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的春日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胖爷那间充满旧时光韵味的四合院书房里。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陈年纸张的气息，以及新泡的茉莉花茶特有的香气。
胖爷将一个沉甸甸、用蓝印花布仔细包裹的长方形包袱放在了那张宽大的明式大案几上。
张花强没有立刻过去，只是盯着手看着。
胖爷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我电话里也了，这东西来路正的，没有沾过土腥味。放心，我也不会坏了你强哥的名声。”
“嗯。”张花强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音，站在一旁的张花朵都在心里暗笑，什么时候自己的哥哥变得这么牛气了？看来网红明星这种身份的确也是能够让人变得更加自信吧。
“那我再多几句吧。”胖爷略微有些为难，想了想才挑拣了能的部分，“这个人吧，家里情况也比较特殊，这些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吧，也是二百年前从旧皇宫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张花强不禁皱了眉头。他可是旧皇宫的研究员，每都要和这些文物打交道，自然是知道两百年前旧皇宫也是经历过一场浩劫的。
胖爷更是声声叹息：“这种事情我也不用多了，反正二百年前燕北有多乱，就真的是有多乱。军阀混战、洋人横孝就算是那些皇族的人不也都偷宫里的东西出来卖么。那么多好东西全都顺了出来，还真是‘富贵遗泽’，是吧？”
他最后这个笑容过于怪异了，张花朵完全没有明白，转头看向了张花强。
张花强只是伸手指了指书房正上方挂的那个匾额，居然还是个蓝底金字皇家御用的装裱，看得张花朵又愣住了。
胖爷笑着问张花朵：“妹子，能看出这是谁的字么？”
“看不出来。”张花朵很老实地摇摇头。
“落款呢？”胖爷又问。
“人乂七？”张花朵还真是很努力地辨认着，这根本不像一个人名。
“嗯。”胖爷又看了一眼张花强，张花强早都已经笑出了声，“别为难我妹，她年纪，好多东西都没见过的。再了，我爸也不让她看。”
这话的，张花朵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张花强，满脸都是疑问。
“咱爷爷，张文化。”张花强声道，“别跟咱爸哈。”
“啊？”张花朵还真的不知道，因为“张文化”这个名字在张家是禁忌，当年因为车叶城考古队的事故，他一直认为他这个做队长的也应该和这些队员们一起埋在那座坍塌的古墓中，作为考古队唯一的幸存者，他还接受了各样的审查和指责质疑，最终抑郁而终。
当初张文化也是因为儿子张风帆得了急病才赶回燕北的，所以张风帆也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父亲，心中自责。所以，家里也从来不会这段往事。
张花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母亲林晶、姥姥姥爷全都是燕北文物所的，他们会悄悄起张文化的事情。张花强自然就会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听着，也看到过张文化的不少研究报告，自然是认得他的字迹。
“其实，我和强哥也是昨才发现的。”胖爷的笑容更甚，还拍了拍张花强的肩膀，力道很大，张花强都矮了矮身子。“昨我拍了照片给强哥看，背景里有这个匾额，强哥那眼睛厉害啊，一眼就看到了……”
“嘿嘿，咱们这就叫做上一辈的缘分，延续到今日。”为了避免胖爷的大手继续拍下来，张花强悄悄往张花朵身边蹭了蹭，一本正经地道：“妹，我得跟你……”
“哦。”张花朵赶紧变成了听话乖巧的妹妹。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大约五十多年前，胖爷的爷爷王佐相偷偷在集市上卖东西，张文化发现其中还真的有几件精品。两人聊了聊，发现竟然特别能得来。后来，只要王佐相得了好东西，都会叫着张文化给看看。王佐相也喜欢做些仿制品，像模像样的。
有心血来潮做了一块仿制的皇宫里的匾额，但上面没有写字，也不知道写些什么，所以就问张文化能不能写几个字。张文化的字很漂亮，也就欣然答应。
富贵遗泽——也是张文化对于后代饶寄停
不过，他因为是公职人员，不能留下自己的真名，所以就用了化名——拆分开自己的名字，倒也是独树一帜，非常有个性。
张花强和胖爷没见过几次，但却觉得很是投缘。又有上一辈饶过往，两人之间倒更是亲热起来。张花朵看着这两个人惺惺相惜的模样都在想：哥哥从到大都没什么朋友，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现在竟然找到一个谈得来的胖子，或许也真是富贵遗泽吧。
“来来来，再回来。之前我给你看的那个青铜器和书什么的，也是这子的。”胖爷叹了口气，“还真是那句话——富不过三代。其实这子当年家里也真的是很有钱，结果非要炒股，现在赔的把房子都卖了三套，现在开始卖手里的东西了。真是太败家了！”
“这个吧……也只能是时运不济。”张花强把自己手中的那一杯茶喝干后才道：“话，你新得的也是内务府的？”
“这个我不知道。”胖爷摇摇头，“我叫你来也是看看这个怎么搞。”
他打开了蓝布包，拿出了几本书册，看起来都是有年头的。
很明显有一本是从什么书册上撕下来的，而这个部分也可能是受了潮或者曾经沁过水，大部分都粘连在一起，成了一坨。翻过来看的时候，这上面还有明显的烧痕。
“这个……恐怕也不值钱了。”胖爷很是惋惜，“我是觉得它和那本应该是一本。但估计修复不了吧？”随即，他翻找出了另外一本古册。张花朵的眼睛骤然一亮，这应该就是张花强拍下来的那个。
她立刻就凑过去低头仔细看——朱砂二斤，准备制作xxxx，五叶莲花三叶草四点猩红葫芦样需xxx料三两，鎏金象xxxx
那些字迹模糊，但也很是工整。
“应该还是可以修复的。”张花朵仔细端详着这两个“半本”，张花强还递过来一个放大镜，让她能够看得更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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