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你给我藏了几段,你大爷的!”延边镇,陈燔翻着最新的手稿,忍住对老姜伸中指的欲望。
“我大爷?那你tm得叫人师公!”老姜则在吞云吐雾,完全不以为意,“你就这够,够不够意思!”
“够够够!但你就不能早点拿出来?”
陈燔点点头,他拿到的新版在房屋坍塌后又多了一段,大意就是耀叔其实也不是什么狗屁底层统治者,人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不过,我这么大一出品人,你好歹尊重一下我!”
老姜抽着烟,呼哧呼哧的笑。他能啥,难道要告诉学弟,自己当时也没想好咋弄?
“不这个,来都来了,不串个角儿?”
“串,我自己出钱投的戏,不串我是你孙子!”
“哎,”老姜夹着烟摆摆手,“差辈儿了,我只是你大爷。”
“你大爷的!”
......
陈燔由着化妆师给自己的脸上涂油抹蜡,化出一副被北风刮了好一会儿的造型,手上也化上冻疮和裂纹,然后套上件老旧的军大衣,这才出了门。
可乐打量着他好一会儿,又围着脚边嗅了好一会儿,这才确认这是自家主子。
老姜也打量了好一会儿,又让道具拿过一个破破烂烂的雷锋帽扣人脑袋上。然后拽了拽两只护耳,让其像是两只狗耳朵一样的坠在两边。
“还成!”老姜点点头,又伸手托着陈燔的下巴:“张嘴!”
“嗯?”
“让你张嘴,呲个牙......哎,太tm白了——化妆,弄黄点,搞些烟斑上去!”
“......”陈燔无语,他就演个被耀叔训的路人而已,连台词都没,整这么细致做啥?
趁着化妆师化妆的功夫,老姜抽出两张纸,凑过来正想开口,忽然又把纸塞到了胡啵手里。
“你的活儿!”
“哦!”开机也没过去多久,胡啵已是随便老姜搓揉的形状了。
我写的本子,还要给我戏?陈燔还呲着牙,想吐槽也吐不出来。
“是这样,这场戏得是......”胡啵断断续续的着剧情。
陈燔:还好刚才没吐槽,我早该知道这段戏也特么改了!
......
陈燔就蹲在旮旯角落水泥台上,像条没睡醒的土狼。身后的包一鼓一鼓,好像藏了什么活物。
“那谁,给老子滚过来!”
老姜领着打狗队的一伙人吆五喝六的走在没啥人气的街道上。章于坠在最后头,离倒数第二的还隔了约有四五个饶身位。
陈燔轻轻拍拍身后的包,沉默的起身,从水泥台上一跃而下。
老姜抬眼瞧他:“想好没?想好喽就早点交出来......放心,我会给他安排个好去处。”
“狗肉馆?”
“哎,什么踏马的狗肉馆,那叫狗厂......我还是那话,要么交出了,这事儿就这么地了;要么,你花钱,我给你去县里办个证!”
“办个证要五百,你怎么不去抢?”
老姜身子前探,低声嘲讽:“你还想讨价还价?什么狗玩意!”
他后退半步,然后大声:“甭了,明上午,就明上午前,老子要看到你把你家那玩意给我送来!”
......
胡啵叫了停,自觉很满意......然后就叫了老姜过来审批。
陈燔倒是没跟上,他后知后觉:踏马我就两句词,嘴还被老姜的身子挡着,你让我给牙齿上哪门子色儿?
......
番外:新改版结局。
暴雪压垮房梁的瞬间,二郎用脊背拱成钢架护住细狗。钢筋刺入肩胛骨时,他听见耀叔在废墟外的一阵大笑:“操!老子等的就是这!”
耀叔抡起生锈的钢钎撬开预制板,貂皮大衣已经被钢筋刮成流苏状;他踹开压在二郎身上的广告牌,那铁板掉在一边翻了个个儿,露出上头“招商引资”标语。
细狗突然蹿出咬住耀叔手腕,后者一甩膀子,却是掉落了两张纸。
二郎拉住伤口重新崩裂的细狗,又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却是一份拆迁举报信和一张下岗工友的合照.......
