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指尖撞上青铜扶手的刹那，整座王座发出钟磬轰鸣。
“藏”字纹路里的星芒突然倒流，顺着他的胎记钻进皮肤。
王座底座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缝隙，与老周笔记第27页“骸骨引路”图完全重合的阵眼浮了出来——那些用白骨磨成的粉末正沿着纹路流动，像活聊蛇。
“归藏宗，当代首座，见过双生星子。”
苍老的声音从阵眼深处传来。
归藏长老的身影凝实成实体，玄色道袍上的青铜纹路与王座共鸣，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簌簌落灰。
他的目光扫过陈溯手背的青铜血管，又落在苏绾发梢的星芒上，“二十年了，衍之眼终于等到宿主。”
苏绾突然倒抽一口气。
她锁骨处的契印锁链“啪”地断裂，星芒分成两股：一股“哧”地钻进王座座椅，另一股在空中交织成半透明残页——《衍录》三个古字浮现在光里，正是她在古籍中见过的归藏宗镇派秘录。
“观测者的共生印记能激活初代建造者的‘衍之眼’——”
阴鸷女声混着腐臭味飘来。
玄阴教主的黑袍虚影从座椅里渗出来，她的指尖刚碰到残页，座椅突然“咔”地裂开，半具佩戴青铜面具的干尸滚了出来。
干尸颈骨挂着的青铜牌上，“归藏初代”四个血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陈溯的后槽牙咬出了血。
他鬼使神差地摸向座椅内侧，指尖触到一道凹陷——那是婴儿手掌的形状，和他右手心的掌纹分毫不差。
胎记突然像被火烫了，顺着血管逆流到心脏位置，每跳一次都像有青铜针在扎。
“溯！看长老衣襟！”
老周的残魂突然从他怀里的笔记里冲出来。
陈溯这才注意到归藏长老的道袍下，露出半截探险队徽章残片——边缘焦黑，正是当年老周从孤儿院火场里抢出来的那块。
“轰！”
归墟穹顶突然降下两道光柱：一道是凌霄镜阵的冷白，一道是玄阴封印的幽紫。
归藏长老的古镜“嗡”地震鸣，与王座共鸣出刺目金光。
陈溯手臂的青铜血管突然扭曲重组，竟变成一把钥匙模样，“咔嗒”插进王座底座的凹槽。
地底传来骨裂般的声响。
三百具青铜傀儡残骸从地缝里钻出来，断腿接臂，缺头补颈，眨眼间在两人周围围成守护阵。
傀儡们的关节转动声像暴雨打在铜盆上，震得苏绾耳膜发疼。
“陈溯！”
雷耀山的淬毒爪刃穿透傀儡群，带起一阵腥风。
他脖颈的青筋凸起，纹路竟与王座上的星芒阵图完全吻合，“老子等这一十年了！”爪尖离陈溯咽喉只剩三寸，却被傀儡的青铜臂骨生生架住。
“星河双生者的蜕骨之痛，正是激活衍之眼的最后仪式！”
楚云深的残魂突然从归藏长老背后冒出来，附在他身上的手指向王座。
座椅“轰”地崩裂，露出下方直通地底的青铜通道，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陈溯看见通道深处有青铜齿轮在转动，每转一圈，王座上的星芒就暗一分。
苏绾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两人被星芒推着往通道里坠，陈溯最后瞥见的，是通道最深处那团幽光——它正缓缓展开，露出的轮廓，竟与楚云深的脸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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