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范阳的鼓角声震碎了长安的冬夜。安禄山以“忧国之危”为名,悍然起兵十五万,铁蹄踏破洛阳。李栖梧站在大明宫的城墙上,望着北方际的火光,手中的血凰令牌泛起冷光——令牌背面的隋文竟再次显现:“烽烟起,仁心继。”
“御史中丞,陇右军的加急军报。”柱呈上蜡丸,里面是哥舒翰的亲笔密信,“安禄山的曳落河骑兵已过黄河,所用战马皆染‘冰蚕毒’,我军战马见之即惊,阵脚大乱。”
栖梧捏碎蜡丸,目光落在案头的《冰蚕毒解》手稿上。自前年中秋之后,他与襄城郡主耗尽心血,终于从冰蚕基因中提取出“抗毒血清”,却因太过珍贵,仅能供给御前侍卫。此刻,他望着长安城外的二十万羽林军,握紧了拳头:“传我命令,将太医院库存的血清全部运往潼关,优先供给战马。”
“大人不可!”襄城郡主闯入书房,她今日身着青色医袍,鬓角别着的不是金钗,而是一支冰蚕形状的银簪,“血清存量不足千支,若尽数送出,长安一旦爆发疫情......”
“潼关若破,长安必危。”栖梧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黑——这些日子,她为改良血清不眠不休,“还记得前隋医案里的‘舍卒保车’吗?何况......”他摸出怀中的玉佩,那是郡主送的“平安符”,里面装着她的发丝,“我已让柱暗中培育新的冰蚕,十日内必有新血清问世。”
潼关前线,哥舒翰望着饮下血清的战马逐渐安定,老泪纵横。他转身对副将:“传本帅将令,明日申时开城门,诱敌深入,用‘火牛阵’破敌!”当数百头浸过麻油的火牛冲向曳落河骑兵时,那些中了“冰蚕毒”的战马果然惊恐万状,反倒冲乱了安禄山的阵脚。
长安的雪越下越大,栖梧在太医院的实验室里观察着新培育的冰蚕。这些幼虫的尾部泛着金色荧光,竟是当年与太子妃共生的冰蚕后代。正当他记录数据时,柱突然冲进来:“大人,东宫走水!太子殿下......不见了!”
栖梧赶到东宫时,只见地宫入口浓烟滚滚,墙壁上用鲜血写着“去矣”二字。在太子的书房里,他发现了一本被焚毁的日记,残页上写着:“血凰血蝶,合则生光。今以吾身试之,望能打通时空......”
“他去霖宫的时空茧房。”襄城郡主捡起地上的血蝶玉佩残片,“当年太子妃与冰蚕共生后,曾在茧房留下坐标。难道他......”
栖梧望着窗外的漫飞雪,想起太子最后一次相见时的疯癫模样。或许,那个偏执的皇子真的找到了跨越时空的方法,去寻找能终结战乱的“未来之药”。他握紧血凰令牌,令牌与残片共鸣,竟显现出一行篆:“壬午年,长安疫,寻医典。”
“郡主,准备行囊。”栖梧突然转身,“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慈恩寺。”栖梧摸出母亲遗留的双鱼玉佩,“当年沈砚秋郡主曾在簇发现前隋秘宝,或许......能找到对抗‘冰蚕毒’的终极解法。”
慈恩寺的古井旁,栖梧用血凰令牌叩击第三块方砖。暗格开启的瞬间,一股陈腐的药香扑面而来,里面整齐排列着前隋的“毒经”与“医典”,最底层压着的,正是沈砚秋当年修订的《万国医典》手稿。
“看这个!”襄城郡主指着医典中的夹页,上面用隋文写着“以毒攻毒,需借月潮。取冰蚕之王,引毒入体,方能净化”。旁边配有一幅插图:一位医者将冰蚕王放入口中,周围环绕着跨越时空的星光。
栖梧的指尖划过“引毒入体”四字,想起《朱门镜》里沈砚秋用自身试药的场景。此刻,长安的危机与千年后的时空流感重叠,他忽然明白,前隋皇室的“仁心实验”从未停止——每个时代的医者,都是时空医媚一环。
“我来试。”栖梧取出新培育的冰蚕王,它的身体已呈现半透明的金色,“血清改良需要时间,而前线等不及了。”
“不行!”襄城郡主按住他的手,眼中泛起泪光,“冰蚕毒入体必死,就算是冰蚕王......”
“但能救十万将士。”栖梧轻轻掰开她的手指,“还记得我们发过的誓言吗?‘医者无界,唯仁心永恒’。”他将冰蚕王放入口中,瞬间感到一股凉意从喉间蔓延至心脏,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沈砚秋在朱门深院剖解病毒,茯苓在西域用冰蚕救人,还有未来的史黛拉舰长在星际中播撒仁心。
当冰蚕王的荧光蔓延至指尖时,栖梧感到一阵剧痛,却也清晰地“看”到了“冰蚕毒”的基因链——那是一串由隋文与病毒代码组成的序粒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银刀,在羊皮纸上画出破解之法,递给襄城郡主:“立刻送往潼关,让哥舒翰将军按图制药。至于我......”他望向古井深处,“或许该去见见太子了。”
襄城郡主泣不成声,却还是接过羊皮纸,翻身上马。栖梧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意识逐渐模糊,却也从未如此清明。他摸出血凰令牌,轻轻叩击古井的石壁,时空茧房的微光渐次亮起,映出他嘴角的微笑——这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跨越时空的医者接力的起点。
宝十四年的长安冬夜,雪落无声。太液池的冰蚕巢突然发出万丈光芒,照亮了半个长安城。百姓们望着际的异象,纷纷跪地祈福,却不知,有位医者正以身为刃,剖开时空的迷障,让仁心的光芒,跨越千年,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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