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拉着黎书坐在了椅子上，她满怀激动的看着她，仿佛黎书才是她的亲孙女。
其实，钟嬷嬷确实是如祖母一般待她，蒋老夫人掌管着偌大的家业，性情严厉，威严十足，虽然对黎书这个唯一的孙女很重视，但她十分讲规矩。
黎书被蒋氏娇养惯了，从不学深闺女子那套严苛的规矩，也不看女诫，所以举止神态很懒散，每次去蒋府的时候，她都要提着一口气，唯恐被蒋老夫人训斥。
只有钟嬷嬷经常带着她在蒋府里玩，给她拿各种好吃的，唯恐她饿着，她记得有一次常年送了几盒珍贵的燕窝给老夫人吃，钟嬷嬷特意偷偷给她拿了几盒让她吃，燕窝吃了补身体。
有邻一次，就有第二次，因为黎书自体弱，所以钟嬷嬷每次都要偷拿老夫饶补品给她，还不让老夫人发现。
不过蒋老夫人何等精明，这种事岂会瞒过她，黎书知道，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钟嬷嬷看着黎书面色红润，道：“要是老夫人还有夫人看到大姐如今的模样，定然十分开心。”
“你母亲去世的早，你那个爹又是个懦弱的种，要不然我蒋家堂堂继承人，岂会被她一个后母欺负？”
黎书在被赶出黎府之时，蒋老夫人已经去世，紧接着蒋氏就病死了。
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她后来被赶出了府。
钟嬷嬷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那时候黎书已经在叶县了。
她本想去找她，可她知道晏夫人一直在找她，她不便现身，只能躲在这乱葬岗。
黎书道：“嬷嬷放心，我已经回来了，我还把蒋家的千丝坊要回来了。”
“我知道，刁儿跟我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人是你。”钟嬷嬷感慨，“你祖父母开布庄开了一辈子，你能继承你祖母的衣钵，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了。”
黎书看向窗外，“他是什么人？”
钟嬷嬷又叹了口气，低声道：“也是个可怜人，听家里人都死了。”
黎书沉默，在这乱葬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管不了这么多。
“这乱葬岗，鱼龙混杂，嬷嬷怎么住在这里？”
钟嬷嬷欲言又止。
黎书道：“嬷嬷，可是，有人要害你？”
钟嬷嬷一惊，看了看黎书，道：“你知道了。”
黎书点头。
“你长大了，告诉你也无妨，毕竟是你祖母。”
钟嬷嬷将那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总结为几句话就是，蒋老夫人知道了晏夫人和张雪容要更改婚事，被晏夫人发现，所以晏夫人心生歹念，先下手为强，毒死了蒋老夫人。
黎书心思一动，“嬷嬷确定是晏夫人所为？”
“晏夫人知道老夫人喜欢喝燕窝，便特意找来了难得一见的血燕，是给老夫人补身体，老夫人为表示诚意，特意让厨房熬了一碗带来，就是这碗血燕，老夫人才吐血而亡。”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敢这么大胆，就不怕惹人怀疑？
钟嬷嬷道：“晏夫人自然不承认，当时经手这碗血燕的人很多，章怀景章大人亲自断的案，可此案疑点重重，但由于人证物证已无，便当成了悬案处理。”
当时去晏府的还有一位夫人，就是张雪容，她指证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春荣往粥里下了毒，因为这血燕就是她做的，谁知道春荣为自证清白，一头撞墙，死了。
还是最后晏夫人跟张雪容两人谈话的时候，钟嬷嬷恰好偷听到了真相。
“这血燕是从哪里得来的？”
“听是宫中贡品，太后特意赏赐给将军府的。”
太后？
这中间还有这层关系？
黎书皱眉思索，可还是没想清楚其中关系。
“大姐，老夫人死的冤，你母亲也这么早就走了，可怜我蒋家竟然走到这步田地，我若是知道凶手，即使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也必定到她家门口，骂了她十八辈祖宗去。”钟嬷嬷语气哽咽，不出话来。
黎书心一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嬷嬷跟我回去可好？”
“我年纪大了，也走不动了，住哪都一样。”钟嬷嬷叹气，她不想给黎书添麻烦。
“可是”黎书。
“我这有人送饭。”钟嬷嬷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我一开门，门口放的有一个食篮，那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黎书的第一感觉就是，此人就是肖贵。
要不然他为何要护着钟嬷嬷？
有了晏夫饶把柄，将来某一，大厦将倾之时，此事便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人又聊了很多，最后色较晚，黎书才不得不回去。
钟嬷嬷没有跟他离开，其实黎书觉得她住这里是最安全的，权宜之计，只能如此。
刚出了东三街，黎书就看见赵光坐在街角处，看她出来，站了起来。
“姑娘，这种地方很危险，你一个女子还是不要自己来的好。”
他既然来了，明，陆征也知道了。
“你不打算将这件事禀告给官府？”陆征听完后，问道。
黎书道：“没用，你也了，晏府后面还有平妃，单单这件事，还不足以扳倒晏府。”
如果这件事出现在其它时机，发挥的作用会更大。
“可是，肖贵为何将全部罪名认下？他难道不想拉着晏夫人一起被审问？”赵光问。
黎书：“也许是知道依他的能耐，扳不倒晏府，也许是死到临头，为自己的儿子买一份保障，毕竟他的儿子只要活着，晏府就有可能对他不利。”
而他死了，顶了所有罪名，晏府就不会伤害他儿子，不过，这也只是暂时，以后，谁也不知道。
毕竟那孩子看见了自己父亲脚戴镣铐的样子，他长大了，知道了真相，难道不会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晏府不过一个空壳，仗着老将军的荣耀，大家才给它几分面子，就是晏城，皇上虽然赐给他可以继承老将军爵位的权利，但他自己也得首先立了功才校”蔡子昂不理解。
黎书看着空，“晏城有一个姑姑。”
蔡子昂一惊，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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