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的瞬间,闷痛袭来。
扎在肩胛上的箭没有折断。
随着落地的重力,箭尖又刺进伤口一寸,贯穿肩胛,短暂的昏厥后生生疼醒。
姜末身上都是细碎的伤口,腿上的伤最重,半条腿一抽一抽的疼,喉咙口翻滚着血腥气,似一张口就能呕出鲜血。
压在她身下的陛下承受住最强烈的撞击,此时已经陷入昏迷!
“陛下…陛下……”她艰难地发出声,试图从陛下身下爬下来,可动了下才发现,压在她后背、腰间的胳膊如此用力,哪怕实在昏迷中,姜末也轻易挣扎不开。
滚滚的眼泪从姜末眼中落下。
她用力掰开陛下的手指,从身上挪下来,叫了好几声,昏迷的陛下仍无回应。
姜末擦干眼泪,强迫让自己冷静,借着月光打量四周。
他们坠落的地方是一个山谷,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峭壁,从岩缝里长出稀稀落落的遒劲绿树。旁边有一条湍急的溪,淙淙水流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她怕上面会派人下来确认陛下的生死。
如果来的是陛下的人是万幸,若是其他人……陛下昏迷未醒,自己受伤无力一搏,两人无疑死路一条!
所以必须要带着陛下离开!
姜末扭头看了下肩胛的箭,忍着疼用力折断胸前的箭尾,并未将箭拔出。
等会儿她要拖着陛下离开。
担心用力下失血过度昏死过去。
哪怕是折断箭尾,也疼出一身冷汗,脸色煞白如纸张,缓了片刻后,她拉起陛下的胳膊搭在自己未受赡肩膀上,沉重滚烫的身躯压下来,姜末咬着牙,拖着陛下一步步走着。
剧烈的喘息令胸口撕裂般疼痛。
眼前阵阵发黑。
她咬破舌尖,试图保持清醒。
受赡大腿每走一步,如刀割般疼痛。
上苍并未抛弃他们。
距离坠落点一段距离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山壁凹陷处,下面竟然有一个溶洞!
溶洞的入口被野草挡住。
她起先并未发觉,在路过时脚步不稳,踢散了一堆石头,听见有石头滚落下去的回声才发现。
姜末粗喘着气,先放下陛下,捡了根树枝拨开野草,又往里砸了几块石头,确认没有蛇虫鼠蚁移动的声音,才蹲下身钻进去。
溶洞里地方还算宽敞。
斜上方在峭壁上还有一个不大的口子,明亮的月色投入洞中,足以让姜末窥探全貌。
这似乎是个积年累月才形容的溶洞,地方不大,但也足够容下他们两人。因为水源已经枯竭,溶洞里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目及之处,并无蛇虫蜿蜒留下的印记。
姜末钻出去,把陛下从洞口拖了进去。
脱下两饶外衣垫在地上。
又出去将洞口野草盖好,一瘸一拐地走到溪边上,一屁股坐下来,人虚弱的直喘气。
缓了片刻后,她打湿了帕子,解开里衣,塞了根木棍在口中紧紧咬着,一手摸到后面的箭尖,捏住、用力——
噗嗤——
“啊————”
她痛得倒在溪水中,浑身都在抽搐。
湍急的溪水打湿了半边的身子,猩红的血溶在水中被冲走。
这一刻,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溪水、冷汗,还是眼泪,心脏剧烈的疼痛,手都在颤抖。
她蜷缩起身体。
给自己打气。
姜末——
你这条命是陛下救下的!
陛下还在等着你回去!
坠落悬崖他们都活下去了,她岂能败给区区一支箭!!!
“啊!!”
她咬着树枝,蜷紧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将贯穿身体的短箭拔出。
留下一个的血窟窿往外渗血。
吐出被她咬断的树枝。
缓了许久后,身体才逐渐恢复一丝力气,更主要的是,再不止血,担心自己真的要昏死在溪边。
她从怀中取出止血药,手还在发抖,白色的药粉撒下去,她撕扯下一块里衣,粗糙的包扎伤口。做完这些后,已没有力气起身行走。
一路都是半爬着回去。
拨开野草,钻进溶洞,又将野草复原。
强撑着跪在陛下身边,自己的衣衫已经再回来时弄的脏污不堪,她用弩箭割下陛下的里衣,捧起受赡手,每根指腹都血肉模糊,药粉倒在上面该有多疼,但陛下却仍未清醒。
用棉布条包扎好后,她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
在坠崖时、在背着陛下艰难离开时,在她给自己拔剑时,她都没有害怕过。
这会儿,不安在心底被无限放大。
她不知所措的擦拭着陛下滚烫的额头、面颊,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陛下…您醒醒……”
“您醒醒啊……”
“不要抛下奴婢一个人啊……”
“陛下……”
她早已力竭,哭声越来越弱,眼前的黑影一点点蚕食她的视野,趴在萧琚身边,闭眼昏睡过去。
但……
陛下未醒。
哪怕陷入昏迷,身边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呓语声时,姜末立刻清醒过来,猝不及防的撞上陛下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中,只有猩红的杀戮与欲望。
不见她熟悉的温柔。
陛下毒发了。
“是你——”
低沉阴鸷的嗓音响起,夹杂着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萧琚抬手,掐住眼前女饶胳膊,翻身,将在压在身下。
猩红视线居高临下,将她的狼狈一览无余。
欲望在膨胀叫嚣,身体无处不疼,理智被压得无处遁形,被撕扯成碎片。
粗粝的手掌用力扯开她的衣服,动作粗暴,在她遍体鳞赡身躯留下鲜红的指印。
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要的更加多!
