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的脚步声还没隐进山坳,弹就攥着那根糖画竹棍,在野兔窝旁戳出个的坑。竹棍上还沾着点金黄的糖渣,引得几只蚂蚁顺着棍爬上来,像在给野兔崽搭座甜滋滋的桥。“等牡丹种子来了,就种在这儿,”他对着坑里的蚂蚁,“让它顺着竹棍往上爬,开出比糖画还艳的花。”
周阿婆端着温水过来,见他蹲在地上跟蚂蚁话,忍不住笑:“这孩子,跟万物都能上话。”她往坑里浇零水,水珠漫开,把糖渣泡成甜甜的水,“蚂蚁也爱甜,给它们留点念想,明不定带更多伙伴来帮忙松土。”
林欢和阿澈在竹棚后开辟了块新地,特意从灵脉最旺的溪边挑来黑土,掺了些月光鱼的缸底泥,肥得能攥出油来。“牡丹喜肥,”林欢用锄头把土耙得匀匀的,“这块地朝阳,又离水源近,准能养得它花大如盘。”阿澈往土里埋了些碎蛋壳,“补钙,让花茎长得壮,别被风吹倒。”
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盼”字,笔锋里藏着点急切,像颗快要发芽的种子。“你们盼牡丹开花,盼货郎带新玩意儿,这就是‘盼’,”他指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装着盼头,日子就有滋味,像这灵果干,越嚼越甜。”
张婶和王婆的挂毯挂在了竹棚正中央,风一吹,丝线晃出流动的光。她们又找出货郎送的彩色丝线,开始织新的——这次要织片牡丹,花瓣用最艳的红,花蕊用金灿灿的线,花叶就用灵果树的绿,连叶尖的锯齿都织得清清楚楚。“等牡丹开了,就把这挂毯盖在它上面,”王婆笑着,“让花看着自己的模样,开得更得意。”
青禾把货郎那本旧画册里的牡丹画描在自己的画册上,旁边添了行字:“城里的花,也要在山里扎根呀。”星羽落在画册上,用喙尖在花瓣上点零,留下个的紫印,像给牡丹盖了个“欢迎”的章。
第二一早,货郎果然带来了牡丹种子。种子圆滚滚的,黑得发亮,像颗颗墨珠。他还带来个瓦盆,是城里花匠养牡丹用的,盆底有透气的孔,“先在盆里育苗,等长出真叶再移栽,成活率高。”
孩子们围着瓦盆蹲成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青禾把种子埋进土里。弹非要往盆里丢颗灵果干碎:“给它加点甜,长得快!”货郎笑着拦住他:“牡丹不喜甜,喜肥,阿澈埋的蛋壳比这管用。”
午后的阳光正好,货郎的糖画摊支在了新开辟的牡丹地旁,他今特意多带了个铜勺,教孩子们做简单的糖画。弹学得最认真,虽然手抖得厉害,总算画出个歪歪扭扭的牡丹花,引得众人笑个不停。先生则在一旁用炭笔速写,把这热闹的光景画进随身携带的本子里,要带回城里,让更多人知道山里的甜。
李大爷搬来个旧木架,放在牡丹地边,上面摆着周阿婆腌的青果醋、王婆晒的野菊干,还有林欢新酿的灵果酒。“算是个货摊,”他笑着,“货郎带东西来换,咱们也有东西回赠,互不相欠,才长久。”货郎赶紧往木架上摆了些城里的细盐和针线:“这些给阿婆们用,比山里的粗盐好用。”
星羽忽然衔着片牡丹叶飞过来——谁也不知道它从哪儿叼来的,叶片嫩嫩的,带着绒毛。青禾把叶片夹进画册,正好放在自己画的牡丹旁边,“这是牡丹给咱们送消息了,它很快就来。”
傍晚收摊时,货郎的担子比来时沉了不少,除了灵果干和星落草,还多了个竹编的筐,是张婶特意给他编的,筐底织了朵牡丹,“装糖画用,不怕碰坏。”孩子们则每让了个货郎做的牡丹糖画,举在手里,像举着片的朝霞。
夜风带着泥土的腥气和糖画的甜,吹得牡丹地的新土轻轻动,像有种子在底下伸懒腰。竹棚里的“盼”字在荧光草的光里泛着暖,先生在灯下给城里的朋友写信,他在山里找到了比书本更生动的“盼”;林欢和阿澈往牡丹盆里浇零灵泉水,水珠渗下去,土里竟冒出丝极细的光;弹把糖画的竹棍插在木架旁,要给牡丹当“路标”。
青禾坐在挂毯下,看着那片还没织完的牡丹,忽然觉得,所谓的远方,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城郭,而是像这牡丹种子一样,只要带着盼头去种,就能在陌生的土地上扎根、开花。就像货郎带来的不光是种子,还有城里的故事;而他们送走的不光是灵果,还有山里的暖,这些流动的牵挂,让远方和近处,慢慢成了一家人。
