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笵贤的话却让他怒不可遏。
显然,教导孩子比处理别的事务更让人头疼。
“好,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就立刻赶去与你汇合。”
大东山一役注定引发巨大变革。
尽管笵彬没有施展轻功,也没有全力以赴,但他的速度依然远超常人。
他不知疲惫,无需休息,行走间便超越普通饶步伐。
虽然江南与儋州相隔甚远,但笵彬不过数日便已到达儋州边境。
过去的儋州因港口没落,成了少有人涉足的地方,荒凉偏远。
即便是最热闹的街道,也笼罩着一股孤寂的气息。
然而现在的儋州已焕然一新。
笵彬曾下令整顿了一阵子,随后前往京都,由笵贤接手管理。
笵贤继承了笵彬的改革成果,重新开通了儋州的海上航线。
上一次笵彬回来时,儋州已有了明显的变化。
如今笵彬成为大宗师,港口贸易兴盛,整座儋州充满生机,行人增多,百姓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虽不及以往质朴,却也不想再回到从前的样子。
笵彬独自徜徉于儋州大道,不见车马,亦无随从,仿佛寻常路人。
昔日,熟悉他的人定会认出这是笵家少爷;如今,街市人潮涌动,他偶遇旧识却无人相认。
“叔叔,可否替我买一串糖葫芦?”
稚嫩嗓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俯身见身旁站着个女孩。
这姑娘虽衣饰朴素,却整齐无痕,两根冲辫更添灵动俏皮之态。
她面庞洁净白皙,肤如凝脂般细滑。
“好!”
纵然不知其名,笵彬仍颔首应允,在葫芦摊取下一根糖葫芦,随手递上双倍价钱的铜板。
“多谢公子!”
摊主辨不出笵彬的身份,却识得他所穿布料质地非凡,定是富贵人家。
加之他花双倍银钱买糖葫芦,分明是豪族习气。
“娘亲!娘亲!”
扎着羊角辫的姑娘蹦跳着追上前头的妇人。
那妇韧头瞧见糖葫芦,眉头微蹙:“怎又贪嘴吃甜品?先生过伤牙齿。
这糖葫芦哪来的?”
女孩被责备得有些惧意,依旧坦率地指向笵彬:“叔叔给的。”
妇人听罢,转目看向笵彬。
第一眼见到笵彬,妇人依旧难以置信。
她愣神片刻,方确认无疑。
“公、公子!”
妇饶惊呼引来周遭注意。
从穿戴来看,此妇人虽非名门正室,但家底颇为殷实。
能在儋州城中,被这般妇人唤作公子之人寥寥无几。
起初并未太过留意,尚且无碍。
但当众饶目光聚集到笵彬身上后,他的身份便无法隐匿。
“大公子!”
即便笵彬不像笵贤那样平易近人,但儋州诸多人都认得出他并知晓其地位。
在笵彬晋升大宗师之前,笵家已是儋州的实际掌控者。
这一点,儋州上下尽皆明白。
笵彬成为大宗师之后,庆帝将整座儋州赐予笵家。
他们不再只是地方豪强,而是这一州的主人。
对儋州百姓而言,笵彬便是他们的庇护者与精神象征。
见笵彬现身,他们如何能不兴奋?
不少自幼看着笵彬长大的人,内心激动尤甚他人。
“公子,您何时归来的?”
“为何唯独您孤身前来?”
“那些护卫当真不尽职!”
众人均以为笵彬身边必有随行侍卫。
这并非因为他确需护卫,而是身为显赫之人,随从护卫是身份的一部分。
笵彬能体谅百姓的想法,但他不愿过多解释。
“让护卫归去吧,我许久未回儋州,只想独自散步。”
闻此言,众人感动得几欲落泪。
“我们的公子如此仁善!”
“不仅谦和待人,更是平易近人至极。”
“我们一直都在思念公子。”
听到乡亲们真挚的话语,笵彬内心触动不已。
自大东山之事以来,他已许久未能以普通饶视角审视问题。
尽管他始终保有人性,却早已习惯了从大宗师和笵家的整体利益出发思考。
直到此时,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才找回了一丝真实的归属福
年少时,他一心追求境界的提升,鲜少与邻里往来。
如今重回故土,与旧识叙谈,让他倍感温暖。
笵彬心中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情感,难以形容却真实无比。
他能感受到周围那些熟悉的人,哪怕只是简单的交谈,对他来也是极大的慰藉。
“这感觉真奇妙!”
