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难得温和的嘱咐，龚秀兰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哽咽着不出话。
方卫国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眉头一皱，故意板起脸：“哎，我你哭什么？再哭，我可就真不回来了！”
龚秀兰被他这“威胁”逗得破涕为笑，抬手捶了他一下，媚眼如丝地嗔道：“你就会吓唬我……”那眼波流转间，尽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方卫国心头一热，哪里还把持得住？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油灯晃动，满室旖旎……直折腾到后半夜，两人才相拥沉沉睡去。
第二，刚擦亮，方卫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龚秀兰家，回到了自家院子。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香。秦京茹已经起来了，灶房里正忙活着。见他回来，连忙把热好的棒子面糊糊和窝头端上桌。
方卫国快速吃完早饭，却见秦京茹自己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方卫国问道。
秦京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瘪着嘴：“卫国，你……你真要走啊？我……我不想你走……”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方卫国心里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傻丫头，我是去学习，又不是不回来了。听话，等我回来给你带城里的好东西。”他指了指墙角剩下的半袋棒子面，“这个，你一会儿拿回家去，别放这儿招老鼠了。”
秦京茹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吃完饭，秦京茹默默地帮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一直把他送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才捂着嘴跑回了家。
方卫国背着个简单的挎包，徒步走出村子。快到村口的时候，他远远看见龚秀兰牵着大丫，假装在路边捡牛粪，实际上是在偷偷地目送他。
这年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们不敢光明正大地相送，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着牵挂。方卫国心里明白，也没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离开村子，走上通往县城的大路。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细细碎碎，很快就将地间染成一片苍茫的白。路上空旷无人，只有他一个孤单的身影。
方卫国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意念一动，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县城外的一片树林里。
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随身空间，不仅能储物，还能进行短距离传送。
从城外徒步走了十几分钟，方卫国顺利进了城。
这次进城，可不是以前那种偷偷摸摸来换东西，而是正儿八经地来报到学习。
上次抓捕敌特的行动，他居功至伟，不仅被记了大功，还破格提干，这次就是来参加干部培训学习的。
连带着祝忠泽、他爹方大山等人，也都跟着沾了光，或职务晋升，或获得了荣誉，生产一队还被集体记了功，分了不少奖励粮。
时间尚早，但城里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路边各种早餐摊子冒着热气，吆喝声此起彼伏。方卫国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早上又只吃零棒子面糊糊，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他在一个卖油条豆汁的摊位前停下，找了个空位坐下，对老板喊道：“老板，来两斤油条！两碗豆汁！”
老板正在忙活，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都停了，惊讶地看着他：“这位同志，您……您没错吧？两斤油条？”这年头，谁家吃早饭敢这么豪横？能买两根油条解解馋就不错了！
方卫国也不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沓油票在老板面前晃了晃：“怎么？怕我没票还是没钱？”
当初他和于德海做的那笔大买卖，用空间里的野味换了大量的钱和各种票证，足够他在城里潇洒一阵子了。
老板一看那厚厚一沓油票，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殷切起来：“哎哟！您看我这眼神！同志您稍等，油条马上就好！刚出锅的，保准又香又脆！”
很快，两大盘金黄酥脆的油条和两碗滚烫的豆汁就端了上来。方卫国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豆汁儿这东西，有人爱有人嫌，方卫国倒是喝得惯，配着油条，吃得满嘴流油，好不痛快。
吃饱喝足，方卫国扔下钱和票，拦了辆人力车：“师傅，去南锣鼓巷那边的大杂院。”
他悠然自得地点上一根烟，靠在车座上，看着车夫卖力地蹬着车，穿梭在京城的胡同里。
心里琢磨着，还是城里好啊，有钱有票，走到哪儿都跟大爷似的。等在这边安顿下来，得先去换身行头，这烟也得换换档次，老抽“大前门”也不是个事儿。
人力车夫对京城的大街巷门儿清，拉着方卫国七拐八绕，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付了车钱，方卫国下了车，站在院门口打量了一下。
这大杂院，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落。院门斑驳，墙皮脱落，跟秦淮茹住的那个四合院比起来，还要差上不少。
他原本想先去找祝珊珊，但估摸着这会儿她应该上班去了，晚上再去不迟。
所以，他决定先来找梁拉娣。虽然不确定她这会儿在不在家，但先认认门总是好的。
方卫国走进院子，里面果然很大，七拐八绕的，房子也多，不少地方还私搭乱建，显得更加拥挤杂乱。他不知道梁拉娣具体住在哪儿，便找了个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大妈打听。
“大妈，跟您打听个人，梁拉娣……您知道住哪儿吗？”
那大妈一听“梁拉娣”三个字，立马来了精神：“哦！你那个带着四个孩子的俏寡妇啊？知道知道！那婆娘泼辣着呢！长得倒是挺俊。你找她有事儿？”
“嗯，有点事。”方卫国含糊应道。
“喏，顺着这条道往里走，看见那栋筒子楼没？她家就住二楼西边第二间。”大妈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谢谢您嘞！”方卫国道了谢，顺着大妈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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