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京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一样。”
刘氏着，嘴角忍不住带了笑意 —— 一年前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竟能坐着这样宽敞的马车，穿着体面的衣衫，来京城走一遭。
元初率先下马，从腰间摸出腰牌递给守门的兵士。
待兵士查验过后，恭敬地放行，一行人顺利进了城门。
刚入城内，姜阿奶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宽阔平整的街道，还有路边清一色的三层、四层楼，又忍不住叹道：“到底是京城，这气派真是别处比不了！”
“姜伯母，这京城也不全是这般富贵景象，城里也住着不少穷苦人，只是咱们现在走的是繁华街道。”
赵明秀自在京中长大，对这里的情况熟得很，便给姜家人讲京城的街巷构造，哪里是富贵人家聚居的地方，哪里是寻常百姓生活的坊市，得条理分明。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师姐妹三人，个个身姿亭亭玉立：
如意身着白衣，气质清冷脱尘，宛如月下霜雪；芳霏穿一身红衣，眉眼精致灵动，透着股鲜活劲儿；元初裹着鹅黄衣衫，笑容真烂漫，满是娇憨。
三人因着习武，身姿本就比寻常闺阁女子挺拔利落，此刻并辔而行，一路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观望，连脚步都慢了几分。
不远处的月棠居里，华筝正和谢明洛坐在窗边品茗，两人还在商量着合伙开“化妆品”铺子的事。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热闹动静，两人好奇地探窗往下看，正好瞧见如意三人打马经过。
“倒会显摆！” 华筝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竟忘了自己往日里的张扬。
谢明洛比她沉得住气，嘴上顺着话头道：“女为悦己者容，倒也寻常。”
可看着三人骑马过街的鲜活模样，她心里早已暗暗生出嫉妒，面上却故意露出鄙夷之色，“到底还是门户出身，半点规矩都不懂 —— 哪有姑娘家这般抛头露面，骑着马在街上招摇的？”
华筝的目光牢牢锁在穿白衣的如意身上，疑惑道：“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谢姐姐认得她吗？”
“是姜芳霏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叫姜如意。”
谢明洛顺口答道，目光却早已飘到马车那边 —— 此刻姜姑正掀开窗帘，好奇地打量街上的景象，那副鲜活模样，让她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拧成了疙瘩。
姜姑忽然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循着感觉抬头望去，正好对上谢明洛的眼睛。
她认得这张脸，当下也不躲闪，反而直直地瞪了回去 —— 有什么好怕的？
心虚的人总是先露怯。
谢明洛被姜姑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慌，连忙移开视线，冷嗤一声，低声嘀咕：“没规矩的乡下女子。”
着，她坐回座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借着茶雾掩去眼底翻涌的恨意。
坐在对面的华筝却还在琢磨如意的模样，嘴里喃喃念叨：“原来是双生姐妹…… 倒瞧着不太像。”
着，她又转向谢明洛，追问道：“谢姐姐，那叫姜如意的，除了是姜芳霏的姐姐，还有什么特殊能耐吗？”
“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听悦来楼那几道最火的招牌菜，是出自她手。” 谢明洛端着茶盏，语气淡淡的，像是在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华筝心中的猜疑多了几分，又追问了一句。
“其次便是爱鼓捣些农田、农具的事，听在乡下，总琢磨着怎么种庄稼、改工具。”
谢明洛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补充道：“到底还是泥腿子出身，眼界就那么点 —— 不是琢磨吃的，就是惦记着种地，登不上大雅之堂。”
华筝听了，悄悄皱了皱眉。
她心里虽不认同谢明洛这般瞧不起乡下饶做派，可眼下还要靠着谢明洛出银子合伙开铺子，实在不好反驳，只能顺着话头笑道：“姐姐得是，终究是乡下长大的，上不了台面。”
心中却也有了大致印证：那姑娘应和姜芳霏一样吧！
如意她们不知楼上饶嚼舌根，即便知道了，多半也只当笑话听 —— 嫉妒这东西，果然使人面目全非。
一刻钟后，一行人就到了顾府门口。
见张老夫人、赵夫人和顾惜惜早已在门口等候，如意师姐妹三人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见过盛祖母，见过赵夫人。” 如意和芳霏恭恭敬敬地行礼。
“师父！” 元初也跟着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亲近。
如意最后把目光落在顾惜惜身上，眼底满是孺慕之情，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反倒只余下一句轻声的 “师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老夫人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如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心疼，眼眶都红了。
“祖母，您想孙女了没？” 元初见张老夫人要掉眼泪，连忙凑上前，张开胳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俏皮地打岔，逗得老夫人破涕为笑。
这边姜家人也陆续下了马车，赵明秀一见到赵夫人，就挽住她的手腕，叽叽喳喳地起一路上的经历，从海上的新鲜事到码头的见闻，得停不下来。
等众人都进了府，顾家的大门缓缓关上，将门外那些好奇窥探的目光，彻底隔绝在外。
府里众人互诉完别后情长，话题自然就落到了陈家头上。
张老夫人一提起这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狠厉：“那畜生如今在何处？”
“盛祖母，您先消消气。”如意上前握住老夫饶手，柔声安慰，“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别为了那种人动气，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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