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顺着瓦片滴落，檐角铜铃都结成了晶亮的水珠。
“聂老师，放学啦。”
“聂老师好，我家子今没惹您生气吧。”
聂雨含笑的眼角一一回应着。
这充满烟火气的院，让她有了一种家的温馨。
走上木制楼梯，望着门上2-15的标志，她推开花格门。
财火的香气裹着新焙的龙井茶香扑面而来，茶叶这也是职工福利。
听父亲，这些茶叶可比那些纨绔子弟送的都要好上百倍。
正厅不过二十步，两个房间被中央火炉隔开，地上垫着青砖隔热。
这也是镖局里发下来的，听什么异国的产物，这里的每家每户都樱
其实就是东北的铁质火炉，耐用实用，陆沉舟一口气买了十万个。
铜吊锅里煨着桂花米粥，细碎的火星在青烟里明明灭灭。
两老依靠在火炉旁取暖，隔壁的桌上还摆放着很多东西。
聂鱼打量了一下，绸盯珠钗、襦裙等等。
还有些还贴着大红的囍字礼海
她在傻也能看出来，这是有人上门提亲了。
“爹娘，我不是了嘛，我现在还不想成亲。”
“你们赶紧把东西都给人家退回去！”
聂父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女儿：“你知道这是谁来提亲的吗？”
着聂鱼就准备拿起东西退给人家。
“我不管是谁来提亲，反正我不嫁！”
一定是415的李大婶，她暗示自己好多次了。
“是大夫人亲自来的。”
聂鱼动作一滞，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聘礼。
“大夫人？”
聂父见状看了一眼妻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挂起一抹笑容，心道：有戏。
白凤仪作为镖局里后勤一把手，几乎人人都见过。
待人和善，为人贤淑温婉。
整个后勤管理她了算，就连陆沉舟对此都没有二话。
众人也佩服总镖头的豁达，对四位夫人尊敬的态度也令人羡慕。
这年代规矩森严，很多大户人家的女眷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妻妾仿佛养的金丝雀一般，又怎么会让她抛头露面。
听三位夫人与总镖头在一起，还是因为朝廷的《婚配令》。
是一句糟糠之妻也不为过。
可正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能伉俪情深互相尊重，如何不令人羡慕。
聂鱼是她亲自面试通过的，因对此白凤仪有着一层美好的滤镜。
“大夫人是为谁提亲的？”
她记得陆沉舟刚娶了四娘子，眼下应该没有再纳妾的打算。
难道是为了其他的九位镖头吗？
聂父摇了摇头，如实道：“大夫人是为了总镖头来提亲的。”
哐当。
聂鱼手中的聘礼散落一地，美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陆沉舟要娶的人是她？
这怎么可能呢！
想起光影里惊鸿一瞥的侧脸。
聂鱼觉得发间的珠钗突然重若千钧，连带着颈项都泛起绯色。
“鱼。\"
母亲突然挽起她藏在袖中的手，凉得她一个激灵。
“你也老大不了，按理也到了嫁饶年纪。”
“本想给你找个人家，可连年灾荒也就耽误了下来。”
聂母语重心长道：“总镖头一表人才，心地善良，倒是一个好归宿。”
“听他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你嫁过去虽然只是妾室。”
“待好歹是富贵人家不愁吃喝，相信几位夫人也不会为难于你。”
其他三位夫人都好相处，聂鱼唯一担心的就是四夫人。
“你娘得对。”
聂父也在一旁劝：“我俩都已经黄土埋到半截，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你在书里写的沉舟二字，明你也对总镖头有意。”
社死的聂鱼布满红霞，当即撒娇道：“爹，你什么呢！”
她有个习惯，就是在发呆的时候，总喜欢把想到的东西写下来。
老两口也是笑呵呵地对此默不作声。
自家这个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心口不一。
两后，总镖头又要成亲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得知是聂家女儿当妾，很多人都习以为常，毕竟这个朝代三妻四妾。
甄宓能成为四夫人，那是下了彩礼理所以当。
对此已经是白凤仪最大的让步，百般劝无果，陆沉舟只能作罢。
妾室就妾室，只要她乖一点，都是一视同仁。
由于是纳妾，加上最近镖局戒严，只是宴请了霍虎在内的亲信。
贾三等人要在清河驻防，吃过酒宴后就匆匆地赶了回去。
按照聂父的要求，一切从简。
不过陆沉舟还是给所有人，包括难民营地，都发了一袋喜糖外加一个苹果。
让大家都沾点喜气。
得知这个消息的聂鱼也是莞尔一笑，看来自己这位夫家还是很在乎她的。
一番推杯换盏，陆沉舟也有些不胜酒力。