当他沉浸其中时,笵家得知他归来的消息迅速传开。
一支红衣护卫队和一群家丁匆忙赶到,风尘仆仆。
然而,人们并未对此表示不满,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他乡亲的眼中,他独自出现才是异样。
护卫与家丁赶到后,立刻半跪在地,恭敬地:“大公子,老夫人让我们前来迎接您回府。”
“祖母总是这样,我还想多跟乡亲聊会儿呢。”
尽管如此,笵彬只能笑着向众人告辞,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如今的儋州大道比过去繁荣数倍,行人络绎不绝。
然而,当笵彬经过时,所有人自觉退让。
对笵彬的尊敬,或是对笵家的仰慕,早已深深扎根于这些饶心郑
宝马疾驰而来,笵彬却选择了骑马入院。
厮紧跟其后,一路跑试图追上。
“少爷,把马给我吧!”
刚到门口时,厮就想接过缰绳,却不料少爷直接牵马进了院子。
“祖母!”
笵彬没有停步,跃下马背直奔正堂。
笵老夫人早已拄杖等候在门口。
“怎么如此急躁?”
在笵老夫人看来,这个长子长孙一直沉稳如成年人。
即便是年幼时,他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言行得体,举止合宜。
如今的笵彬已是下闻名的大宗师,本应更加自信从容才对。
然而,笵老夫人却发现情况出乎预料。
眼前的笵彬并没有因为成就而显得更为成熟或威严,反而是多了几分童趣和青春活力。
虽然这让她并不反釜—就像从前与笵贤相处时一样——但孙子性格的变化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老夫人心里依然存疑。
“祖母不必担心,孙儿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往往会变得更加理智。
有些老人年纪越大,反而越像孩子般坦率,这才是真正的通透。
他们知晓人生的真谛,不再受陈规约束。
笵彬也是如此。
尽管年纪尚轻,但他此刻已拥有一颗豁达的心。
从江南步行到儋州,这段旅程是他心境的最佳历练。
老夫人仔细端详笵彬,发现他身上散发出前所未有的镇定与自在。
笵彬听罢祖母之言,心中暗叹,今日的自己,再不是往日那般模样。
“你能想通便好。
京都的事,我虽知晓不多,却也略知一二。”
笵老夫人话锋一转,提到京都之事。
笵彬顿时明白,祖母必有所嘱。
“祖母,孙儿愿听详情。”
若论修为,这位笵家老夫人并不显眼。
然而若起洞悉世事、运筹帷幄的能力,这位未曾习武的老夫人,却能巧妙调度家仆,以奇阵制住顽劣的笵剑。
她绝非寻常之人。
笵彬亦对此事充满好奇,想知道祖母对京都之事的看法。
“陛下已是大宗师,此事已无须隐瞒。
你与陛下之间,是否还有回旋余地?”
面对笵老夫饶问话,笵彬摇头否定。
即使他未曾言语,立场已然显露无疑。
绝不可能!
若是笵彬仅是一名普通宗师,或许双方还有调和的可能。
但笵彬不同。
他注定脱离庆皇掌控,成为庆皇难以容忍的存在。
在这情况下,唯一的比喻便是:一山不容二虎。
他们二人,注定只能留其一。
这一点,笵彬清楚,京都的庆皇亦然。
他们迟早会有决战。
如今双方未曾正面对抗,只因彼此皆无必胜把握。
往昔的笵彬或许尚有机会,但那时双方还未撕破脸到生死相争。
当真正达到不死不休之时,笵彬已失去了击杀庆皇的最佳时机。
笵彬心绪飞转。
从祖母的态度看,他以为祖母意在调和。
笵家老夫人不仅是笵家长辈,还是庆皇的乳母。
笵彬理解她的顾虑,但她的言辞令他感到不安。
祖母告诫他行事要果断、彻底。
“祖母,我懂了。”
老夫人接着:“庆皇待你不薄,既看重你的潜力,也顾念我的情面。”
尽管笵彬与庆皇有过摩擦,但在成为大宗师之前,庆皇确实对他颇为照顾,视同亲侄。
有时甚至让人觉得他对笵彬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不过,笵彬并非未曾考虑过对庆皇采取行动。
在悬空庙时,笵彬若全力以赴,未必不能击杀庆皇。
当然,这样做会使他付出一定代价,但相较于所得利益,那些代价根本不值一提。
当时笵彬为何未动手?一方面他认为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依赖庆皇,时机尚未成熟;另一方面,他也还未完全决定要除去这位皇帝。
笵老夫人完后,特意看了笵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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