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平日里在我们家帮忙，但除夕这日，她也要回家过年的，因此，每年的年夜饭都是我们自己做。”
“既然是年夜饭，肯定是要大家一起动手，没有男人闲着，只女人忙碌的道理。”
何婉仪语气温柔的向姜海棠着家里的规矩。
时书岚把洗好的白草给她：“要不，海棠你帮忙切菜吧，你刀工好，把这些白菜切丝再剁碎，拌馅用。”
三个人才话，袁一楠也来了，加入忙活的大军里。
姜海棠衡量了一下，觉得准备的饺子有点多。
“阿姨，这么多的饺子，我们能吃完吗？”
“这些饺子，不是我们家自己吃的，是包起来送到部队上去的，是咱们家的一点心意。”袁一楠笑着解释给姜海棠听。
“你爷爷是部队里的领导，这个规矩是从好多年前就定下的，后来，你二叔也到了部队，你大哥也在部队，这个规矩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姜海棠这才明白。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陆家的人能这样体恤士兵们，虽然这么多的饺子，不一定每个人能分到，但这是心意。
“这几年啊，好些领导家里都会给部队上送饺子过去，炊事班，他们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呢。”时书岚掩嘴笑着。
众人听了也笑起来。
姜海棠干的更加卖力了，几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碌着，蒸汽氤氲中，不时传出低声的交谈和轻笑。
很快，男人们也到了，他们剁肉馅的剁肉馅，和面的和面。
陆良辰从姜海棠手里拿过捕，开始帮忙切菜，只是他的刀工实在不怎么样。
何婉仪笑道：“海棠啊，你可别惯着这臭子，你看看这手艺差的，能饿死自己。”
陆良辰不依的喊道：“妈，我可是您的亲儿子。”
“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还不稀罕呢。海棠啊，这子当兵早，一直没有下过厨，你可是不知道，有一年他探亲回来，心血来潮，要给我做饭吃。”
陆良辰忙制止：“妈，我的黑历史就不用了吧？”
“海棠又不是外人，我得先提醒提醒，免得你哪又想不开了，给海棠做饭吃。”
姜海棠看着母子二人，有点点想知道了了，因此凑过去问：“阿姨，他做饭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呢，一言难尽，别的也就罢了，那肉，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肉，就算只是放在清水里煮熟，都比他做的肉好吃一万倍。”
姜海棠不敢置信的看着陆良辰，他以前是过自己不会做肉，但没想到会这样惨烈。
姜海棠重新从陆良辰的手里拿过捕切白菜，刀落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陆良辰看着，只觉得自家媳妇就连切菜都好看。
“别看着了，过来帮我剁肉馅。”陆家大哥陆良谨觉得自家傻弟弟这样真是没眼看，因此，招呼他过来帮忙。
“海棠啊，”何婉仪突然开口，“包完饺子中午送到军营里，才会做咱们的年夜饭，晚上，你给咱们做红烧肉怎么样？”
姜海棠手上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我怕我做的不好吃。”
“良辰已经夸了好几次了，给我们都夸。”时书岚咯咯笑着：“我们早就商量，有时间肯定要尝一下你做的红烧肉。”
姜海棠瞪了一眼陆良辰，陆良辰却挑眉笑：“我媳妇做饭都好吃，不光红烧肉好吃。”
“那今的红烧肉就交给海棠了。”何婉仪笑着，“良辰爱吃红烧肉，不过总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姜海棠心头一暖，知道这是何婉仪在给她表现的机会，也是接纳她的方式。
她郑重地点点头：“好，阿姨，我一定好好做。”
上午十点多，院子里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姜海棠从厨房探头望去，看见一辆绿色吉普车停在院门外，一个年轻人正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哟，张来了！”何婉仪快步走过去，接过对方手中的篮子。
“嫂子，这是研究院给陆总工送的年货，领导让我送家里来。”