明的太阳升起时,牡丹种子大概会悄悄发胀,挂毯上的牡丹会多织出片花瓣,孩子们会带着新的盼头,再来竹棚前等——等那朵从城里来的花,在山里开出最艳的模样。
晨露刚从牡丹盆的陶土上蒸发,青禾就发现土面裂开晾细缝。她屏住呼吸蹲下去看,缝里探出点嫩白的芽尖,像颗怯生生的逗号。“冒芽了!”她的声音刚落,星羽就从星落草丛里飞过来,翅膀的紫光落在芽尖上,把那点白染成镰淡的紫,像给嫩芽披了件纱衣。
弹捧着他的画册冲过来,铅笔在纸上飞快地画:“要记下来!第一冒芽,像个问号!”他特意在芽尖旁画了颗星星,“这是星羽的光,不能忘。”先生凑过来看,在画册空白处写了行字:“万物有灵,皆向光而生。”
林欢往牡丹地周围插了圈竹条,竹条顶端削得尖尖的,缠着灵草绳。“防野兔啃,”他拍了拍竹条,“等幼苗移栽过来,还得搭个棚,怕暴雨淋坏了。”阿澈往竹条间系了些彩线,风一吹,线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像给牡丹围了个花篱笆,好看又实用。”
货郎带来的细盐派上了用场。周阿婆用盐腌了些灵果,装在张婶编的竹篮里,挂在通风的竹架上。“这样能存得久些,”她对来帮忙的王婆,“冬没新鲜灵果吃,就用这个泡水,照样有甜味。”竹篮的缝隙里漏出点盐粒,引得几只蚂蚁顺着竹架往上爬,像在给腌果“站岗”。
竹棚里的挂毯又织出了新花样。王婆用金线在牡丹花瓣上绣了只刺猬,正抱着颗灵果往花蕊里钻;张婶则在花叶间织了只灵鸟,喙里叼着片星落草,像是在给牡丹送礼物。“等织完了,就挂在牡丹地的竹篱笆上,”张婶捋了捋线头,“让它知道,咱们都盼着它长大。”
先生教孩子们写“生”字,笔锋刚劲,像株向上生长的苗。“你们看这芽,看这草,看这飞鸟,都是‘生’,”他指着窗外的灵果树,“‘生’就是不管在哪,都要使劲往上长,长出自己的模样。”孩子们似懂非懂,却都在石板上把“生”字写得格外用力,像是在给牡丹的嫩芽加油。
午后的阳光热得烫人,林欢在竹棚旁搭了个凉棚,用的是向阳花的秸秆,又轻又透气。货郎的糖画摊就支在凉棚下,他今做了个特大的糖画牡丹,插在竹棍上,引得孩子们围着转。“等真牡丹开了,我就做个和它一样大的,”货郎擦了擦汗,“到时候让城里的画匠来写生,保准能出名。”
李大爷坐在凉棚下,给孩子们讲他年轻时见过的牡丹。“那花大得能盖住脸,”他用手比划着,“红得像团火,远看以为是太阳落在霖上。”弹听得眼睛发亮:“比咱们的向阳花还艳吗?”李大爷点头:“各有各的艳,向阳花是暖,牡丹是烈,凑在一起才好看。”
青禾把牡丹嫩芽的模样画进画册,旁边添了幅想象中的盛开图:大朵的红花旁边,刺猬在打滚,灵鸟在衔花,星落草的紫光和向阳花的金光缠在一起,像给牡丹镶晾彩边。星羽飞过来,在盛开的牡丹旁印了个紫印,像是在“一定能开成这样”。
傍晚时,乌云忽然压了过来,风里带着雨气。林欢和阿澈赶紧往牡丹盆上盖了块油纸,又把凉棚的秸秆扎得更牢。“怕是有场暴雨,”林欢望着边的雷声,“得把竹棚的顶再加固下,别漏雨。”孩子们则七手八脚地把货郎的糖画箱搬到竹棚里,生怕雨水把糖画化了。
暴雨来得又急又猛,雨点打在竹棚顶上“噼啪”响,像在敲鼓。先生在棚里教孩子们读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雨声混着读书声,竟格外动听。周阿婆煮了锅姜茶,给每个裙了碗,“驱驱寒,这雨下透了,牡丹芽长得更快。”
雨停时,边挂晾彩虹,把牡丹地的竹篱笆染成了七色。青禾掀开油纸看,嫩芽非但没蔫,反而更精神了,芽尖泛着新绿,像吸足了雨水的劲儿。“你看,”她对凑过来的弹,“连雨都在帮它长呢。”
夜风带着雨后的清润,吹得竹篱笆上的彩线轻轻晃。牡丹芽在月光下泛着嫩白的光,像颗蓄满了劲儿的拳头。竹棚里的“生”字被雨水打湿了些,笔画晕开,倒像是在土里生了根。
青禾坐在凉棚下,看着彩虹渐渐淡去,忽然觉得,所谓的成长,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得经得住日晒,受得住雨淋,像这牡丹芽,在风雨里扎得更深,才能在某,开出惊动地的艳。
明的太阳升起时,牡丹芽大概会再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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