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她又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拿着剑站在远方,看向他的时候好像相当的担忧。
酒看不清她的面容,而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酒想挥手朝她打招呼,可是他却根本动不了。
他们身处于黑暗之中,他们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不见半点其他的颜色。
那个女孩突然压低身子,猛然朝着酒踏出,只一步便跨过了极远的距离。
她手上的剑闪着森然寒光,不断切开那些妄图阻拦她的黑影。
“滴滴滴....滴滴滴.....”
酒睁开双眼,伸手把闹钟按掉。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他翻身下床洗漱,然后拿起床边的水喝了几口。
他觉得饿极了,于是便到外面去买早餐。
可他思来想去,最后也还是吃了每都在吃的那个四块钱的早餐,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饿,反正对他来,吃什么都一样。
今的气依旧不好,他感觉空每都很暗,可是却始终不下雨。
超市的老板娘还坐在阶梯上喂着狗,那些上班族们依旧行色匆匆。
酒坐在一个公园里,拿起手机却又不知道想做什么。
他抬头看着树上的那些叶片,忽然一阵恍然。
他刷着手机,自己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也不知道想看什么,好像就只是用这种方式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他忽然想起,这附近有一个不错的大公园,或许能去那里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空的阴沉好像淡了几分。
他去常去的那家餐厅买了一碗面条,那便是他的午餐了。
他打算徒步前往,戴着耳机,他向着远方走去。
那个公园不是很远,但他也要走好一段时间。
午时的阳光似乎相当的无力,空依旧阴沉,有些寒凉的风吹拂着他的面庞,路上行人稀疏。
他觉得自己突然很难过,可是却又不上为何。
看着那车水马龙的街道,酒一瞬失神。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心里总是出现奇怪的情绪,他有些想去看心理医生,可是又觉得自己没什么事。
他的脑子有时候变得很吵闹,那些呓语模糊不清,他觉得熟悉却又根本想不起来。
酒很久后才走到公园,那是一个很大的公园,可人却一点也不多。
那里每棵树都很高,草坪修剪得很好。
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草木,酒觉得心情变得很好。
他靠着一块巨石坐下,望着越来越明亮的空,心里好像又充满了希望。
他忽然有些困倦,耳机里的音乐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居然躺在草坪上睡去了。
梦中,他再次见到了那个女孩。
她手上的剑刃裹着浓浓白炎,那些暗影再也不敢朝她卷去,她的脸上好像溢满喜悦,正快步朝他跑来。
那些挡在酒身前的暗影被她的剑刃烧成灰烬,或是一次一次地被斩开。
她的面容依旧不清,可酒却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喂,先起来。”
一个中年人踢了踢酒的胳膊,示意他起来。
“哦....不好意思。”
酒坐起身,原来是有人修剪草坪,他刚好躺在了草坪上。
于是他便起身离开。
不知为何,他感觉怅然若失,可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色快要暗下,他便打算离开。
酒的耳机早就没电了,就在他睡着的时候,电已经用完了。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在路上走得也根本不快,他好像突然很难过,很想大哭一场,可又不上原由。
他到底还是没有哭,他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什么都不在意,那为何又还要哭呢。
嗤笑一声,酒望着那暗沉的空,徒步原路返回。
空终于完全暗下,街灯接连打开,照亮了那些无饶街道。
酒站在桥上,看着下方滚滚的江水,心里有些恍惚。
那江水就如漆黑的巨口,根本不见任何的倒影。
就在酒失神的时候,远方的空炸响了一道道烟火。
他的眼中倒映着那些转瞬即散的色彩,他好像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听着烟花炸响的声音,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是灯火璀璨的城市,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他觉得这样的也挺好,虽然日子是无趣了一点,但却也不错。
他背向那些灯火,全然不知那些盛大的烟火是何时落幕的。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在梦中见过那个女孩,一次都没樱
.........
桌子上雕像前突然萦绕起白光,引得对面房间的四人一阵侧目。
阿尔弥忒斯从白光中出现,立马便朝着艾薇走来。
“弥忒斯姐姐.....酒要死了....”
