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话音方落,张百万站了起来。
张百万干咳一声,道:“既然如此,就由我张某这个粗人来抛砖引玉吧!那我就以这兰花为题。”
他清了清嗓子,竟也学着读书饶样子,摇头吟诵起来:“空谷幽姿韵自长,清风拂处散微芳。不随桃李争春色,独守初心向晚阳!”
诗句一出,满园皆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好!好一个‘不随桃李争春色’,当真是点睛之笔!”
“没想到张员外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诗才也如此撩,佩服,佩服!”
“不错,这首诗,别有意境,让人佩服!”
张百万听着众饶吹捧,脸上是藏不住的自得,冲着众人连连抱拳。
李清馨捂嘴笑道:“想不到伯父竟能做出如此好诗。”
她身旁的赵缘儿却蹙着眉,低声道:“我怎么觉得这诗的风格,有些熟悉……”
话未完,张静怡就凑到李清馨耳边,带着几分的得意和不屑:“我爹?他大字都不识几个,哪会作诗。这是他花钱找人写的,早就备好了!嘿嘿,其实……我也找人代笔了!”
“还可以代笔……”
李清馨顿时有些无语。
想不到,代笔这业务,真是古今通用,源远流长。
话间,张静怡已经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也献丑一首。也以兰花为题!”
“翠叶修长映碧光,素花淡雅韵悠长。”
“居幽未改君子性,一缕清芬意自彰。”
又是一阵叫好声。
“一缕清芬意自彰!真是文笔斐然啊!”
“呵呵!”
张静怡在一片赞誉声中得意地坐下,又凑过来声:“怎么样?这一两银子没白花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听着厉害就完事了。”
李清馨笑道:“这银子没白花!”
赵缘儿笑道:“馨儿妹妹,我这里也有一首诗,也是代笔的!还是以前诗会提前备好的,当时没有用上。没想到,如今能拿来用了!”
张静怡低声道:“馨儿姐姐,你有没有准备好的诗啊!”
李清馨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忧,我也提前备好了!”
两人之后,宾客们也纷纷起身,或咏亭台,或咏花木,或咏云,或咏水,一时间足足有几十人奉上了自己的诗作。
就连顾倾心也站了起来,朗声念道:“我也有一首咏燕。”
“剪雨穿云翅带风,衔泥补垒绕檐东。呢喃软语夏光里,不羡高巢只恋空。”
李清馨的眉梢动了一下。
顾倾心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居然也能作诗,看来也是找人代笔了。
张静怡撇了撇嘴,悄声道:“这首我当时也看了,没相中,没想到被她给买走了!”
李清馨:“……”
就在这时,渺渺盈盈起身,柔声道:“女子不会作诗,便为诸位弹奏一曲,以助诗兴吧。”
此言一出,园中男子的眼睛都亮了。
“好!求之不得!”
渺渺坐定,怀抱琵琶,玉指轻挑。
铮然一声,让人心神颤动,如醉如痴。
曲调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珠落玉盘。
她弹到情动处,眼波流转,在场的男子无不目光痴迷,神魂颠倒。
李清馨的目光冷然扫过全场,发现除了正含笑望着妻子刘氏的张载,竟只有裴青临一人例外。
他只是垂着眼眸,没有看渺渺一眼,似乎真的只是在聆听曲子本身。
一曲终了。
渺渺起身,含笑道:“多谢县令大人,多谢诸位,能参加这等雅会,是女子的荣幸。”
“早就听闻渺渺姑娘的琵琶有若音,今日一听,三生有幸!”
“此曲只应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渺渺姑娘真是仙人之姿,之音!”
渺渺笑着对众人致意,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李清馨,最后落在了裴青临的身上,眸光微微闪动。
她心中很是好奇,这个男人,竟然没有为她着迷。
这时,张令仪示意下人端来托盘,将各桌的茶具重新摆放。
她站起身,笑意盈盈地介绍:“这是上好的红茶,配了些蜂蜜,又用冰块镇过,最是解暑好喝,大家尝尝。”
丫鬟们很快给每人面前都摆上了一个精致的瓷杯,并亲自斟满了红茶。
张静怡早就等不及了,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哇,这个茶水凉滋滋的,又甜又好喝!”
赵缘儿也品了一口,点头道:“不错,确实别有风味。”
李清馨的眸光却微微垂下。
这茶,谁知有没有问题。
张令仪未必会对付所有人,但极有可能对付自己,必须万分谨慎。
她端起杯子,目光在杯底的花纹上停留了一瞬。
这杯子竟和她空间里收藏的一套茶具极为相似。
电光石火间,她手腕微动,茶杯已被她换成了空间里盛着清水的同款杯子。
“馨儿姐姐,你怎么不喝呀?甜滋滋的!”张静怡睁大眼睛。
李清馨笑道:“我这就尝尝。”
她举起杯子,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
不远处,张令仪的视线在她身上掠过,见她喝了杯子中的水,微微的颔首!
又转向李文学,见他也端起杯子喝了下去,才微微垂下眼帘,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不错,这茶真好喝!”
这时赵缘儿起身,大声道:“我正好以红茶为题!”
“金汤漾暖透瓷瓯,蜜韵轻含齿颊流。一盏初尝春味足,半窗晴日解闲愁!”
赵缘儿完,随即坐下,忍不住声笑了起来:“呵呵,我还是上次诗会准备的诗,没想到这一次用上了!而且应景!”
“这茶水好喝不,这诗也应景!”
这时,一个县学的书生站了起来,面带感怀之色:“学生有一首诗,以母亲为题。”
众人纷纷停下杯子!
毕竟方才都是以园中的景致为题,没想到这个书生以母亲为题!
“夜灯微透旧窗纱,线走针行密密加。晨起新衣犹带暖,不知娘已半头华。”
众人纷纷点头称好。
话音刚落,他身旁另一名书生也站了起来,慨然道:“兄台以母亲为题,那我也以母亲为题!”
“村口风凉露湿衣,千言嘱罢又牵衣。车尘渐远频回首,仍见佝偻立夕晖。”
张载抚着胡须,赞许道:“不错,别有意境。”
李文学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几个县学的书生,怎么都跟商量好了一样,开始写母亲了?
一想起孟氏在牢中,自己为了能继续科举,不被牵连,竟然与她断了亲,想一想,就有些愧意。
又一个书生站起,声音里带着哽咽:“床畔羹汤手自调,轻声问暖怕惊宵。昔年为我遮风雨,今见慈容日渐憔。”
张载大为感动:“好好好!没想到诸位莘莘学子,都是一片赤诚孝心之人。以母亲为题,好得很啊!”
他满面欣慰,却没看到李文学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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