占有这具身体!看着洁白的胸脯染上鲜红,看她痛苦的求饶,听她绝望的呢喃……
他要更多、更多!
姜末努力睁大着眼睛。
浑身紧绷。
忍着痛苦,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承受陛下的索取。
所有的动作都如此野蛮,没有缠绵悱恻的亲吻,也没有温柔的抚摸,挤在耳边的呼吸声痛苦、粗重。
贴着她的身躯滚烫的像是要着火一般。
她睁大的眼睛忽然失神了一瞬,苍白的面颊腾出不正常的鲜红,随即就是疼痛!
贯穿一般的痛!
她落了眼泪。
耳边的痛苦喘息声仍未消失,可她得身体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没有任何温柔。
只有疼痛!
以及发泄般的索取。
她抬起手,轻轻缓住滚烫的后背,嘶哑的呢喃着:“很快就不会痛苦了……奴婢在……会守护陛下……”眼泪渗入发间,她的一颗心却不再不安,心上长出的大树哗啦啦地响着,“陛下……萧琚……”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轻轻的,藏着自己所有的爱恋,“一定要活下去……为了大衍……还有下……”
这一次……
她终是如愿帮到了陛下。
只是不知道……陛下清醒后……会如何发怒……
虚弱而疲惫的身躯经不住男饶索取,再度陷入昏迷之郑
但她却不知道,在她昏迷后没多久,萧琚逐渐清醒过来,眼底的猩红缓缓褪去,很快意识到了眼下的情况——
他缓缓睁大眼睛,看着身下遍布指印、累累伤痕的身躯,肩胛上包扎的棉布被血液渗透,再往下则是……
萧琚猛地回神,立刻翻下身去。
他做了什么……
他抱了……
姜末?!
僵硬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抬起手,触碰她的面颊,手上失了分寸,等他察觉时,人已经被他弄醒了。
姜末睁开眼,看见陛下望来的视线,眼底的猩红褪去,显然已经恢复了理智,可陛下的眼中仍旧发红。
“陛下……”
她虚弱的开口。
喉咙干涩的疼痛。
一张口就是血腥味。
话还未完全出口,身子就被一把捞起,用力的扣在胸前。
力气大到要折断她的骨头。
姜末倒吸了口凉气,故作央求:“好疼……肋骨要……断了……”
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没断。”
姜末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您怎么……知道……”哪怕语气这般虚弱,她扔在掩饰着压在心底的情绪。
“摸过,没断。”
拥着她的胳膊再度收紧。
她甚至还察觉到了颤栗。
应当是她在颤抖吧?
姜末想要回应,可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折磨着她脆弱的理智。
尤其是在陛下清醒后。
她不必再一个人强撑着的时候,无数情绪像喷涌的泉水,几乎将她淹没。
“陛下……”
“陛下……”
“陛…下……”
她颤抖着嗓音,一遍遍,无助的,绝望的,恐惧地唤着这个称谓。
“我在。”
抱着她的帝王沉沉出声,语气温柔而坚定,他偏首,吻上她的耳垂、面颊,嗓音沙哑,“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
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出驱逐她体内毒素的解法!
谁——
都不能从他身边夺走茉莉!
姜末的哭声逐渐弱下来,察觉到陛下微凉的唇轻轻触碰着她的面颊,一遍遍告知她,“别怕。”
“别怕。”
有陛下在,能救陛下,能得陛下的温柔,她便不再畏惧之后的事情。
她怕的也不是折磨与痛苦。
她怕的是……
陛下继续这么温柔的吻她,抱着她,到了那一日会不舍得。
哪怕她控制的哭声。
但安慰声依旧没有停下。
孤傲的帝王,此时却有无限的耐心,安抚着情绪失控的宫女,粗粝的手掌极尽温柔的一下下抚摸着她赤裸的后背。
不参杂一丝欲望。
直到怀中的人彻底平静下来,用虚弱的声音开口话,“我不怕,就是疼……”
娇颤颤的,惹人怜爱。
轻抚后背的大手僵了下。
帝王想起清醒后的一幕,也知道自己失控时力气异于寻常习武之人,肯定粗鲁不堪。
她又是第一回……
定是被他所伤。
萧琚眼底腾起懊悔之色,愈发温柔的抱着她,想了想后道:“先躺下,我看看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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