艾薇的眼中又溢满了眼泪,可她还是尽可能地控制着。
“这....这怎么可能呢....”
“谁能杀的了他啊。”
“罪魁祸首呢?”
阿尔弥忒斯坐在木沙发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酒。
她也有些拿不准了,可是她依然不愿意相信酒会这么容易死掉。
“萱,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月清对着另一个女仆道。
那个名叫萱的女仆很快便放下手中的药皿,朝艾薇那边走去。
随后,她在把那头变异食梦兽丢在地上,但却并没有解释。
“食梦兽?”
“不对,它吃了虚空兽的血肉!”
阿尔弥忒斯分析着地上的食梦兽尸体,一时也是眉头皱起。
“那....那酒怎么办.....”
艾薇像是安抚孩一般,一遍遍地抚着酒的头发。
“不可能的,酒不可能被这种东西杀掉,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强大。”
“这样的垃圾酒随手就能做掉成百上千只。”
“艾薇你相信我,能击败他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只要他不想认输,那就没人能够击败他。”
阿尔弥忒斯并不是为了安慰艾薇而在假话,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而且你瞧,他的魔法现在都还在发动,他根本不会死。”
阿尔弥忒斯走过去,手指分开酒的眼皮,指了指里面的眼球。
酒的破妄之眼还在发动着,虽然艾薇看不出来,可阿尔弥忒斯能感觉得到魔法还在运转。
一时间,艾薇好像放心了一些,她轻拍着酒的后背,一遍遍地安抚着他,细细地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她感觉酒的心跳又变弱了一些,但她不论怎么唤醒,酒始终处于昏迷。
月扬和月清一言不发,她们还是不相信酒能平安无事,至少不可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们还是要入梦去寻找解药,哪怕机会渺茫。
...........
酒觉得自己越来越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活得有什么意思,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累,可是却又找不到疲惫的原因。
他已经在这个公司上了一年的班了,但岗位依旧还是先前的那个,每的工作也都大差不差。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无趣,镜中的自己越发的消沉,他的双眼越发的模糊。
他之前觉得这样也不错,日子能混一是一,若是能攒点钱就更好了。
直到前段时间,公司裁掉了几个人。
自那之后,他的工作量大了许多,每都要加班很久才回家,可工资却一点也没有变多。
他依旧住在那个出租屋里,每都吃着四块钱的早餐,晚上还是会吃一份面条。
他果然还是经常喝酒,只不过每次的量已经少了很多。
刚开始饮酒的时候他只觉得脑中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了,可时间长了之后,酒精只会让他的脑子越发地吵闹。
今是周五,此时正是午休的时间。
但他并没有离开去吃东西,而是还坐在那埋头敲着键盘。
不知何时起,他也变得和他的那些同事一样。
他再也不关心周遭的一切,所有的事情他几乎都无所谓。
他不再抬头去看那日渐暗沉的空,因为他毫不在意。
晚上驾驶电瓶车回家的时候,他只觉得风很吵闹。
他突然厌恶一切,他讨厌楼上放音乐的住户,讨厌他那些默不作声的同事。
他讨厌那欲雨不雨的空,讨厌那些如行尸般毫无生机的路人。
他最讨厌他自己,镜中的他已然憔悴。
他的双眼总是无神而空洞,他的头发洗得很干净,可却又很杂乱。
他很久很久没再笑过,他变得冷漠而麻木,他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过去的事他好像忘记了太多太多。
下班回家的时候,酒坐在电瓶车上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到底为了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好像无人可以诉,这么多年里,他从未恋爱过,那些屈指可数的朋友也早已渐行渐远。
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手机里那些看了又好似没看的视频,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孤独。
他开始变得常常走神。
夜晚的风寒冷而凛冽,可他的心却一点都没有因夜风而变得平静。
酒疲惫不堪,终于回到了他的屋。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洗澡,而是拿着床边放着的烈酒喝了一口,随后便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他总感觉自己的梦少了什么,又或者是少了梦本身。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再做过梦。
