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的喉结在冬至夜碎裂成丹丸。那些用煞婴骨灰调制的镇魂散，此刻正在他喉管里发芽，根须刺穿声带生长出《五煞归咒》。沈满的残丹悬在沈家祠堂的供桌上，丹纹里渗出混着戏妆的血露，在地面绘出\"辛亥年冬至\"的焦痕。
子时的梆子声从地脉深处传来，祠堂的砖缝突然爬满冰晶。冰晶里封冻着戏楼废墟的鬼影——那些被五煞吞噬的亡魂正在冰面重组，指甲刮擦的声响汇成《阴魂归谣》。当第一片冰晶融化时，沈砚秋的瞳孔突然爆开，眼眶里钻出五根挂着丹露的煞须。
\"归幡要起了...\"灰三姑的残魂从丹丸中渗出。祠堂房梁垂下九道血幡，幡面绣着五煞食的绣像。绣像中的煞主们正在分食沈满的残丹，每咬一口就吐出枚带咒的骨钉。
沈砚秋的喉管突然撕裂，煞须在空中织成归幡的骨架。当他将残丹按进骨架时，地面突然塌陷成归井，井底传来初代萨满的招魂鼓。井壁的冰晶里封着历代归者——他们的灵盖都被掀开，脑髓里插着归签，签文正随着鼓点闪烁。
\"哥...用我的丹...\"沈满的残丹突然发出嗡鸣。沈砚秋的煞须突然暴长，刺穿冰晶挑出归签。当签文刺入残丹时，祠堂突然时空倒转，显露出冬至日的五仙祭坛——灰三姑正将沈家童男童女封入冰棺，用他们的脑浆绘制《五煞归图》。
归幡突然自燃，火焰中升起五具冰雕煞主。这些冰煞的胸腔是透明的，里面冻着沈家七代饶生魂。沈砚秋的煞须绞碎冰煞头颅，爆出的冰渣竟在空中重组为《归律》——那些用冰晶刻写的律令，正在将他的血脉转化为归引子。
祠堂地面突然裂开冰缝，露出下方的阴骨戏台。戏台上正在上演《五煞归戏》，沈满的残魂被五具冰傀轮流撕扯。沈砚秋的喉管彻底异变成归哨，吹出的《引煞调》震碎冰傀。冰傀碎片中的煞气涌入残丹，将沈满重组成半煞半丹的怪物。
灰三姑的残魂突然从冰缝钻出，骨爪刺穿沈砚秋的丹田。当她的指尖触到归丹时，整个地脉突然痉挛——五座血肉祭坛破冰而出，坛面摆着五具沈家先祖的冰尸。冰尸的腹腔同时炸裂，钻出五颗跳动的归丹，丹纹里流淌着灰三姑的残魂。
\"五煞归！\"冰尸突然齐声嘶吼。沈砚秋的煞须被归丹操控，刺向自己的太阳穴。濒死之际，沈满的残丹突然爆开，丹液在空中凝成母亲临终前绣的驱煞香囊。香囊里飘出的药粉腐蚀归丹，灰三姑的残魂在丹面浮现出痛苦的面容。
地脉在此刻彻底崩塌，归幡的灰烬凝成往生桥。沈砚秋抱着破碎的残丹踏上桥面，身后传来五煞归的轰鸣。当最后一步跨出时，香囊突然引燃，将归丹彻底净化。而在他身后，冬至的月光正将戏楼废墟冻成冰雕，冰面下灰三姑的残魂正在重组新的归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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