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意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开始磕，“这要是她男人知道了……”
“肯定打死！”那人接话，瞧了一眼秦如意手里的瓜子，砸吧砸吧嘴，顺手掏兜儿，也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跟你们……”
这下换苏林氏跟秦如意不淡定了。
咋地？
同行？
不像啊。
秦如意惊讶的忘了嗑瓜子，苏林氏倒是先反应过来，跟着继续聊媳妇叔子。
同时打量着那人，年龄看着跟秦如意差不多，不过那手一看就不是个干粗活儿的，不糙。
加上她嘴巴利落的嗑瓜子的技术，苏林氏信心十足的在心里数着数。
顺带着旁敲侧击，大体打听了一下那人住哪儿。
原来是前面那条街的。
她们那边胡同的公共厕所早上排队都排不上，太，还没这边收拾的干净。
所以一般她都会跑这胡同里来，虽人也不少，但味道比那边好太多。
没一会儿，那人手里的瓜子磕完，有些意犹未尽。
苏林氏给了她一把，她乐呵的笑笑，不好意思要，手却直接伸过来。
“哎呦，你这瓜子香的很，哪儿买的？”
秦如意惊喜，正要话，苏林氏便道：“你觉得口感咋样？”
“脆还香，比我买的好吃。”
“那你那个多少钱一斤？”
“一块呀，你这个贵？”那人忽然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脸上的笑意更浓，对苏林氏的印象也更好了几分。
苏林氏笑笑，“也是一块，还是现炒的。”
“哪儿买的？跟你呀老姐姐，我这人就爱嗑瓜子儿，电影院那边的我都买过，味儿都差不离，但是都没你这个香。”
电影院门口的瓜子，就是老四媳妇批发过来卖的那种，大家都去一个地儿批发，游走在电影院门口叫卖，可不就是差不离的味儿么。
苏林氏不再卖关子，“我家卖，这里卖，才炒的，一块一斤。”
她着，秦如意很配合的跑去院子里，把放在门口的一簸箩瓜子端出来，瓜子堆里还有一个茶碗。
“尝尝，一个味儿不。”
那人有一瞬间的惊愕，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看懂了，眼神里多了些许不出的情绪。
“老姐姐，你这卖东西厉害啊，卖多少了？”
“刚出来摆摊儿，第一，大妹子你要不要做我第一个客户？”苏林氏笑的慈祥。
那人本就有心要买，“那得捧场，来两斤，我带回去吃，也给宣传宣传。”
苏林氏表示感谢，给称了两斤，额外倒了一杯茶，“咱姐俩儿有缘，这么多渴了吧，喝口茶叶水，润润。”
“我也是在家闲着没事，跟我弟妹出来做点儿买卖。万一卖不出去，就自己吃了，这东西不经磕。”
那人赞同，她就是一斤很快就没樱
闲着的时候就爱嗑瓜子。
不客气的喝了口茶，那人觉得跟苏林氏更近了，聊过程中得知她姓沈，一辈子没结婚，是个女光棍儿。
本来她自嘲，苏林氏跟秦如意却来了精神，询问她有没有想往前走一步。
三个人聊时候，又有过路的中老年妇女听见感兴趣的话题，跟着加入。
不多久，“茶摊儿”直接聚集了十来号人。
大家不知道各自姓名，但相谈甚欢。
茶水下的快，瓜子也卖的快，但凡是尝聊，都要了一斤半斤的，有的是真爱吃，有的是待时间久了，随大流。
半下来，二十斤瓜子售罄。
吃过午饭，苏林氏催着苏锦绣去进货，她还想着晚饭之前再卖一波儿。
当炒的瓜子儿更好卖。
到时候就把煤球炉拎到门口去，当着大伙儿面炒，绝对更吸引人。
苏锦绣瞧着老母亲一包干劲儿，自然不扫兴。
她直接托回来五十斤生瓜子。
午后，苏林氏顾不得休息，东西都准备好，直接站在家门口，亲自炒瓜子。
七十一岁的她，头发几乎全白，眼角深深刻满岁月的印痕。
苏锦绣要不是在她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真舍不得让老娘亲辛苦了。
她站在一边，看着苏林氏握着的锅铲轻巧翻飞，瓜子在大铁锅里沙沙作响。
为了能引来客人，苏林氏还特意编了吆喝词：
“瓜子香，瓜子脆，老太太手艺老字号！嗑一粒想两粒，三粒下肚解烦愁！”
虽不押韵也不是啥顺口溜，但喊出来之后，就立即引起路人注意了。
有些不着急的，直接凑过来等，想要买点儿刚出锅的带回家。
有些着急忙活的，询问了一下出摊儿到几点，想着下班回来在这里路过，记下了这里的地址。
擦黑，瓜子再次售罄！
苏林氏跟秦如意以及苏锦绣坐在堂屋，围着方桌，一张一张数着钱。
“六十八块钱！卖了六十八！一啊！”苏林氏惊讶又惊喜，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秦如意也没想到第一会这么顺利，激动的眼圈儿都酸了。
将近六十岁的她，竟然也能做买卖了。
“大丫，大丫你快数数，你重新数一遍。”苏林氏把钱都推给苏锦绣。
苏锦绣当着她的面儿，一张一张摆在桌子上，数给她们俩看。
“两位老太太，真可以，很多人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她的是事实，工人工资一个月都是定额的，当真不如做买卖来钱快。
她现在也是彻底相信怜幕里的那些，这个时代，猪都能上！
“是老江家吗？苏锦绣在家吗？”
外面传来询问声，相当生疏，但又显得急牵
苏锦绣朝着苏林氏看一眼，起身又朝着里屋看了看。
江少行被她强行安排在家休养，已经请过假。
不会又是厂子里遇到不容易车的零件，来找她家孩子爸了吧。
她应声，也出了客厅。
“是，你有啥事儿？”苏锦绣问，语气听不出好坏。
来人赶紧转述：“婶子，你快去一趟北门里吧，出事了，郑秀珍同志让我来找你……”
苏锦绣踉跄两步，想瞒着家里人，但刚才这人话没收音，苏林氏他们已经听见了。
“孩子不可能做这种事儿，谁闲着没事儿害人啊？丢了工作，还兴许打上一条命。”
苏林氏站出来，她的在理，可惜在这儿不管用。
几个人匆忙赶去本门里看究竟，路上也询问了来报信儿的不少问题，希望到那边不至于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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