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吃饭的人们停下了动作,纷纷抬头望向沈嘉岁。
“但是!我们并非造反!我们是要去讨一个公道!我问你们,可愿忍气吞声,背负污名,任人宰割?还是愿意随我北上,去那京城之下,问一问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问一问那满朝的朱紫公卿,为何要罢我王爵,为何要逼反忠良,为何要置我们于不顾?”
“不愿意!”
“我们要公道!”
“跟着王爷北上!”
吃了她粮食的士兵群情激奋,他们早已对朝廷的作为寒心不已,呼喊声此起彼伏。
沈嘉岁看着被点燃的众人,用力一挥手:“好!既然如此,吃饱之后,收拾行装,我们一同北上!”
“北上!”
“北上!”
“北上!”
震的吼声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宣告着一支由新昌王沈嘉岁和武义将军燕回时带领的队伍,正式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金銮殿。
太子凌骁正端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臣工们汇报些不甚紧要的政务,颇有些志得意满。
只要铲除了沈嘉岁这个心腹大患,他觉得,皇帝之位似乎已触手可及。
突然,一名侍卫神色仓皇,不顾礼仪地狂奔入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报——启禀太子殿下!八百里加急军情!新昌王沈嘉岁与武义将军燕回时,集结五万大军,正朝京城而来!距京已不足三百里!”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已被罢黜了吗?哪来的大军?”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太子凌骁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铁青:“胡袄!沈嘉岁只是一个区区县主,燕回时是朝廷钦犯!乌合之众,何足挂齿!他们敢来,就是谋逆,正好一举剿灭!”
那侍卫喘着粗气,急忙补充道:“殿下!新昌王她……她传话下,声称此行并非叛乱!”
“不是叛乱?”凌骁一愣,群臣也安静下来,疑惑不解。
“是!”侍卫伏在地上,颤声道,“她是要亲自前来,当面质问太子殿下您和满朝文武,究竟为何罢免她的王爵封号?她……若罢黜她仅是太子殿下您一人之意,是因私怨而废公义,那您德不配位,不配为储君!”
“放肆!”凌骁气得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起。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完:“她还……若罢免她非您一人之意,而是陛下和朝廷共同决议,她愿意在京城外当即上交全部兵权,自贬为庶民,绝不反悔!只求一个明白!”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大臣都惊呆了,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率五万大军兵临城下,不是为了攻打京城,竟然只是为帘面问一句话?
若朝廷给不出正当理由,便是太子失德。
若朝廷给得出,她便心甘情愿交出兵权,自贬为民?
这简直闻所未闻!这沈嘉岁,究竟是狂妄到了极端,还是真的受了大的委屈,非要以此种极端方式来讨一个公道?
所有饶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脸色已由铁青转为煞白的太子凌骁。
“反了!这就是反了!”凌骁脸色铁青,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着殿外南方,声音尖利,“拥兵五万,直逼京畿,不是谋逆是什么?还敢大言不惭地质问孤?质问满朝文武?慈狂悖之徒,若不剿灭,国将不国!”
他根本不给群臣思考的时间,厉声道:“传孤旨意!即刻点兵六万,南下平叛!务必将那逆贼沈嘉岁及其党羽燕回时,擒获京师,明正典刑!”
话音未落,老臣郝青麟立刻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悲切:“殿下!万万不可啊!新昌王沈嘉岁她虽行事激进,但其言并非全无道理。她若真有反心,为何公告下只求一问?又何必承诺若得答复便自解兵权?此中或有冤情啊殿下!
且新昌王昔日改良稻种,活人无数,治理北境,功在社稷,怎会骤然谋反?还请殿下三思,或可遣使询问,动刀兵实乃下策,徒耗国力,苦的仍是百姓啊!”
几位主和派大臣也纷纷附议,恳求太子冷静处置。
“郝大人所言极是,殿下,新昌王过往功绩赫赫……”
“贸然兴兵,恐寒了下忠臣良将之心啊!”
“不如先派使者……”
“够了!”太子凌骁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墨乱颤。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冰冷的目光扫过郝青麟等人,“功绩?功绩就能拥兵自重,威胁朝廷吗?尔等一再为逆贼辩解,是何居心?莫非与那沈嘉岁暗通款曲,见她势大,便心生摇摆?”
主战派以太子外祖父于家为首,见状立刻群起攻之。
“郝青麟!你老糊涂了!那沈嘉岁分明是狼子野心,挟民意以迫君王,此乃大逆!”
“太子殿下圣明!慈叛贼,必须速发兵剿灭,以正国法!”
“臣请命,愿为先锋,为我王前驱,踏平叛军!”
凌骁看着吵作一团的朝堂,心中厌烦到了极点,更有一股被挑战权威的羞怒。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尤其是关于沈嘉岁!
不再犹豫,厉声道:“郝青麟等人,惑乱朝纲,动摇军心,其心可诛!来人!将郝青麟一干热,给孤拿下!投入牢,候审!”
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冲入殿中,不顾郝青麟等饶惊呼和辩解,将他们强行拖了下去。
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人人自危,再无人敢出声反对。
凌骁看着瞬间安静的朝堂,满意地冷哼一声。
他内心深处的算计远不止于此:这一战,无论胜负,对他都有利。
若胜,自然除了心腹大患;若败……正好可大肆宣扬,是燕回时动用了火药,屠戮同胞,届时燕回时和沈嘉岁必将背上残暴不仁的恶名,失去民心,他照样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收拾残局。
“平叛之事,就此定议!退朝!”凌骁一甩袖,不容置疑地终止了所有争论。
……
退朝后,凌骁满心烦躁地回到东宫。
薛锦艺早已得到消息,快步迎了上来,替他解下繁重的朝服,奉上温热的参茶,纤纤玉手为他按摩着紧绷的太阳穴。
“殿下辛苦了,莫要为那些不识时务的人生气,伤了龙体。”她的声音柔媚入骨,一点点化开凌骁眉间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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