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心翼翼地跨过锦园古宅门槛上那道已经腐朽的木槛。七月的阳光毒辣地照在斑驳的灰墙上，却驱散不了这座百年老宅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我大姐，你确定要穿这身来探险？\"陈昊跟在后面，无奈地看着女友那条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连衣裙，\"这地方都快塌了，刮坏了多可惜。\"
\"坏了再买就是。\"林楚楚头也不回，从爱马仕包里掏出最新款的iphone，对着爬满藤蔓的砖墙拍了几张照片，\"再了，这种民国老宅最适合拍暗黑系写真，我连摄影师都请来了。\"
她指了指身后背着器材包的张远。这个留着络腮胡的年轻男人是圈内有名气的灵异摄影师，专门拍些闹鬼地点。
\"昊哥，你就别操心了。\"苏雨晴挽住陈昊的手臂，笑嘻嘻地，\"楚楚姐什么时候在乎过钱啊？人家可是林氏集团的独女。\"
林楚楚瞥了眼两人亲密的姿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苏雨晴是她大学室友，家境普通却总爱往富人圈里钻，最近和陈昊走得特别近。
\"听这宅子闹鬼呢。\"张远调试着相机，声音低沉，\"民国时期有个姨太太在这里投井自杀，之后每隔几年就有人看见穿红衣服的女人在井边梳头。\"
\"无聊。\"林楚楚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吓人。\"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她对这种民间传向来不屑一顾。
宅院比想象中要大，四进四出的格局虽已破败，仍能看出当年的气派。青砖地面缝隙里钻出顽强的杂草，雕花木窗上的漆皮剥落得像老人斑驳的皮肤。
\"哇，你们快来看！\"苏雨晴突然在前面的厢房喊道。林楚楚快步走去，看到一间保存相对完好的闺房。积满灰尘的梳妆台上，一面裂开的铜镜诡异地反射着阳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梳妆台下端正摆放的一双红色绣花鞋。
那鞋子红得刺目，像是用鲜血染就。鞋面上绣着精致的并蒂莲，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奇怪的是，整间屋子都落满灰尘，唯独这双鞋干净得像是有人擦拭。
\"别碰！\"张远突然厉声喝道，吓得正要伸手的苏雨晴一哆嗦，\"民间传，无缘无故出现的鞋子不能碰，尤其是红色的。\"
林楚楚翻了个白眼：\"二十一世纪了还信这个？\"她蹲下身，仔细端详这双鞋，\"做工倒是挺精细，应该是真丝面料，看款式像是民国初年的东西。\"
\"楚楚，别闹了。\"陈昊拉住她的手腕，\"这地方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出去吧。\"
\"要出去你自己出去。\"林楚楚甩开他的手，不知为何，那双绣花鞋对她有种诡异的吸引力，\"我偏要看看。\"
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右脚伸进了绣花鞋。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灵盖。林楚楚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像是踩进了冰窟。更可怕的是，她分明感到鞋子自动收紧，完美贴合了她的脚型，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
\"怎么样？合脚吗？\"苏雨晴半开玩笑地问，但声音有些发抖。
林楚楚强作镇定：\"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凉。\"她站起身走了两步，鞋底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踩在潮湿的木板上。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从破损的窗棂灌入，吹得铜镜\"咣当\"一声倒扣在梳妆台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走吧。\"陈昊脸色发白，\"这地方不对劲。\"
林楚楚本想反驳，却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像是女饶长发。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好吧。\"她终于妥协，弯腰想脱下绣花鞋，却发现鞋子像长在脚上一样，怎么也脱不下来。
\"怎么了？\"张远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事。\"林楚楚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强撑着，\"鞋子有点紧，回去再脱。\"她悄悄用指甲掐了下掌心，疼痛让她确信这不是幻觉。
回城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闷。林楚楚坐在副驾驶，不断摩挲着脚上的绣花鞋。不知是不是错觉，鞋面上的并蒂莲似乎比初见时更加鲜艳了，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今晚住我家吧。\"陈昊提议，\"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用。\"林楚楚断然拒绝，\"我又不是孩子。\"
实际上，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双鞋脱不下来的事实。唯物主义者的骄傲让她拒绝承认任何超自然现象的存在。
回到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林楚楚终于可以仔细研究这双诡异的鞋子。她用尽各种方法——涂抹肥皂水、用吹风机加热、甚至找来钳子——都无法将鞋子从脚上取下。更可怕的是，她发现鞋底内侧沾着一些暗红色物质，凑近闻有股铁锈般的腥味。
\"一定是某种胶水...\"她自言自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疲惫不堪的林楚楚最终放弃了挣扎，决定先休息。她换上睡袍，那双红绣鞋在白色丝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入睡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鞋子，恍惚间似乎看到鞋尖动了一下。她摇摇头，关上疗。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林楚楚梦见自己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镜中映出一个穿着民国旗袍的美丽女子。女子背对着她，正在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
\"你是谁？\"梦中的林楚楚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身来。当她的脸完全转过来时，林楚楚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团腐烂的肉块，蛆虫在空洞的眼窝中蠕动。
\"该你了...\"女鬼张开血盆大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穿上我的鞋，走我的路......\"
林楚楚尖叫着惊醒，发现全身被冷汗浸透。窗外，凌晨三点的月光惨白地照在地板上。她颤抖着打开床头灯，惊恐地发现双脚上的绣花鞋不知何时变成了正对着床的姿势，就像有人穿着它们站在床边注视她一样。
更可怕的是，她的脚踝处出现了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紧紧握住过。
林楚楚再也无法用唯物主义解释这一牵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昊的电话。
\"昊，我可能...真的撞鬼了。\"
电话那头，陈昊沉默了几秒，然后：\"我马上过来。还有...苏雨晴昨晚也做噩梦了，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要她'还鞋'。\"
林楚楚低头看着脚上鲜红如血的绣花鞋，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双鞋，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邀请。
她颤抖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开始搜索\"锦园古宅 姨太太 自杀\"。
模糊的黑白照片加载出来，是一则民国旧闻：\"富商周宅七姨太柳氏因不贞罪名被家法处置，后投井自尽，死时身着红衣红鞋......\"
林楚楚的血液凝固了。照片虽然模糊，但仍能辨认出那身红衣，和脚上那双绣着并蒂莲的红色绣花鞋。
与她脚上这双，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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