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续往台阶下迈一步，“顾总，车在地库里，这时候高峰期，取车时间会有点长。您在这里等我电话。”
他汇报完，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沈惜抱着食盒，瞧着顾驰渊，“你回来了……”
她完，垂下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来看人？”他的声音没情绪。
“嗯，”沈惜见顾驰渊意兴阑珊，追了句，“何寓为帮我，拼酒胃出血，眼看出院了，我给他送些粥。”
“来？”
“并没有，今是第二次。”
顾驰渊睨着眼，拢着外套的襟口，“你去吧，我等周续。”
他眉眼间，是疲惫的神色。
脸颊上的胡茬泛着青，唇上起了干皮，应是一夜未眠的结果。
沈惜心里有点疼，拉住顾驰渊的手臂，“吃早饭了吗？”
顾驰渊，“不饿。”
沈惜知道顾驰渊的生活规律又严谨，他一早就在医院，是没有机会吃的。
她压低声音对他，“我也没吃，你等我一下，一起吃吧。”
顾驰渊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划开手机屏，“五分钟，你不来，我就走。”
“想吃什么？”
“随便。”
……
车子开到粥店门口，周续指指旁边的馄饨店，“顾总，我吃这个，您慢用，别着急。”
这会儿过了常规的早餐时间，店铺里没什么客人。
但顾驰渊依然不习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平日极少来这种店。
沈惜找了靠窗角的桌子，朝顾驰渊招招手，“坐这里，我去点餐。”
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映在她神采奕奕的面庞。
如秋水，似春风。
顾驰渊眉头微展，径直走到柜台旁，“吃什么？我来点。”
他的气质实在矜贵，收银员不禁多看了两眼，
“我家粥好喝吧！这姑娘一大早就来打包，是病人喜欢的，还拜托我弄快些。下次病人要是想吃，还是你这样的伙子来买吧，姑娘细皮嫩肉，拎着好几样热粥，万一烫着，可不好办。”
顾驰渊边扫码边问，“有几样？”
店员点点头，“白的，甜的，咸的都有，姑娘周到吧！”
顾驰渊冷着声，“……很周到。”
店里的5G信号不好，付款总不成功。
店员指指IFI密码，“连这个，有信号。”
顾驰渊嫌麻烦，从钱包里抽了张百元钞票，“不用找了。”
沈惜盯着店员送过来两碗鱼片粥，和一碟黄澄澄的油条，对顾驰渊道，“扫码也不费事，我去付款吧，把钞票拿回来。”
顾驰渊掀眼皮，“你饿不饿？”
“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嘛便谊家。”
顾驰渊把筷子一撂，“奖励老板，把你的何大公子哄开心了。”
沈惜凝着眉，“他帮过我，落下病，我帮他买个早饭，还他个人情。毕竟，别的我也还不起什么……”
顾驰渊用勺子搅了下热粥，“我帮你，也没见你还什么。”
沈惜脸一热，“能给的，我都……”
她话一半，发现对面的男人没拿耳朵听。
他捏起筷子，聚精会神地从粥里挑姜丝。
“你不吃姜，为什么点鱼片粥？”
顾驰渊口味清淡，自就这样。
“不是你点的吗？我哪知道鱼片粥有姜丝。”他放下筷子，用勺子撇了一口。
“我只点我自己的，并不知道你想吃哪样……”
沈惜有些没底气，她忽略了大少爷被人伺候的日常……
顾家的厨师做菜时会考虑主饶口味，饭菜里肯定不会出现少爷忌口的东西。
“我再给你买碗别的吧，甜粥里没有姜。你喜欢吃哪样？”
顾驰渊泛起苦笑，“我喜欢的，你都不记得，何寓吃顺口的，你倒很往心里去……”
沈惜闷着头，心里想，还有谁像顾少爷这么难伺候啊？
……
粥店离南大校园只有一公里。
沈惜走出门，在路边找共享单车。
周续早早就吃完了，站在50米外的烟店门口，等着顾驰渊招呼。
沈惜低头扫单车码，听见顾驰渊，“晚上来接你。”
“……”
沈惜的目光从手机移到顾驰渊脸上。
他敛着眉目，一双眼睛平静如冰面。
沈惜站直身体，低下头，“林姐的父亲在住院，你这样……不太好。”
自上次分开，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对于血气方刚的男人，确实有些考验。
顾驰渊性子清高，他人生字典里，应该没影不挑食”这三个字。
所以在女人方面，他的要求也单一。
沈惜心翼翼地回应完，顾驰渊垂着眼盯了她三秒，唇间扯出一抹笑，
“你不会觉得，我能陪着你玩校园恋情那一套吧？”
顾驰渊眸色一暗，“沈惜，你找错对象了。”
从今早见到沈惜，他深藏的欲望就在疯狂滋长。
拌嘴，闹脾气，是恼她对别的男人体现出的莫名关心。
但这并不表示，顾驰渊打算顺着沈惜。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纾解欲望，是稀松平常的事。
他现在没碰沈惜一根手指，只是因为这里离校园很近，顾驰渊不希望那些不当的传闻影响沈惜。
沈惜退了一步，“我又不是你的情人。”
顾驰渊讽刺了句，“你没欲望？一点不想？”
沈惜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这男人肯定是疯了！
她脸色绯红，低下头，“你找我，只图那些体验……”
顾驰渊脸色一沉，“既然这样……就算了。”
话落，顾驰渊往车的方向走。
周续几步跑过来拉开后座门。
沈惜见顾驰渊黑着脸，鼓起勇气叫他名字。
顾驰渊扶住车门，“以后别发信息来烦我，想玩校园纯恋，选错对象了。”
“我没有那样想！”沈惜走到他面前，“用身体换来的，总不会长久。何况，你还有林丽莹。”
顾驰渊讪笑，“我不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这个……我有时候会琢磨……这样费劲巴拉的图什么……”
他着，手指紧紧抠着车门。
蹙着眉，深深看了沈惜一眼。
随后迈上车，扬长而去。
五分钟后，车子开到一条僻静的林荫路上。
“停车。”顾驰渊在后座淡淡。
车子熄火。
顾驰渊掀开车门，走到路边磕出一支烟。
周续迈下来，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总，你能不能把实情告诉沈姐？！”
薄薄的烟气中，顾驰渊淡淡垂眸，“什么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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