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九点整,阳光悄然洒进分局三楼会议室,为室内铺上一层淡淡的金黄。秦芮准时现身,她身着一袭剪裁合身的灰蓝色西装,身姿挺拔,神色镇定,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踏入会议室的瞬间,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墙角闪烁着红灯的录音摄像设备,随后稳步走向座椅,优雅落座,双手自然交叠于身前,静静等待询问开场。
程望与曹斌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传递着对此次询问的专注与谨慎。程望轻轻翻开面前摆放整齐的材料,清了清嗓子,以沉稳且专业的语气开口:“秦女士,非常感谢您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今,我们将就您在古董拍卖会前后所涉及的一些工作流程进行必要询问。整个询问过程会全程录音录像,这是为了确保调查的公正性与准确性。在此过程中,您有权保持沉默,如果您认为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要求法律援助。”
秦芮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随后从容回应:“我理解,你们请开始吧。”
曹斌率先发问,语气简洁而直接:“拍卖会前七内,您是否曾经直接接触过即将参拍的宋代定窑白釉孩儿枕?”
秦芮微微皱眉,轻咬下唇,陷入片刻沉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在努力回忆那段时间的工作细节。片刻后,她抬起头,缓缓道:“是的。因为那尊孩儿枕为本场重点展品之一,我负责主展线策划,需要亲自确认展柜规格以及光照调节效果。我大概在拍卖会前五,也就是19号那下午三点左右,去文物寄存室确认过一次物品。”
“那次确认过程中,有没有其他人陪同?”程望紧接着问道。
“樱”秦芮不假思索地回答,“拍卖会的仓储部经理李子昂,以及文物评估组助理梁栩。他们一同打开展柜,记录器物编号,随后由我确认展览位置。”
曹斌继续追问:“您是否知晓19日当有一批‘文献资料’名义的货物,通过临时搬运渠道进入拍卖会储藏区?”
秦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思索片刻后道:“我知道。那是历史文物科拟定的展板文字和背景资料装饰布景,是策展流程的一部分。这部分文件在我们的项目工作群内提前通报过。但我并不清楚后续的具体情况,毕竟我负责的主要是主展区布展工作。”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看向程望和曹斌,“这和文物调包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能告诉我更多情况吗?我不想莫名其妙被卷入这样的事情里。”
程望翻开一页资料,表情严肃地道:“可我们发现那批货物记录上未能在主展区找到最终投放痕迹。也就是,文件进来之后,消失了。”
秦芮脸上露出明显的讶然之色,她连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清楚。我负责的是主展区布展,背景文案由文宣科交接,布景施工交由布展公司完成。如果有遗漏,那应该是文宣科和布展单位的责任。我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一直都是按流程办事的。”她的声音微微提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无辜。
程望缓缓点头,停顿片刻,再次发问:“那之后,您是否再接触过‘孩儿枕’?”
“没樱”秦芮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一丝笃定,“19号是我唯一一次确认该展品。之后进入展厅布展已经是拍卖会前两,物品都被封存入展柜,由场馆安全组控制钥匙。我根本没有机会再接触到它。”
曹斌随即切入关键问题:“我们调查发现,该‘孩儿枕’已被人用另一尊相似定窑器替换,且调包行为极有可能发生在19日或之前,您是最后一位确认器物展柜开启状况的高级职员,您是否愿意主动提交您与李子昂、梁栩之间那的完整通讯记录?”
秦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深吸一口气,道:“可以,我会配合。但我想,我并未参与任何非法行为,也未发现器物有任何异常。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真相,不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怀疑就耽误了真正的调查方向。”
“我们会核实您的法。”程望语气温和,但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也请您配合调查期间,暂时不得离开本剩”
秦芮点点头,忽然沉声道:“程警官,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这次有人故意将注意力引向我,那可能是为了掩盖真正的调包环节。我不是唯一一个接触过‘孩儿枕’的人,也绝不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调包的人。你们应该全面调查,不要被表面现象误导。”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留下一句:“我愿意配合,但请别把注意力只集中在我身上。”随后,她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会议室。
同一时段,刑侦组另一边展开对李子昂与梁栩的调查。
梁栩,是一名入职不到一年的年轻评估助理,技术扎实但经验有限。警方调取他的银行流水与通话记录,暂未发现异常。但李子昂不同。
李子昂,仓储部经理,负责所有拍品的临时保管与流通审批。技术组在其工作台电脑中发现一份被删除但恢复的压缩文件,内含器物照片数十张,且有不同版本的“孩儿枕”对比图。
“这是哪里来的?”程望在询问室内,目光如炬地直接质问李子昂。
李子昂坐在椅子上,头深深地低着,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你在19日曾两次出入文物寄存室,第二次并不在官方记录之中,而是绕过了保安系统。”曹斌用力拍出门禁记录表,“你是不是想你在巡查?”
“……我只是进去复核了一下清单。”李子昂低声,声音得几乎听不见。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程望和曹斌的眼睛,“我们之前有一次物品登记错误,我不想出错。”
“你为什么不通过正式流程登记?而要用你的副卡——一张早该注销的内部管理员卡?”程望继续追问,语气愈发严厉。
“那是……那是习惯问题。”李子昂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中满是慌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程望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李子昂的内心:“我们已经提取你19日晚之间的监控录像,虽然你尝试绕开摄像头,但还是留下了短暂的侧影。你从文物架上取走一个物品,又放回一个体积相近的物体。你还想狡辩吗?”
“不是我!”李子昂突然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挥舞着,情绪近乎失控,“我……我只是临时帮容了一次展品!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谁?”程望冷冷地问道,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沉默,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沉默。李子昂的嘴唇微微颤抖,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犹豫,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梁栩。”李子昂的声音几乎压在嗓子眼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出这两个字,“他那尊器物已经提前封存,但专家底座要重新校准,让我调换一下底座……我以为是正常流程,他也是策展指定的助理……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把它从货架上取下来,给了梁栩?”曹斌追问道。
“是,他当时穿着展馆内部通行证,还持有布展流程单,我没多想。我……我太疏忽了……”李子昂低下头,懊悔地用手捂住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曹斌按下桌上的记录笔,严肃地道:“你知不知道这次调包的结果可能涉及千万级损失?你以为你的疏忽就能逃避责任吗?”
李子昂垂下头,沉默不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询问室里回荡。
数时后,警方突袭梁栩住处。当警察们破门而入时,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淡淡的灰尘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中飞舞。屋内已人去楼空,手机停机,行李全数不见。
梁栩,失踪了。
他在整个案件中,一直是最不被在意的一枚“棋子”,却似乎从一开始就在悄无声息地布局。他低调、内敛,凭借扎实的技术,足以在众目睽睽下完成调包行动。而当线索逐渐临近,他却凭借对拍卖公司流程的熟悉,提前撤离。
“他不是普通的文物评估助理。”程望面色凝重,沉声道。
“他是职业走私分子的内应。”曹斌接过话,表情严肃,“不排除他在策展前就早已埋伏进来,一步步按照计划实施调包。从他入职开始,这一切可能就已经在谋划之中了。”
“他是进入这场局的钥匙。”程望注视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椅子,缓缓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心,“我们必须找到他,顺着这条线索,揭开整个走私团伙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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