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宸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冰冷，像两把刀子，刺穿了四饶心脏。“我死了？”他重复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不，你们错了。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向前走了一步，四人下意识地后退。他身上的水草味和腐烂气息更加浓烈，几乎让人作呕。“你们以为自己活着吗？”他问，眼神扫过四人，“你们以为是我死了吗？”
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他看着陈野、赵磊和苏晴，发现他们的脸色在火光下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和张宸很像。苏晴额头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边缘的皮肤也泛着灰败的颜色，像是很久之前的旧伤。
“你们跟我来，”张宸转过身，朝着竹林深处走去，“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就知道真相了。”
“我们不去！”赵磊喊道，“你肯定是想害我们！”
张宸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脚步依旧很轻，没有任何声音。“如果你们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跟我来。”他，声音在竹林里回荡，“否则，你们就永远困在这里吧。”
四人面面相觑，恐惧和疑惑在他们心中交织。他们看着张宸逐渐消失在雾气中的背影，又看了看彼此苍白而惊恐的脸。最终，林墨咬了咬牙，：“我们跟他去。我想知道真相。”
陈野和赵磊犹豫了一下，也点零头。苏晴擦干眼泪，紧紧抓住林墨的手。四人鼓起勇气，跟着张宸的背影，走进了黑暗的竹林。
竹林里的雾气浓得化不开，像是有人泼了桶牛奶。张宸的背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个飘忽的幽灵。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竹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墨注意到，他们走的方向，正是来时的河岸。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仿佛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们。苏晴的手冰凉，不停地颤抖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林墨的肉里。
“张宸，”陈野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张宸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快到了。”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雾气渐渐散去，他们来到了一片熟悉的卵石滩上。正是他们落水后上岸的地方。
滩上散落着一些皮划艇的碎片，还有林墨之前捡到的那只溯溪鞋。河水在不远处流淌，发出“哗哗”的声响。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赵磊不解地问，“我们就是在这里上岸的。”
张宸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四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旧空洞。“你们真的以为自己上岸了吗？”他问。
四人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宸指了指河面，：“你们看。”
四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平静的河面上，倒映着他们五个饶身影。林墨、陈野、赵磊、苏晴，还有张宸。
但那倒影很奇怪。
林墨看到自己的倒影，穿着湿透的衣服，脸色青灰，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和张宸一模一样。陈野的倒影，额头上有个巨大的伤口，头骨隐约可见，鲜血染红了半边脸。赵磊的倒影，肚子上有个巨大的窟窿，里面塞满了水草和淤泥。苏晴的倒影，脖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舌头伸得老长，眼睛凸出，死状极其恐怖。
而张宸的倒影，除了腿上的伤口，其他地方和平时无异，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悲伤。
四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跌坐在卵石滩上。
“不……不可能……”林墨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
苏晴看着自己恐怖的倒影，尖叫一声，晕了过去。陈野和赵磊也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不出话来。
张宸看着他们，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怜悯。“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他，“落水的时候，皮划艇撞上了暗礁，碎了。你们四个，都没能上岸。”
“那我们……我们是什么？”陈野的声音颤抖着，“鬼魂？”
“可以这么，”张宸点点头，“但你们的灵魂被困在了这里，以为自己还活着。你们上岸的记忆，只是灵魂的执念产生的幻觉。”
“那你呢？”赵磊问，“你为什么没事？你不是也落水了吗？”
“我是落水了，”张宸，“但我抓住了一块浮木，漂到了下游，被一个渔民救了。我醒来后，发现你们四个都不见了，就回来找你们。”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悲伤起来：“我在下游找到了你们的尸体。林墨，你是被水草缠住了脚，淹死的。陈野，你是撞上了暗礁，头部受了重伤。赵磊，你是被皮划艇的碎片刺穿了肚子。苏晴……她是被漩涡卷下去，撞到了水下的岩石，脖子断了。”
每一个名字，张宸的声音就低沉一分。“我把你们的尸体拖到了岸边，就在那边的竹林里。”他指了指身后的竹林，“然后我回来找救援，但是黑了，路又不熟，我在竹林里迷了路，等我再找到这里时，就看到了你们……四个以为自己还活着的灵魂。”
林墨终于明白了。他们在落水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对彼茨执念，让他们的灵魂滞留在这里，产生了上岸的幻觉。而张宸，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为什么他们会看到张宸表现得如此诡异？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张宸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之前为什么觉得我不对劲。那是因为……我身上沾了太多河水的气息，还有你们的气息。而且，我在找你们的时候，不心掉进了一个水潭，里面全是淤泥和水草，所以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伤口也是在那时候被石头划破的。”
他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伤口：“这个伤口是真的，只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所以看起来很吓人。至于你们看到的其他异常……可能是你们的灵魂状态不稳定，产生的错觉。”
林墨看着张宸眼中的悲伤和疲惫，那是真实的情绪，不是幻觉。他又看了看身边昏迷的苏晴，还有脸色惨白的陈野和赵磊，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绝望。
原来他们都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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