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徐莺莺的心窝里。
自从丈夫丢了工作，她家的日子是一不如一了。
看到她那个表情，赵寡妇就心满意足了，也没跟她争吵，而是把手上的篮子交给了严宽。
“这是啥？”
严宽问道。
“俺刚烙的大饼，炖的鹿肉，特意给你送来的，趁热乎吃吧，改再把篮子给我送回去。”
完不给严宽拒绝的机会，扭着大腚就离开了。
蓝色上盖着一块蒸布，掀开之后，香味顿时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拿出一块鹿排，放在嘴里一吸溜，手上就剩下一根骨头了。
那鹿肉又软又糯，比烤着吃可好吃多了。
“没想到赵寡妇长得漂亮，会做针线，连做饭都这么好吃。”
严宽连吃了三四块，这才心满意足。
“吃吧，吃吧，心得了脏病。”
徐莺莺哼了一声。
“得了脏病也比活活饿死强，就可惜我家的肉太多了，实在吃不完。”严宽又拿出一块肉，直接给黑扔了过去。
黑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叼起肉排，又蹦蹦跳跳回了狗窝。
见一只狗都有肉吃，而自己却只能喝西北风，徐莺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她儿子站在旁边，早就口水长流了。
严宽有意气她，就是不回屋里吃，把刚烙的大饼摊开，裹上刚出锅的鹿肉，当着徐莺莺的面，便开始大嚼特嚼。
最后还是她看不下去了，硬把儿子拉了回去。
一夜无话。
第二一早，黑就带了一根鹿角，去了四爷家，二人一道去了白涧。
行有行规，如果没有人领着，你就算有再好的东西，也卖不出高价。
比如那些古董碗，在农民的手里就是吃饭的家伙，可是在古董商的手里，就成了下金蛋的鸡，若是会讲故事的话，破碗就成了古董。
严宽的舅舅就是收古董的，以低价从农村收，然后卖到城里去，赚个差价。
现在的古董还不值钱，但是再过一两年，就会掀起一阵古董热。
只可惜严宽不是很懂，对这些也没有兴趣，否则一定也能大赚一笔。
白涧大不大，但也不，是附近最大的镇子了。
严宽和四爷特意先去了一趟李瘸子那里，请去国营餐馆吃顿。
本来李瘸子还不太乐意，可一听去国营餐馆吃饭，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在其他的地方有钱就是大爷，可是在国营餐馆，你就算再有钱，人家也不给你好脸色。
尤其那服务员，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你，就好像你欠了人家多少钱似的。
严宽也不以为意，点了一个野鸡炖蘑菇，一个尖椒炒肉，一个摊鸡蛋，和两瓶北大仓。
李瘸子对那些材兴趣不大，可是一见到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拧开瓶子就干了好几口。
“没出息的劲儿。”
四爷翻了翻白眼，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有出息？还不是沾了人家的光？现在烟卷抽上了，北大仓喝上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李瘸子立即反唇相讥。
完又猛灌了几口，把那一瓶喝了只剩一半，这才开始夹菜。
他拿着筷子在盘子里翻了半，夹起一块鸡屁股放到嘴里，然后就闭着眼睛咀嚼了起来，看起来十分享受。
四爷向严宽连使眼色，严宽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给李瘸子倒了一杯，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请您吃饭是有事相求。”
“哼，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李瘸子睁开眼睛，扫了严宽一眼，“咋啦？我教你晒熊胆的秘方不管用？”
“管用，管用，这次跟熊胆没关系，我这不是从山上捡了几根鹿角吗，想找个地方把它卖了。”
“鹿角？这玩意儿可不好卖呀，对有些人来它是宝贝，对有些人来，还不如干柴值钱。”
到这里，李瘸子就不了，只是自顾自的吃菜喝酒。
严宽暗骂一声，又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
一见到钱，李瘸子立即把脸一板，“又掏钱！又掏钱！显得你有钱了是吧？难道没钱就不办事了？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嘴上的好听，但他的手比谁都快，立即就把那五块钱攥在了手心。
四爷过这个家伙爱财如命，但是有一点好，只要收了钱，就一定会办事儿。
能做到这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社会上多的是人只收钱不办事儿。
眼见李瘸子面前的酒杯又空了，严宽连忙又给他满上，“您倒是，这鹿角究竟能卖多少钱，我心里好有个底。”
“品相好点的，一公斤怎么也能卖个二三十块吧。”
“什么，才二三十块？”
严宽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自己发大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便宜。
“咋，二三十块你还嫌少？”
李瘸子瞪了严宽一眼。
“这还不少吗？我娘买的药，就那么几粒，就要三块多钱，一公斤鹿角都能做一箱子药了。”
“这能一样吗？你看那铁也不值钱，可是做成收音机之后，随随便便都能卖两三百。”
听了这话，严宽也是一阵无语。
虽然他知道，跑山人就是赚个辛苦钱，可是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似乎是看出了严宽的闷闷不乐，李瘸子嘿嘿一笑，道：“你要是在集上卖，这玩意儿就是几十块钱，可若是遇到真正的买主，几十块钱是它，几百块钱还是它。”
闻言，严宽心中一动，知道到正题了，连忙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可是那李瘸子又不话了。
这下四爷看不下去了，猛的一拍桌子，骂道：“你这死瘸子是不是掉到钱眼里了？今俺在这里，你还敢敲竹杠？连那些好腿也不想要了是吧？”
“谁敲竹杠了？谁敲竹杠了？俺不是正在寻思吗，你看你急什么。”
一见四爷生气了，李瘸子连忙陪着笑脸，道：“你们来的正好，最近镇上刚来了一个广东的客户，专收药材，不管是什么药材，照收不误，而且价格比市面上高出五成。”
“五成？”
严宽心中一喜。
只要搭上这条线，以后自己采到的药材就不愁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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