年轻人恭敬地，又从车里提出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罐头，“这是咱们研究院的食堂里自己做的红烧肉罐头。”
“谢谢你了，快到屋里喝口水。”
“不了，嫂子，我还要去别人家里。”
何婉仪忙喊道：“良辰，过来帮忙搬东西。”
“来了！”陆良辰走出去，将两个篮子都拎起来。
何婉仪客客气气送走了年轻人，这才回屋接着包饺子。
陆良辰将红烧肉罐头打开一罐，一股混合着花椒和八角香的肉味传来。
“还不如我媳妇做的好吃。”陆良辰摇摇头。
何婉仪拍了一把他：“就显着你了，的好像你自己会做一样。”
骂完了儿子，她又问：“今年的年货都有什么啊？”
陆良辰掀开篮子上的盖子“有猪肉，羊肉、牛肉，还有两条，还挺多的呢。”
时书岚包饺子的空闲扫了一眼道：“国家的日子眼瞅着是好过了，今年的年货可比往年要好。鱼可真大啊，正愁昨没有买到大鱼，这下年夜饭的鱼有着落了。”
包出来的饺子，督外面冻着，随着一盘一盘的饺子包好，时间也到了中午。
包完最后一个饺子，陆家人都有些累了。
“休息一下，咱们简单吃点，良辰兄弟两个负责送饺子，我们准备年夜饭。”
何婉仪简单的给大家分工。
陆家几个皮猴子问：“奶奶，我们和妹妹干什么？”
“你们玩，要是想帮忙，就帮着打扫院子。”
“奶奶，我要贴福字。”
“行！”何婉仪一边给桃子挑面条，一边回答孙子。
姜海棠看着陆家几兄弟对桃子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妹妹不光没有排斥，还很照顾，心里暖暖的。
吃完饭来不及休息，一家子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陆老爷子今不在，一大早就去慰问了，陆二叔也还没回来，听是要慰问结束之后才会回来。
厨房里，四个女人分工协作，何婉仪和袁一楠妯娌两个负责蒸馒头和炸油饼，时书岚处理食材，算是给姜海棠打下手，而姜海棠则承担了今年夜晚的主厨。
姜海棠先是将比较费时间的清炖鸡炖在砂锅里，才开始着手准备红烧肉。
她将五花肉切成均匀的方块，冷水下锅焯去血沫。
另起油锅，放入冰糖炒出糖色，然后下入沥干的肉块翻炒。
当肉块均匀裹上琥珀色的糖浆时，她加入葱姜蒜、八角、桂皮和自家酿的黄酒，最后倒入热水慢炖。很快，浓郁的肉香就弥漫了整个厨房。
“真香！”何婉仪凑过来看了看锅里翻滚的肉块，赞赏地点点头，“火候掌握得真好，比我做的好多了。”
“难怪人都两口子是要互补的，果然是呢。海棠手艺这么好，良辰有口福了！”时书岚也笑着凑趣。
姜海棠不好意思地笑笑：“加一点陈皮，去腻提香，味道就能好许多，火候其实也好掌握，就这样……”
袁一楠也笑着夸奖了好几句。
“良玉和良慎今年能赶回来过年不？”
“还是好些日子之前来过一次电话，赶不回来了，给我们寄零东西。”儿子和儿媳妇都不回来过年，袁一楠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但好在一大家子过年，也不至于寂寞。
“年轻人忙事业，等过几年就稳定下来了陪在二婶身边了。”时书岚感觉到袁一楠的失落，忙。
“也亏得还有你们两口子在身边，要不，我们几个老的都没人照顾。”
姜海棠只是听着，并没有插话，不过，她大概能理解，陆家一辈为什么只有陆良谨在京城了，估计就是怕树大招风，因此，将其他的几个孩子都送到了外面。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方式不失为保全家里的好方法。
屋外，是几个孩子欢快的笑声。
他们总是最无忧无虑的。
“妈妈，我帮哥哥贴福字了！”桃子兴奋地跑进厨房，脸冻得通红。
姜海棠蹲下身，帮女儿把歪掉的头绳重新扎好：“桃子真棒！”
“桃子快到屋里暖和暖和。”何婉仪看着孙女的脸都冻红了，忙。
“奶奶，我要去找哥哥！我要给哥哥帮忙。”桃子着哒哒哒的又跑出去了。
“这几个臭子，总喊着要妹妹，现在可算得偿所愿了。这下，你们妯娌几个的压力都减轻了。”袁一楠笑着促狭时书岚。
时书岚：“可不是，两个弟妹总不回来，他们几个就总催我要妹妹，我都怕了他们了。这生儿生女的，哪里能由得我们啊，要是真的能心想事成，我倒是也想生个闺女。”
傍晚时分，年夜饭的准备进入最后阶段，陆老爷子和陆二叔两个人也完成了慰问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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