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阁内,茶香袅袅,香雾绕梁。
沈青穿着一袭素净的青衫,衣袖挽起半寸,露出一截苍白却修长的手腕。
他正低头专心煮茶,动作不急不缓。
窗外的风吹动檐角玉铃,也拂乱了他鬓边几缕青丝。他却恍若未觉,仍沉浸在茶香与煮水声郑
对面,一位绿裙女子悄然坐下。
她静静地坐着,袖口绣着兰花,气质温婉中透着一丝坚韧。哪怕不话,整个人都像是春雨后才刚刚绽放的山间幽兰。
她接过沈青递来的茶盏,手指轻握,却没有立刻饮下。
只是抬眸,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声音也轻得像怕惊扰了阁内的清寂:
“大师兄……师弟他……还好吗?”
她语气温柔,话却藏着一丝掩不住的忧色。
“我方才感应到,他的灵力波动……在皇宫里中消失了一段时间。”
沈青抬手,轻轻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道:
“他没事。”
“飞升日未至,他不会出事。”
绿裙女子低头望着盏中浮动的茶水,良久,她才低声道:
“可他未来的路……真的必须这么走吗?”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不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那幅生死之卷……我梦里见过太多次。”
“山河崩碎,血月当空,万灵俱灭,唯独他站在尽头,满身是血,连影子都是孤单的。”
“如果那真是他注定的结局……”
“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沈青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顿,盏中泛起圈圈涟漪,像极了心湖被拨动的一角。
他将茶盏放回案几,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
“命定之果,无人能改。”
他的声音低沉却平稳,像压抑着许多不出口的东西。
“若有人执意逆改命,因果终会反噬……落到他最在意的人身上。”
“而你知道的,瑾……他舍不得任何一个人出事。”
绿裙女子指尖微颤,像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心弦,喃喃道:“可他……是最无辜的那个啊。”
沈青没有话,只是抬眼看向窗外。
色已近傍晚,夕阳如血,坠落在边。金红色的光晕一点点被夜色吞噬,就像他眼底的清明,也被一点点吞没进沉郁深处。
“夕阳终会落下。”
他语气极轻,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预言:
“再美好的梦,也终有醒来的一刻。”
“但如果这场梦,是他亲手画下的。”
“那梦醒之后……是黄泉路,还是通梯。”
“该由他自己来选。”
话音落地,丹青阁内只剩下茶水轻漾的声音。
外头,夜色渐浓,地沉寂,像是连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绿裙女子脸上浮现出一抹难掩的悲意,似是还有话想,却见沈青已缓缓站起身,姿态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分寸。
“行了,商。”沈青背对她,语气仍温雅,却隐隐带了几分催促,“你的本体不能停留太久,梦道本就是逆流之术,时间一久,便会引来窥探者。”
“外面已经有些人在布局了,你再不出去,恐怕就出不去了。”
绿裙少女望着沈青的背影,贝齿轻咬下唇,像是还在挣扎,最终还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盈盈一礼:
“师兄保重。”
完,她身影如烟般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在这间茶阁中出现过。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喝过沈青亲手沏的那杯茶。
若严瑾在场,一定能一眼认出,这位温婉的绿裙女子,正是那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谜语人”——商心言。
阁中重新归于寂静。
沈青转过身,目光落在案上的那只茶盏。
他抬手,隔空将茶盏招来,盏中本该是青绿清澈的茶水,不知何时,竟变作了浓稠的红褐色,像是血色染开。
而那茶水的表面——
竟隐隐荡漾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水波,如瞳孔般缓缓收缩,映出一只静静注视着这方世界的眼。
沈青垂眸望着它,神情如常,语气却仿佛透出一丝冷意:
“另外一只鬼王眼吗?窥视了这么久,还舍不得走?”
那水波猛地一颤,茶水剧烈翻滚片刻,最后……归于死寂。
沈青这才重新坐下,为自己续上新茶,仿佛刚才一切,不过是杯中幻影罢了。
夕阳如血,缓缓沉入远方山谷,边那抹残光洒在大鸣湖上。
就在这幅诡异静谧的“血色湖图”边缘,一道身影猛地破空而来,快得像是在和黑赛跑。
他身上披着破烂的斗篷,原本应是黑色,此刻却被鲜血与灰尘染成了深红。每一步踏出,脚下的泥土都会被灵力烫得滋滋作响,黑烟缭绕,仿佛连地脉都在呻吟。
他的呼吸沉重得像一头负赡猛兽,胸口剧烈起伏,额前那只竖瞳赫然睁开,猩红一片,如刀锋般锐利。
鬼王眼,正在疯狂吞噬着他体内的神魂与理智。
四周灵气沸腾,不再是修士应有的内敛流转,而是纯粹的暴走——杀意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左手紧攥着那枚龙珠——黯金色的珠体仿佛正微微颤抖,仿佛不满被凡人所握,也似在回应道的某种召唤。那是大元王朝一国之阅结晶,沉重得像压在他指骨上的一整座朝堂。
而他右手中那柄长刀,刀锋早已布满干涸的血迹,像被锈蚀的老兵,沉默又凶狠。
孟涛猛然回头。
身后三道黑影紧随不舍,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魍魉。
他们身披同款长袍,戴着冰冷无情的暗金面具,身上的气息毫不掩饰,全是灵境级别的强者,杀意如冰,步步紧逼。
“真他娘的阴魂不散……”
孟涛咬牙,额头上的鬼王眼像是烧红的烙铁,灼痛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脑海深处传来耳鸣般的嘶吼。他的视线甚至开始重影,脚下的世界仿佛在晃动。
一滴漆黑的血从他眼角滑落,啪地一声滴在地上,直接腐蚀出一个焦黄的浅坑,黑烟裹着腥气升起。
反噬开始了。
孟涛心头骂了声脏话,喉咙紧得发干。他知道,鬼王眼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该死……再耽误下去,别计划泡汤,我这条命也得交代在这儿。”
可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反而愈发快了。像是疯子,也像是赌徒,孤注一掷。
他必须赶在黑之前,将龙珠埋进大鸣湖西岸的那块特定区域,只有在那里,才能借国运引动下界的道,引发飞升大阵的反噬。
“轰!!”
一道紫雷撕裂长空,硬生生在他面前炸落!
雷霆轰落的瞬间,整座湖都仿佛炸开了,浪花足有三丈高,湖水像被巨兽搅动,从四面八方向岸上倒灌,哗啦啦卷起乱石与枯枝,劈头盖脸袭来!
孟涛强行止住身形,却仍被雷光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岸边乱石堆上,牙缝被砂石刮破,嘴里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那三名金面人便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周围,像幽灵一样将他围住。
其中一人慢条斯理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硬得像刀削的脸。男人盯着孟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像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寒冰:
“你以为你跑得掉?”
孟涛咬着牙,从碎石堆里爬起来,他的腿已经在颤抖,但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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