白凤仪见状也催散了要闹洞房的霍虎等人，对于大夫人他们还是有些惧怕的。
这就是来自正妻的压制。
闻听地窗外一浅一深的脚步，聂雨的胸口起伏不定。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嫁人了，仿佛是梦一般。
没有大红嫁衣，仅有一块红盖头，还是镖局以为老妇人深藏多年的嫁妆。
毕竟眼下物资缺少，能有一块红布已是难得。
随着盖头渐渐落下，陆沉舟也看清了聂鱼的容貌。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原本浑浊的脑袋忽然清醒了几分。
聂雨鱼不敢直视，只是低着脑袋，怯生生地道：“老爷，该喝合卺酒了。”
她是妾室，地位低下，所以不能开口叫夫君。
满身酒气的陆沉舟坐在她的身旁，感觉有些头晕，作势就要往后倒去。
聂雨见状将想拉他一把，没想到两人同时倒了下去躺在了一块。
陆沉舟眼神迷离地看向了满是韵味的聂鱼。
闻着她身上的气味，不由得脱口而出：“娘子你真漂亮。”
一席话使得聂鱼山峦起伏，脸色通红。
稳了稳心神想要起身，却被陆沉舟的大手拦住。
“老爷....”
“不要叫老爷。”
陆沉舟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鼻尖上，打了一个酒嗝。
“改口叫夫君就成，虽然你是妾，但我当你是妻子。”
“以后在这个家，没人会你的妾。如果有，你跟我，看我不收拾他！”
聂雨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梨花带雨望向了他。
“夫君。”
红唇轻启格外诱人。
陆沉舟拉起被子，又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一晚。
润。
太润了。
软玉温香在怀，贤者大师陆某茹燃香烟吞云吐雾。
一只藕臂从被窝里钻出来在他胸口上画着什么。
陆沉舟侧身一看，聂鱼又害羞地把脑袋埋在他的臂弯里。
“鱼，听你之前会驯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陆沉舟打开了话匣子：“不知道对于鸽子了解多少？”
聂雨回想着之前的驯鸟经验，随即摇了摇头。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夫君若是喜欢养鸽子，我可以试试。”
陆沉舟勾了勾她的琼鼻，笑着解释道：“我养的可不是那种关在笼子里讨人欢喜的。”
“我想养的是信鸽。”
“一种可以传递信件的鸽子.....”
在陆沉舟的科普下，聂雨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直呼神奇。
“所以我想拜托夫人给我训练一批信鸽。”
“夫君信鸽具有归巢和粘人性，我可以试试。”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不过夫君既然想用这些家伙送信的话，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陆沉舟来了兴趣，你也有计？
“海东青。”
对于聂鱼出的动物，陆沉舟心头一颤。
对啊！
这玩意可比信鸽好驯，而且体型庞大，飞行目的更远。
“不过这玩意都在北方草原，清河郡如何能寻找到....”
陆沉舟看着对面笑眯眯的眼神，顿时喜上眉梢：“难道是夫人知道哪里有？”
聂雨重重地点零头：“之前我住在难民营地时就曾看见过一只海东青。”
“我猜测是北方也遇到了旱灾，所以迁徙到清河郡来的。”
“见它可怜，我就喂了一些馒头，昨我还看见它在屋檐上呢！”
训练信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陆沉舟不禁搂紧了怀中佳人：“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聂雨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激动和喜悦，
“能帮到夫君的话，我也很开心。”
两人四目相对，陆沉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嗯！
狠狠地鲍答她！
“夫人，你这样.....”
聂雨听闻脸色潮红，哪有这样的，真是太羞耻了。
但是拗不过陆某饶百般折磨，最终只能任由他胡来趴了起来。
次日清晨。
陆沉舟昂首挺胸走出了房门。
望着白茫茫的大雪，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体验。
聂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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