“这畜生还真tm狠!”耀叔骂骂咧咧,从怀里抽出个手绢往伤口上裹,“哎,你确定他没有病的吧?”
二郎没回答,只是把剩余的绷带递了一卷过去,自己又转头开始给细狗裹伤。
“艹,我tm还是你救命恩人,还没他待遇好。”耀叔扯掉手绢,又看一眼狗子,道,“可惜了,一条好狗。”
细狗正在努力积压肺部,想要尽可能多呼吸一点空气,只是徒劳——二郎没有完全护住他,一节钢筋刺穿了狗子的身体,方才咬耀叔全然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耀叔在牙齿的帮助下,单手换好了纱布。他在在怀里头摸了摸,没找着烟。四下看了看,发现烟壳被细狗压住了大半,全是血。
耀叔摇摇头,掏出哨子,又开始吹起了《喀秋莎》。
细狗慢慢不动了。
耀叔这才停止吹哨,他终于伸手从狗子身下扒拉出烟壳子。撕开一角,从里头拣出一根拧巴巴的烟来。
点上火,自己嘬了一口后把烟头凑到二郎嘴边。
后者无动于衷,于是他又自己吞云吐雾:“那些狗,没病的都我偷偷养在山坳后的狗厂,明儿,明儿我打算全tm放出来......你知道明儿是什么日子?”
二郎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
“明儿是那个什么狗屁大老板过来考察场地的日子......我打听过了,那家伙,对狗毛过敏!”
“......”“你知道我们的厂子怎么倒的吗?93年,标准件上面不再统一采购,老厂长扛不住压力,退了;新来的厂长用了一年就扭亏为盈,我们都以为他很牛啤,找到了销路,大家伙儿对日子也有了盼头——后来才知道,人早就把厂子盘下来了,用得是未来五年的利润......”
耀叔又眯了眼二郎,见人确实有在听,于是继续往下:“其实那些利润也不是真利润,那是他从银行找来的贷款,用tm厂里的设备抵押来的贷款!”
“等贷款到期,他又用厂里的地皮换了一笔钱,这回也不冒充利润了,要南下换商路......商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厂子倒了,地归了银歇—现在又不知道哪儿冒出个大老板,要买这块地......”
“你tm就不能搭个腔?老子可刚tm救你一命!”
“我......”二郎憋了半,又低头看看一动不动的细狗,终究没出别的字眼。
“得,就这tmd世道,人物就是哑巴。tmd人物,就应该是tmd哑巴!”
耀叔甩着狗哨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二郎刨了个坑,埋了细狗。
雪下了一整夜。
......
第二,二郎没没看到狗群。
但二郎也没看到什么大老板,大雪堵塞晾路,外人进不来。
后来,大老板觉得这地方气候和交通太糟糕,放弃了交通。
二郎不再打算留下,路刚一通,他背起包,驾驶着摩托往镇外走。
半路,他想起了山坳后的狗厂,于是拐了个弯。
狗厂已被大雪淹没。
二郎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是个雪人,胸口有个金色的东西一晃一晃。
那是耀叔。
暴雪压塌狗厂铁皮顶棚时,耀叔正用冻僵的手指解开拴门的铁链。大雪将他与二十三只流浪犬封进冰窟,雪沫混着铁锈凝成血色银河,悬在凝结的呼吸上。
他就保持着拉门的动作,门却已经塌了。
二郎伸手扒了一下,人怀里滚落一个伏特加酒瓶改装的狗粮罐。瓶身上刻着1991-12,cдeлaho в cccp。
远处的摩托车上包裹忽然动了动,那里头钻出一个黑脑袋......
喜欢小导演的升级路请大家收藏:(m.trxsw.com)小导演的升级路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