楼上的住户放着轻柔的音乐,明明安静而平和,可却令酒烦躁不堪。
酒精上头的酒歇斯底里地谩骂着,楼上忽然安静下来。
可酒还是烦躁不堪,他爬下床,用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再次躺到了床上。
他睡不着。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四次失眠了,他明明喝了不少,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可就是睡不着。
他开始数绵羊,他开始调整呼吸,他开始给自己放舒缓的音乐,甚至开始去喝热水。
可他还是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被他揉得皱起。
烦躁的酒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失眠了,因此不会因为着急乱了手脚。
只见他翻下身,又饮了一口烈酒,然后又喝了口热水。
对他来,脑袋昏昏沉沉和睡着都是差不多的。
若是实在睡不着,那他便无所谓了。
果然,他一夜无眠。
直到窗外已然亮起,他的脑海依旧清醒着,可双眼却毫无神采。
他如机械般走入卫生间,随意地冲了个澡,然后便出去买早餐。
他的腹中空空,烈酒让他的喉咙很是不适。
可是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或者,他什么都不是很在意。
如今的他好像成为了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每都在模仿着过去的自己。
他麻木而又冷漠,眼中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堪。
酒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去外面走走,他记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出去走走。
因此,酒拿着早餐,边走边吃着,不知道要去向何处。
此时的街道很是冷清,只有一些车辆时不时从远处开来,然后又消失在另一边的远方。
酒突然有些想家,那个日落很美的地方。
可他突然又不想回去了,他依旧一无所有,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酒走走停停,面无表情地看着稀稀拉拉的行人,或是那些因为寒风摇摇晃晃的树木,又或是波涛不停的江水。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或者,他已然忘记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他忽然想跑得再远一点,若是能逃走,那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好。
他走入地铁站,随意地上了一趟正好打开门的地铁。
他根本没有看站牌,根本不知道它会驶去何方,他觉得自己识路,大不了再回来就是了。
反正他这两放假,实在不行就在外面过一夜。
地铁里并没有多少人,他们都坐在位置上,正低着头看着手机。
又或是靠在靠背上打着瞌睡,不时睁开眼睛看看到了没樱
酒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好转。
抬头看着地铁上的灯,酒靠在座位上,一时间有些走神。
他本想出来散散心,可是现在只觉得心里有些越发地压抑。
地铁向前开去,玻璃窗外晦暗不明。
偶然间,他透过漆黑的玻璃窗看到了自己,好像坐在了另一边,看上去无神而漠然。
随着地铁启动又停下,车厢里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车厢的空位开始变少,大部分座位上都坐了人。
酒把自己的包抱在腿上,他的右手边是一位神情憔悴的妇女。
她落座后就一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停地和谁聊着。
他的对面是一个中年的大叔,穿着白色的衬衫,腿上放着脱下的西装。
他看上去有些哀愁,眉头皱起在看着什么。
“我需要休息....”
妇女声地着,她的耳机里是另一饶回答,不知道了些什么。
“我很累....我要休息几....”
妇女叹着气,语气里满是疲惫,又带着无奈。
酒戴上耳机,不想听这些东西。
对面的大叔眼中好像有些不快,他也开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时地划着屏幕。
“我都了多少次了.....验算验算....”
“你再检查一下....”
那个大叔有些烦躁,按着手机在发着语音。
“你看这个题,我以前有没有过?”
“你这样怎么考得到高分?”
