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年被纪淮这样训斥和责罚,是有些不悦的,自己作为纪家家主,自从父亲去世后,他有多少年没被旁人这般抽过了?但他知道,自己这顿抽挨的不冤的,又或者,其实他是希望有人能打醒他的,在他刚开始往执拗里钻时,可太晚了,这顿罚虽迟但到,可太晚了——回不去了啊。
接下来的责打,纪北年始终垂着头,安静的承受着。
“医院记录被删、镇定剂的单子…你当我查不到!”
纪淮的质问随着力道不轻的几下重重落下。
纪北年垂眸盯着青砖缝隙,喉结艰难滚动,
“没有,叔,抹去痕迹…只是怕被旁人知道…”
他颤抖着解释,每一个字都伴随着藤杖落下的闷响。
“呵,好一个怕旁人知道!”
纪淮被气狠了,闭着眼缓了缓神,藤杖重重戳在纪北年的黑色长衫上,
“去衣。”
纪北年身形一晃,额角沁出细密冷汗。
他下意识看了眼纪淮想要着什么,但在对上纪淮眼底那抹不容置疑和冷意后,还是死死咬住唇,抬手缓缓解开了长衫盘扣。
在纪北年把外边的长衫叠好放置到旁边蒲团上,重新调整好姿势的刹那,极重的藤杖就立马疾风骤雨的狠狠落下。
“还有那个什么谢安然!她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让人对外传把她称作纪家大姐?!你敢让她占了姐姐孩子的身份!”
藤杖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中,纪北年身上的白色内衬很快洇出血痕。
“纪北年!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啊!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对她的,”
纪淮猛地将藤杖甩回供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干这种糊涂事儿…”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抬手揪住纪北年微颤的肩膀,
“我他妈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却是这样对待着她的女儿!”
祠堂外传来细碎脚步声。纪淮瞬间噤声,将人甩开,他抬手,动作矜贵又冷漠地向上抹去眼泪,接着若无其事的转过轮椅。
再开口时,眼神重新变的古井无波,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像是刚才那个癫狂的人不是他,
“把藏珍所收拾出来,我要在国内住一段时间。”
纪北年被甩开后,努力扶稳了膝盖,才勉强维持住了他作为纪家家主的体面。
又听到纪淮的话后,他只犹豫一瞬,就立刻点头。因为知道自己没法拦,也根本拦不住。
“是,叔。”
他缓了口气,才又再次开口,
“一会儿我亲自让人去安排。”
纪淮没再理他,他身后的覆面保镖立刻将轮椅往门外推去。
门扉闭合的瞬间,纪北年才踉跄又狼狈的双手撑住地面,他粗喘着平复气息。
但也只缓和了一会儿,就掏出手机,让江洋给他带绷带和止血药过来,又打电话给赵伯,让他去把纪淮以前住的藏珍所尽快仔细打扫出来,今晚就用。
等两人前后脚回到岁华厅时,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纪淮面无表情地转动轮椅回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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