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彦禄...于彦禄!\"他咬碎银牙挤出这名字,声似砂砾磨铁,喉间咯咯作响,活似老驴啃枣。
\"这哪儿还是那根死守城池、掘壕沟掘出三丈深的榆木疙瘩!定是魂灵被雷劈换了芯子!\"
\"对面统兵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多隆阿虎目圆睁,拍案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溅了金顺袍袖一汪茶水。
金顺、穆图善、赵即发面面相觑,憋得腮帮子鼓鼓,活似三只吞了哑药的金蟾。
众人皆知茴军四虎将:于彦禄、马德兴、白炎虎、崔伟——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多隆阿却将鹰隼般的目光钉在参将谭玉龙脸上:\"你不是自称通晓茴军底细?就这四块料?怕不是把人家裤裆里的虱子都数清了罢?\"
谭玉龙唬得脊梁骨发寒,忙不迭躬身如虾米:\"回禀大人!茴军在羌白镇作乱的,有于彦禄、于快三、马振川、马振刚、蓝明泰,个个都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屎)的主儿;孝义镇那傅昊与阎兴春,更是一对活阎王,专啃硬骨头;还有仓头镇孙义宝、于六,泾阳白炎虎、杨文治、毕大才,西安周遭马德兴、马正和...这便人所知底细!\"
多隆阿听罢,惊得胡须乱颤,茶盏\"啪嗒\"跌地裂成八瓣:\"好个厉害!这茴军倒比蝗虫还繁茂!莫不是连灶王爷的跟班都披甲上阵了?\"
众人憋笑憋得肚肠打结,只瞧他额角青筋暴起,活似庙里怒目金刚。
随后他站在斑驳的沙盘前,用枯瘦的手指划过代表敌阵的标识。
多年的征战让他明白,那些看似华丽的奇谋不过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今日袭击失败,明日就可能被更狡诈的陷阱吞没。
他需要的不是啥奇谋,得是像老树根啃地瓜似的,吭哧吭哧把敌人肉一块块啃下来!
可手头兵不够,得薅其他部队的羊毛。
总不能派骑兵去撞堡垒和堑壕吧?
那不成了骑兵版“自杀冲锋”嘛!
多隆阿一拍大腿下令:“关中北部的团练民兵,全给我薅过来!辎重队也别闲着了,运粮大车统统拉来——老子要和回军玩‘阵地战过家家’!”
转头又嚷嚷:“八旗军那帮哥们儿,副都统穆图善、金顺,你俩赶紧组个‘指挥二人转’,别让兄弟们乱跑踩了自个儿脚!”
南王阁村礼拜寺里,一群人围沙盘跟看烧烤摊似的。
傅昊叉腰分析:“多隆阿短时间内肯定没本事进攻啦!他入陕到现在,手底下的战斗部队伤亡统计,怕不是能凑个‘伤亡Excel表’了!”
于彦禄憋着笑补刀:“哈哈,他本部倒是活得像‘战斗VIp’,死的全是其他地区来支援的八旗兄弟,估计那些部队现在见了多隆阿的令箭就得腿抖!”
王阁村一战,众人眼睁睁看着傅昊的“脑子”像开了挂的GpS,精准定位敌军的阴谋——哦不,是他自己的“阳谋”。
于彦禄下巴都快惊掉了,凑过去追问:“大帅,您这预判堪比半仙啊!咋就知道多隆阿那老子会半夜摸黑来偷村?”
傅昊翘着二郎腿,端起茶盏吹了吹,嘴角一勾:“嗨,这简单!我夜观象……呸,我夜观多隆阿那老哥的作战日志,发现他打外围堡垒时像啃烧饼——啃得费劲,还硌牙!结果于快三和马老八两个愣头青上去送人头,这不等于给多隆阿递了张‘村口通行证’嘛!”
罢,他“啪”地一拍桌子,茶盏溅起的水花正好喷在于彦禄脸上。
于彦禄抹了把脸,愣是没敢擦:“所以您就猜他肯定来偷粮?”
“岂止偷粮!我估摸着他连咱村口的油香都惦记上了!”
傅昊突然掏出个馒头咬了一口,含糊道,“这多隆阿啊,就跟闻着腥味的猫似的——咱王阁村囤的粮草多到能开粮仓自助餐,他能不带着兵马来‘薅羊毛’?要是我是他,我半夜做梦都得笑醒,扛着麻袋来装粮!”
众人哄笑。
然而傅昊觉得多隆阿没能力进攻。
可是多隆阿手下有大量的辅助部队啊!
次日黎明,多隆阿立在积雪覆盖的了望台上,望远镜中的王阁南村已化作一片焦土。
他猛地将望远镜摔在地上,冰碴般的碎镜片溅起:“赵即发,领辎重营全体,给我撕开这道口子!”
提督赵即发抱拳领命,身后数万辎重兵卸下粮袋与器械,仓促披上甲氇—这些惯于运输粮草的汉子,此刻成了最前线的刀龋
号炮轰鸣,雪粒在寒风中飞溅如霰弹。
辎重部队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向王阁南村阵地发起潮水般的冲锋。
他们原以为对方已弹尽粮绝,却不知村内守军如蛰伏的冰狼,在每一道堑壕、每一间坍塌的房屋中布下死亡陷阱。
第一波攻势在村口工事前碎裂。
守军用火油浸透的棉团点燃雪墙,烈焰在冰面上扭曲升腾,冲锋的士兵化作跃动的火人,哀嚎着滚入堑壕。
赵即发血红着眼眶,挥刀劈断后退者的脖颈:“踏过他们的尸体!辎重营的命,今日就是攻城槌!”
战斗很快陷入莫斯科保卫战般的巷战绞杀。
双方在一个堑壕内搏杀,刺刀捅进肋骨的闷响、枪托砸碎头颅的钝声交织成地狱交响。
一间被炮火削去半边的房屋成了争夺焦点:清军冲入后,发现墙角堆着二十具守军尸体,皆手握拉火绳——原来每个房间都被布置成同归于尽的陷阱。
士兵们踩着黏稠的血渍,在家具残骸间爬行,用马刀劈开木门,却不知下一个房间藏着炸药还是埋伏。
堡垒争夺更是惨烈。
一座用沙袋与棺木垒砌的碉楼,在三时内易手七次。
多隆阿亲自率旗兵增援,马蹄踏过冻结的血浆,马蹄铁在冰面上打滑。
守军指挥官在楼顶悬挂起红旗,宛如莫斯科城头飘扬的苏联旗帜,激励士兵用最后一颗子弹与清军对峙。
夜幕降临时,风雪骤然加剧。
辎重营的攻势终于撕裂村南防线,但代价是半数士兵埋骨于此。
赵即发手下副将刘联升拖着断腿爬上残破的钟楼,发现守军竟将士兵尸体堆成路障,僵硬的指尖还扣着石块……
他忽然明白,这王阁南村早已成为一座用血肉与意志筑成的,不可征服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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