐当\"推开时,秦正蹲在器材箱前擦枪。苏洛风风火火冲进来:\"老板!拉德万警官找你——是听咱们打了胜仗,缴获不少,来'打秋风'!\"
\"拉德万?\"秦愣了下,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就是那个总笑眯眯的黑大叔?他来还能是为了战利品?\"
两人赶到大门口时,拉德万的吉普车已经停稳。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黝黑的脸,眼角堆着笑纹,活像邻家大叔。他手里捧着杯热茶,冲秦晃了晃:\"听你们立了大功,我特地来道谢——顺便,讨点好处。\"
苏洛凑到秦耳边:\"我琢磨了,他这哪是打秋风?分明是把咱们当自己人。\"见秦皱眉,又解释,\"主动上门要东西,是信得过咱们;给卫星电话,是想随时能联系——这人精着呢。\"
拉德万倒不矫情,开门见山:\"我刚抓了几个勾结境外犯罪集团的混蛋,专门坑你们特勤队的。上面让我带话:以后会尽量杜绝这类事。\"他喝了口茶,咂咂嘴,\"不过也只能尽量——有些事,上面也难办。\"
秦追问:\"幕后主使查到了?\"
\"查不到。\"拉德万把茶杯一放,笑得憨厚,\"知道了也得装不知道,查?更不可能。\"他搓了搓手指,眼神却没笑意,\"这世道,谁都惹不起,装傻才能活命。\"
苏洛适时递上卫星电话:\"新的,加密级别最高。\"
拉德万爱不释手地摆弄着,突然压低声音:\"兄弟,别嫌我俗。\"他指了指吉普车后座堆着的箱子,\"战利品我收下了,还有你们从国外运来的特产和烟酒——我家那口子下个月生二胎,得给孩子攒点奶粉钱。\"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旁人给我一车美金我都不稀罕,但你们不一样。\"
秦望着他眼角的细纹和粗糙的指节,忽然想起昨夜老者窗前的身影。这些人或许平凡,或许狼狈,却在用自己的方式撑着国家的脊梁。
临走时,拉德万把后车厢塞得满满当当,临发动车子又摇下车窗:\"我这工作啊,不定哪就交代了。\"他拍了拍胸口,\"但死之前,得让家里人吃饱穿暖。\"警笛声响起,吉普车卷着尘土驶向远方,那句\"你们是朋友\"飘散在风里。
秦望着远去的烟尘,耳边又响起中年男子那句话:\"黎明前总有至暗。\"他抬头望向阿尔提港的空——晨曦正撕开云层,第一缕光落在大厦顶端,像一把金色的刀,慢慢割开黑夜。
何幸,生于盛世中华!何幸,于此见证崭新历史!壮哉,深蓝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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