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隐心里似悬着一块石头,生怕皇后或林章平哪又得了陛下的青眼。
现在看来,林意平那点道行还不够看,倒是皇后,仗着有个好儿子,眼下这关似乎又让她平稳渡过了。
听到这消息,她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这次没能把皇后彻底扳倒,往后怕是要轮到他们这边挨打受气了。
“你也别想太多。”余佑安的声音沉稳地响起,目光扫过不远处床上裹在包被里安睡的孩子,那软糯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他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她:“林章平的案子,有萧自闲盯着,出不了大岔子。皇后那边更不用担心,除了萧自闲的人,现在又多了长公主。萧自楠也在京里,这些事自有他们去料理。”
他顿了顿,语气更柔和了些:“你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至于我,”他唇角微扬,“照顾好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头等大事。”
姜隐心里清楚,就算她有心掺和那些朝堂后宫的风波,也是力不从心,这次生产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精力,整个人虚得厉害。
柳大夫开了不少补气血的药,她每大半时间都只能歪在榻上静养。
好在余佑瑶每日都会过来陪她话,讲讲外面的新鲜事儿,多少解了些她不能出门的烦闷。
“嫂嫂,我昨儿特意绕路去了趟马路记,”余佑瑶挨着床边坐下,声音轻快,“舅父那儿生意可红火了,简直忙得脚不沾地,便又招了个帮手,是个寡妇,就是住舅父隔壁,一个人拉扯着一儿一女,日子挺难的。”
“舅父看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自己铺子里也正好缺人手,就当作是积德行善,请了她来帮忙。”
姜隐听着,脸上露出笑意。提起她这位舅父,以前只觉得是个斯文书生,没想到开了铺子才显露出做生意的本事,经营得风生水起,眼看着都能开分号了。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舅父这做生意的能耐,怕比读书还强几分呢。”姜隐笑道,顺手扯了扯余佑瑶的衣袖,“你哪要是见着舅父,替我捎句话给他,就铺子既交给他打理,招人用饶事,他拿主意就好。”
余佑瑶爽快地点头应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哦对了,我那还瞧见姜雪了。她抱着玉哥儿进了一家医馆,后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听最近她没少带着孩子四处求医问药。”
姜隐眉头微挑,心里顿时了然。
她轻叹一声:“虽玉哥儿学话、走路是比寻常孩子晚了些,可她这样心急火燎地到处带着孩子看大夫,也实在没必要。”
“谁不是呢!”余佑瑶连连点头,带着点唏嘘,“嫂嫂你是不知道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都她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结果还是个‘痴儿’。偏偏这时候秦度又有个妾怀上了,要是再生个儿子出来,指不定就要抬成平妻,跟姜雪平起平坐了。”
姜隐摇摇头,语气平淡:“到底,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见姜隐似乎不想多提姜雪,余佑瑶很识趣地转了话头:“起来,眼下还有个人,也忙着求医问药呢!”
“何人?”姜隐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苏氏啊。”余佑瑶忍不住闷笑一声,接着道,“姚玉柔的肚子一比一大,眼下刘府上下的心思和目光都放在玉柔的肚子上,都落在她那儿,苏氏哪还坐得住?”
“为此,她四处求神拜佛,遍寻名医偏方,就盼着能怀上一胎,无论男女。”
姜隐这才想起来,算算日子,姚玉柔是与她前后脚查出有孕的,大概也就她早个十来,如此来,那姚玉柔岂不是也快生了?
她挑了挑眉,带着点玩味地问:“那刘均如今还肯踏进她的房么?”
据她所知,刘均早就跟苏氏撕破了脸。现在美人在侧,孩子又即将出世,苏氏只怕连刘均的一片衣角都摸不着,就算她灌再多汤药,一个人能生出孩子来才怪。
“嫂嫂你可真是一针见血。”余佑瑶捂嘴轻笑,“这话要是让苏氏听见,可不是戳中她的肺管子了。”
姜隐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她不过是实话实罢了。
苏氏的路,算是被她自己彻底走绝了。早先纵容刘家人胡作非为,她还在旁边推波助澜,结果呢?非但没捞着刘家半点感激,反倒因为刘玥那档子事,成了刘家人轻贱她的由头。
不过,她跟姜雪一样,路是自己选的,这苦果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余佑瑶见姜隐陷入沉思,抿了抿唇,脸上显出几分犹豫。
就在这时,床上的孩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候在外间的奶娘闻声立刻想进来抱孩子去喂奶,却被姜隐抬手制止了。
她坚持要自己喂养孩子,这事也跟余佑安商量过,他尊重支持她的决定,只是太夫人那边只怕一时不好交代,所以奶娘还留着,不过这几日也就是帮着照看孩子,打打下手罢了。
姜隐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进怀里,微微侧过身去哺乳。
余佑瑶也识趣地别开脸,目光落在屋内轻薄的纱帐上,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把憋了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嫂嫂,”她声音轻轻的,“林氏……怎么会在大伯父府里?”
姜隐正低头看着孩子,闻言猛地转过头,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你见到她了?”
“嗯,”余佑瑶点点头,“前些大伯父做寿,摆了个宴。祖母带着我去了。我看见林氏推着余佑全招呼客人……”她着,叹了口气,“回来的路上,祖母把林氏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她转回头,看着姜隐,语气带着心疼:“嫂嫂,三哥这些年心里太苦了。”
姜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那是苦吗?他那是傻,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着的。”
当初余佑安是出于一片孝心,不忍心让弥留之际的母亲失望,才硬着头皮纳了林氏。可这分明是愚孝,结果呢,自己憋屈了这么多年,还连累她也跟着受了一肚子委屈。
“你想想,当初他要是不替余佑全遮掩,母亲固然会伤心一阵子,但你三哥这些年也不必活得像个苦行僧似的。林氏更不会因此执迷不悟,耽误了自己这么多年。好在如今总算是拨乱反正了,还不算太晚。”
余佑瑶深以为然,用力点头:“嫂嫂得对。”
“所以啊,”姜隐长长舒了口气,“你下次再见到林氏,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全看她自己了。”
孩子吃饱了,又沉沉睡去,姜隐把孩子轻轻递给余佑瑶。
余佑瑶心翼翼地接过来,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稳稳地将团子放回了床上。
刚安顿好孩子,就见芳云脚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急色:“少夫人,何林刚来传话,侯爷随陛下去城郊狩猎,已经动身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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