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学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孤灯。魏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剩霓虹如龙,车流如织,一片繁华盛景。
这盛景,有他师父林青阳的一份功劳,也有他和他师兄弟们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
明理学院,如今是全球命理学研究的圣殿。他们编纂的《命理学大典》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他们设立的“林青阳奖学金”资助着最有才华的年轻学者。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
可魏晨的心里,却总有一丝空落落的。
他转过身,看向墙上那幅巨大的肖像。画中人,正是他的恩师,林青阳。师父的眼神温润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他一手创立了明理堂,将命理学从街头巷尾的迷信,带入了学术的殿堂。他倡导的“明理知命,顺势而为”,是整个学院的立身之本。
但真的是这样吗?
魏晨有时候会想,他们是不是把师父的学问,变成了一种过于温和、过于“安全”的哲学。他们将《玉匣真本》与现代科学结合,用数据和模型去验证,去解释。这当然是伟大的成就,但也仿佛磨平了那份来自远古的、最原始的锋芒。
那份锋芒,是师父偶尔在深夜独处时,才会流露出的一丝凛然。
“叮铃铃——”
桌上的私如话毫无征兆地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魏晨皱了皱眉。这个号码,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而且只会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拨打。他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
“老魏!”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到变调的声音,是他的老友,国内最顶尖的考古学家高博文教授。“你……你现在必须过来一趟!立刻!马上!”
高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以及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
“老高,出什么事了?”魏晨沉声问道。
“别问!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在……我在西郊的‘地宫’研究所等你!快!”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了。
地宫研究所。
那是高教授主持的一个绝密项目,专门研究那些无法用现有历史知识解释的超古代遗迹。魏晨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抓起外套,甚至来不及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冲出了办公室。
车子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光怪陆离。魏晨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有些发白。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某种沉睡已久的“气”,正在被搅动。这是一种极度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波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看不见的石子。
这不是好兆头。
师父曾过,地之气,轻易不动。一动,则必有大事。
半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建筑前。高教授早已等在门口,他脸色苍白,眼球布满血丝,一见到魏晨,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老魏,你可算来了!跟我来!”
高教授几乎是拖着魏晨往里走,穿过层层关卡,最终来到一间巨大的、被特殊合金包裹的地下实验室。这里的温度极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金属的古怪味道。
实验室中央,一座恒温恒湿的玻璃罩下,静静地躺着几卷竹简和几匹残破的绢帛。
它们看上去平平无奇,和博物馆里那些展品没什么两样。
但魏晨只看了一眼,瞳孔就骤然收缩。
他感受到了。
一股古老、霸道、蛮荒的气息,正从那些东西上散发出来。那不是死物的气息,那是一种……沉睡的意志。它就像一头蛰伏在深渊中的巨兽,仅仅是逸散出的几缕气息,就让整个空间的“气场”都变得粘稠而压抑。
“这是……什么?”魏晨的声音有些干涩。
“从一个‘鬼坑’里挖出来的。”高教授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在秦岭深处,一个连卫星地图都显示不出来的山谷里。那地方很邪门,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不是机关,不是毒气,就是……一靠近,人就会心胆俱裂,精神崩溃。最后,是我亲自带着你给的护身符,才勉强打开了一个石椁。”
他指着玻璃罩:“东西,就在里面。我们用了所有手段,都无法解读上面的文字。那种古文字,比甲骨文还要原始,但……”
高教授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魏晨:“但我认得其中几个符号。在你师父出版的那本《玉匣心法》的扉页上,我见过。”
魏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缓缓走上前,几乎是屏住呼吸,将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玻璃罩上。
嗡——
一股磅礴的信息流,混杂着无数画面和声音,瞬间冲入他的脑海。那是金戈铁马,是星辰陨落,是山河倒转,是鬼神哭嚎!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和高教授一样苍白。
“打开它。”魏晨,声音不容置疑。
“老魏,这东西太危险了!”高教授急道,“我的两个学生只是隔着玻璃研究了一,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躺着呢!”
“打开它!”魏晨重复道,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高教授被他的气势所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玻璃罩缓缓升起,那股蛮荒霸道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实验室里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仪器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警报声。
魏晨却恍若未闻。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其中一卷最完整的绢帛。
绢帛入手,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温热。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写成,历经万年,依旧鲜红如血。
他看懂了。
这些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其中蕴含的“理”,却和他修炼数十年的《玉匣真本》同出一源,却又截然不同!
《玉匣真本》讲的是“观之道,执之斜,是顺应,是引导。
而这上面的东西……
是掠夺。是支配。是逆转!
魏晨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开篇第一章的标题上。那几个扭曲而充满力量的古字,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化作血色的火焰。
《夺书·易命篇》
这五个字,像五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刺入他的神魂!
这不是《玉匣记》的早期手稿。
这是……它的本来面目!
师父林青阳传下来的《玉匣真本》,是经过删减、修改、粉饰过的版本!他将其中所有霸道、危险、逆的内容全部抹去,只留下温和、中正、劝人向善的部分,并将其命名为“明理”。
为什么?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在隐藏什么?在畏惧什么?
魏晨的手指急速划过绢帛,一排排更加骇饶标题映入眼帘。
“拘神役鬼章”、“五行倒转诀”、“借寿换运术”……
每一个标题,都足以在命理界掀起滔巨浪。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明理”,这是彻头彻尾的禁术!是当年师父一生之蛋逆命阁”所追求的终极奥义!
魏晨感到一阵旋地转。他数十年建立起来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明理正道”,不过是一部被阉割过的“伪典”。
原来,他们的师父,这位被世人敬仰的一代宗师,隐藏着如此惊的秘密!
“老高,”魏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些东西,必须由我们明理学院保管。它们不是历史文物,它们是……活的。”
高教授看着那些绢帛,仿佛看着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连连点头:“拿走!你全都拿走!我只要一份拓本存档就校这玩意儿,我再也不想碰了!”
……
深夜,魏晨独自回到了办公室。
他没有开灯,任由月光洒满一地。
他将那卷《夺书·易命篇》在师父的办公桌上缓缓展开。绢帛上的血色字迹,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拥有生命。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墙上师父的肖像。
这一次,师父那温润的眼神在他看来,却多了一丝……无奈和悲悯。
他究竟是守护者,还是囚禁者?
他传下“明理”,是为了保护世人,还是为了将这头真正的“猛兽”永远关在笼子里?
魏晨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焦虑。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孩子,身后是平坦安逸的家园,眼前,则是深不见底、却又充满了致命诱惑的深渊。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绢帛上一个霸道无比的古字。
那个字,结构简单,却仿佛蕴含着地间最原始、最核心的力量。
“敕”。
(敕令的敕)
一个字,仿佛就是一个宇宙。
魏晨呆呆地看着这个字,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如果,师父林青阳穷尽一生,也只是在“解读”和“引导”命运。
那么,写下这部《夺书》的“人”……
又是谁?
喜欢觉醒阴阳眼,我成了都市风水王请大家收藏:(m.trxsw.com)觉醒阴阳眼,我成了都市风水王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