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次游戏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只知道随着存活率创造新低，它悄悄升了级。
［问价地狱］副本等级由［A?］变为了［A］。
具体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何燕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苏席，被对方从地上拽起来，有些茫然的跟着矫健的背影踉踉跄跄的往左边跑去。
“现在这是……”
苏席听到女人嗫嚅的声音，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牢牢抓着何燕胳膊的手微微松了松，仔细打量了几眼后，压着声音开口：“迷宫游戏啊。”
何燕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从对方严肃下来的语气中就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细微的脚步声凌乱的在耳边响起，过了几秒后，苏席轻声道：“你我死了。”
“什么意思？”
……
何燕沉默着没有话，她知道以对方的经验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果然，不一会儿后苏席拿出一个尖细的圆弧形道具，有些粗暴的扣在女人手腕上。
细微的金色光芒漂浮起来，空气似乎都有些扭曲模糊。
苏席拢了拢长发，冷静的开口：“我们不在一条时间线上。”
“我相信你的辞。”
何燕张了张嘴，听见自己哑声道：“……好。”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对方没有死，在这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还好好的活在副本世界里呢？这种自欺欺饶想法时常滋生，直到她进这个副本前还抱有侥幸心理。
但在真正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她冷静了下来，这其中不能细思的地方太多，越看那张脸她就越绝望。
哪怕忽略这些，只按照现有的案例判断，玩家没能通关游戏，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同化成为游戏的一部分。
当时……
在当时，她花了好些积分才从系统那里得到苏席进入游戏的记录，在最后一条信息里，灰色的图标后明确的标明了［玩家已死亡］的字样。
她没有全信，毕竟，像苏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在一个A级副本中呢。
何燕这么想并非没有依据，对方曾经凭着几近变态的观察能力和对自身能力的完美运用，无伤通关过两次S级副本，栽在A级副本里实在是不能理解。
她可是半年前…玩家实力总榜上，排名第澳玩家。
……
两人在甬道中七拐八扭的穿行，几分钟后，周围杂乱的声音弱了下去，四周的光线暗了些许，她们似乎来到了迷宫的边缘地区。
“燕燕。”
苏席面无表情的开口，在谈及正经事时，她总是显得极其不近人情，冷漠又强硬。
“告诉我事情起因经过。”
何燕在她声音冷下来的第一秒猛的一抖，像是想起了某些难以忘却的记忆，虽然她年龄比对方大，但在对方冷着声的询问下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苏席似乎生就有这样的能力，处理日常和正事的割裂感大到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女人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从头到尾细致的讲了一遍，对方教过她，如非必要，不要省略关键信息，不要打乱事件顺序。
信息很可能是保命道具。
听完女人絮絮叨叨的阐述，苏席沉默了几秒，抱臂站着，缓慢的踱步。
何燕压着心底的恐惧，在女生的视线下度过了半年来最令人窒息的几分钟，然后听到对方放缓了语调：“…燕燕，你要好好活下去。”
“知道吗？”
冷淡的语调难得的柔软，却让何燕如坠冰窟。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死亡了吗？
真的就……这么难吗？
还是，结局已定，无法更改了呢。
“燕燕，你要知道，你记忆里的半年时光，不是无端出现的，它们真实存在。”
“相信自己，你见到的就是真实。”
苏席缓慢的取下手上一块发旧的玉扳指，一点一点塞到何燕手里。
“既然已经发生，我就相信它是宿命。”
“燕燕，我信命。”
苏席一点点弯下腰，视线平平的对上女饶眼睛。
何燕对上她平静的眼眸，狂跳的心脏也一点点安静下来：“所以……”
“…所以我以后是一个人了……”
“对吗？”
女人努力平顺着呼吸，一字一顿落下的话语尾音还是带上了颤抖。
苏席默不作声，抓紧何燕的手，隔着快要失效的隐身衣抱了抱这个面容可怜的女人，轻轻拍了她的肩。
“辛苦了。”
翠绿色的玉扳指被妥帖的装进何燕的衣兜，女生拢了拢头发，眯着眼笑了笑：“不定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呢？”
“不是有什么复活券嘛，给我一个机会。”
给我一个重回人间的机会。
“假的……”
何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席的脸，对她的法并不抱希望。
那次奖励制度引起了大规模的玩家死亡，而且副本也似乎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不知道系统做了什么思量，取消了令玩家疯狂的奖励。
总之在这半年里，她从来没有再见过所谓的复活券。
“等我回来。”
苏席舔了舔干裂嘴唇，似是在感慨，语气轻飘飘的。
“……”
何燕知道她的意思，她在劝她……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了。”
女人眼神扫过对方布满伤疤冻疮的手指，心疼的捏了捏，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落在了空处。
耳边似乎还传来淡淡的声音。
“再见。”
何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铁绳，沉默了半晌，眼泪掉了下来。
衣兜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她的胳膊，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苏席手上的玉扳指。
曾经她也问过，为什么要戴这样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物件，当时女生神神秘秘的冲她笑，几分钟后才别别扭扭的伸出一根手指含混不清的道：“遗产。”
想起对方当时的神态，何燕心里又是一阵酸痛，这东西对苏席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
而且……对方为什么要去求那张复活券，她大概也能知道原因，苏席当然不是为了复活捡到的死狐狸，她的心理和女孩心性完全无关。
准确点来，她是想做个实验。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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