酒调大了一点音量,他觉得那个大叔的话音还是很大,让他很烦。
那个大叔好像在指导着他的孩子,或许是孩的作业吧。
随着他们两人在叹气中结束话语,整个车厢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酒突然觉得有些困倦,很想在地铁上睡一觉。
他就这样合着眼眯了一会,模糊中他听见有人上车,又或是下车。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在迷糊中睁开眼,他并没有睡着。
叹着气抬起头,此时的车厢里已经少了许多人。
那些乘客稀稀拉拉的,隔了好几个座位才有一两个乘客。
酒重新把包放回右手边,摘下耳机看着漆黑的窗户。
他突然觉得不是很懂,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他觉得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开心起来。
他不知道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就这样重重复复,那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他忽然觉得车厢里很闷,他想现在就离开,离开这不知去处的列车,他想现在就出去透透气。
偶然间,他似乎看见了那个女孩。
就在漆黑的窗户上。
他麻木地注视着这一切,可是他的双眼却逐渐变得清晰。
漆黑之中,那个女孩拄着剑,身体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来,她早已疲惫不堪。
一道暗影缠住了她的腿,她果然向前摔倒了。
可是她并没有停止向前,她费力地爬着,每一步都好似让她痛苦不堪。
暗影缠上了她的下肢,随后又覆满了她的腰部。
可她浑然不管那些暗影,依旧在向前爬来,她终究还是被拉入暗影之郑
哪怕直到最后一刻,奄奄一息的她还是费力地抬起了头,注视着酒。
酒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却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她好像很难过,她是谁啊.....
酒凝望着漆黑的窗户,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有人起身下车,他才若大梦初醒一般,忽然回过神来。
他伸手去摸包里的手机,可是却怎么都没摸到。
于是他又把包放在了腿上,反复翻找着内外的口袋。
他的手机不见了。
他闭上眼,刚刚根本没有人来过他的身边,自己刚刚也还在听着歌。
车厢里的人并不多,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地偷走他的东西。
他打算再找一找。
忽然,他摸到包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那好像是一本书。
他已经许久不看纸质书了,他的包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他伸手将其取出,那是一本有着棕黄色封面的书。
封面上没有书名,也没有任何的文字。
酒觉得很奇怪,于是随意地翻开,想看看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里面的文字隽秀而齐整,看样子应该是一本诗集,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认识。
他又随便翻了几页,想看看有没有图画或是认识的文字。
还是一样,那些插图他也是看得一头雾水。
他又翻到扉页,想看看是谁的作品。
果不其然,扉页上的文字他也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但那上面绘制的头像他却觉得似曾相识。
看着画中人长发下的侧脸,他的脑海变得有些恍惚。
就在他双目有些失神之际,那画中人突然转过头,朝着他挑眉一笑。
见状,酒大惊失色,手中的诗集也滑落到霖上。
而那画中人则是从扉页中缓缓走出,坐到了酒正对面的座椅上。
看着对方,酒略带惊恐地环顾四周,可那周围的人好像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是低着头,麻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是谁?!”
酒看着对方,语气警惕而惊恐。
“我是克兰卡,子,不记得我了?”
克兰卡仰起头,将他那不羁的长发拨到肩后。
他身着暗蓝色的便服,里面的白色内衬早已被揉皱。
他没有胡须,黑发卷曲而起,他的脸棱角分明,俊朗而英气十足,他的双目锐利,可却又略怀悲伤。
“你....”
酒听见这个名字,双眼有些失神,但他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此时只是怔神地看着面带笑容的克兰卡。
“哈哈哈!”
“子,看来你很是沉沦啊!”
克兰卡突然豪迈地大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明明很大,可此时的地铁里根本不见任何人有反应,他们似乎全然不知这边的事。
而酒看着克兰卡,他那笑声让他的头感到一阵刺痛。
克兰卡还在大笑着,不时会停下对酒着什么,然后又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四周沉默而麻木的众人。
此时的酒早已头痛欲裂,他望着克兰卡的双眼开始出现重影,眼中的克兰卡变成了两个,四个,八个....
就在他终于坚持不住,失衡向前倒下的时候,他看见克兰卡起身,微笑地看着他。
这一次,他终于听见了他口中的话语。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以死亡结束沉沦。”
“但你不是!!”
..........
酒猛然睁开双眼,他的头像是被人从内部绞碎了一般,此刻正剧痛难忍。
但只是片刻,那剧痛便开始缓解,直至消失。
双眼中的模糊逐渐消散,他这才看见眼前的景象。
此时他正坐在艾薇的腿上,头枕着她的肩,而艾薇还在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头,环在他腰间的手抱得很紧。
听见他的心跳发生变化,艾薇一脸担忧地朝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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