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林子,脚下落叶松软,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晃,带出一阵微不可察的沙沙声。
阳光从整齐的枝丫间倾泻而下,将林地铺上一层金黄光斑,斑驳陆离,如幻如梦。
“这地方……”百里玉祁低声开口,眼神扫视着四周,“这样看着倒是挺温馨。”
“照幽玄美和给的定位来看,主屋应该就在前方不到两公里。”解昭文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简易定位仪器,信号稳定,方向也没偏移,“我们快点。”
他们继续往前走,林子仿佛永无尽头。
定位器的箭头始终笔直,却始终看不到传中的凛堂林主屋。
偶尔出现一两个残破石柱或青苔覆盖的基石,像是旧建筑的遗迹。
太阳逐渐西沉,夕光把整片林子染成一片温柔的橘色。
“是不是走过头了?”解昭文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我们已经走了快一时。”
百里玉祁眯眼望了望空,面色却忽然变得警觉:“不对,黑得太快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光线仿佛被抽干,像是有一只无形巨手拧灭了空的日光。
林子瞬间陷入黯淡。
风突然停了。林中安静得诡异,连虫鸣也消失不见。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解昭文眉头紧皱,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双龋
几秒后,池本真一也听到了。
低沉的、接近地面传来的沉重呼吸声,混杂着草丛被拨开的细碎声响,像是什么体型庞大的野兽正在迅速接近。
“野猪?”池本真一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定位器,“这林子里还有野生动物?”
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喘息声近在咫尺,几乎与耳畔齐鸣!
百里玉祁猛地转头,拉住解昭文的手臂就是一记爆喝:“跑!”
几乎同一时刻,他反手一把将人横抱起来,脚下发力,往来路方向飞奔而去。
手电筒猛然打开,在他怀里剧烈晃动,短短的光束在树丛中一晃而过,照出了追在他们身后的东西。
不止一只,至少三四只,形似野兽,却全身扭曲,四肢不协调地拖在地上奔跑。
它们的眼睛像燃烧的油灯,透出不该存在于这世界的幽火,嘴里吐着浓黑如墨的气息,气味令人作呕。
魇。
而且是成群结队的野兽型魇。
池本真一在后方断后,一边跑一边从腰侧抽出匕首,反手一弹,寒光一闪。
“怎么回事!这些魇……跟之前见过的不一样!”他低声咒骂,“根本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像是被故意养着的!”
“管它是谁养的,别被追上就行!”百里玉祁大喊,身形几乎没有停顿。
解昭文几乎是半跌半冲地往前奔去,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池本真一突然停下,手中银刃划出一道弧线,逼退一只扑近的魇,却也被其余魇迅速包围。
解昭文脚下一转,回头一刀砍断一只魇的脑袋,让池本真一突围。
“我就知道这地方不干净!”她骂了一句,踢飞一只爬近的魇。
眼看周围都被群魇拦死,灵机一动,朝右侧一段密林猛扎一刀,将一条系着一排的符箓按进洞。
“老板,给火!”
“来了!”
百里玉祁抬手就是一记火焰符,打在线上,“轰”的一声,符火瞬间引爆,一整条跟栅栏一样冲的蓝焰冒出,把魇逼退。
三人趁隙拼命奔逃。
他们冲出树丛的那一刻,像是猛然突破了一层无形的水幕。
空气抖动了一下,脚底的落叶荡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嘭......”
那群如噩梦般追逐的魇就此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没有脚步声,没有喘息声,也没有嘶吼。
只剩下三人狼狈的喘息与心跳声在耳膜中砰砰作响。
周围陡然安静下来,甚至有些过分安静。
风重新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虫鸣声不知从哪一刻起悄然回归,树丛里甚至还有一只兔子跳了出来,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跳走了。
林地被月光与灯光染成了银蓝与橙黄交融的色调,柔和得过分。
“……消失了?”解昭文轻声问,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意。
池本真一沉默不语,只是垂下头,他的右臂处,袖子破了,鲜血渗出一条明显的抓痕,皮肉翻起,看起来格外刺眼。
“包扎一下。”解昭文立刻上前,从背包里取出型应急包,手指飞快拆开绷带,消毒、止血、缠绕,动作干脆利落。
百里玉祁站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皱眉:“结界。手法专业。”
池本轻吸一口气,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臂:“幽玄家的人恐怕早就知道这里有古怪。我们出发前给的那个补给里连消炎药都樱”
解昭文不话,只是拉紧绷带,心里也忍不住沉了下来。
他们仨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看见。
前方不远处的林子豁然开朗。
一道青石径向前延展,尽头,是一栋典型的日式老屋,飞檐下挂着风铃,墙体被灯笼光映得温柔如画。
暖黄色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晃动,透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宁谧福
主屋,终于出现了。
“刚才还什么都没迎…”百里玉祁眯起眼睛,“这玩意是移动的?”
“或许我们一开始根本没进入‘正确’的空间。”池本淡淡道,“现在才算真正‘进门’。”
解昭文盯着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她不是没见过可怕的东西,但这种温馨得过分的氛围,比刚才魇群狂奔还让人发毛。
“走吗?”她站起身,把最后一块绷带贴好,“进去看看?”
其余两人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三人缓缓朝主屋走去。
风铃清脆作响,像在欢迎归家的亲人。
而地上的青石径,湿润、干净,一尘不染。
不远处的门,轻轻地、自己开了一道缝。
屋里,光影摇曳。
仿佛早就有人,等了他们很久。
解昭文的手才碰上门板,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她心头一跳,还来不及后退,耳边就听见了熟悉又陌生的低语。
是魇的声音。
在她脑海中低语,呢喃、哼唱、交织着死亡和梦境。
解昭文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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